公孫琉葉看著老太君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彎曲,想象著自己老了,和楊威相互攙扶著,遇到這種情況,或許也不想翻舊賬吧。
搖了搖頭,母親或許不知道二夫人的身世,老太君這麼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袖子被秀兒拉了拉,回過頭。
秀兒小聲說:“夫人,咱們回去嗎?”
公孫琉葉點點頭,嘆口氣說:“不回去,還能去哪兒?都過了午了,早餓扁了。”
剛要邁步子,遠遠瞧見榮姐兒走了過來,行過禮之後,拿出一封信。
接過信,開啟來看,大致掃了一眼,冷笑一聲,又將信塞回信封裡,交還給榮姐兒,抬步朝伏錦院走。
秀兒小跑兩步跟上,好奇的說:“夫人,哪兒的信?”
公孫琉葉停下腳步說:“還能是誰的信?誰還能給我寫信?”
秀兒抓了抓腦袋說:“是將軍?不對啊,夫人瞅見將軍的信不是這樣的啊!”
公孫琉葉失笑,用手指搗了搗秀兒的腦袋說:“不是這樣,是哪樣?是我那個父親的信,說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穆大學士,說我和穆大學士的女兒是妯娌,要我說幾句好話。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兒還有功夫管他?”
秀兒想了想,低下頭,瞟了公孫琉葉一眼,扭捏半天說:“夫人就真的不管了?好歹是在公孫府長大的。”
公孫琉葉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這麼快就忘了,你是怎麼出的公孫府了?我可沒忘,就一對兒耳環,要不是在耳朵上戴著,也被擼去了!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叫了聲榮姐兒,繼續說:“不用特意回信,將信原封不動的還給送信人,就說一句話,夾起尾巴做人。”
榮姐兒應了聲是,就要去辦。
公孫琉葉突然叫住她說:“我記得,大嫂為了討老太君開心,養了個戲班子,我寫一個劇本,讓她們編成戲曲,等大嫂身子好了,慶賀一下,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榮姐兒應了一聲,慢慢退走了。
秀兒探著腦袋問:“夫人就是好心,她都這麼對夫人了,夫人還想著她。”
公孫琉葉推了秀兒的腦門一把說:“老太君說我後知後覺,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哪裡後知後覺,我倒覺得,你後知後覺的。你不是不讓我不管公孫府嗎?好歹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秀兒抓了抓腦袋說:“奴婢是腦子不夠使,稍微複雜一點兒,就捋不清楚。”
公孫琉葉沒理會秀兒的話,嘆口氣說:“倒是有些羨慕大嫂,有這麼一對兒疼愛自己的父母。二夫人到底在信裡說了什麼,讓穆府直接將矛頭對向我。不想了,回去寫劇本,人命關天,怎麼能讓她逍遙法外!等榮姐兒回來,讓她去花街一趟,弄些夜裡讓人做噩夢的藥來。”
說著回到伏錦院,伏錦院外圍的護府兵已經不見蹤影,大門緊閉。
突然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空,淅淅瀝瀝下起雨來,突然被秀兒拉著站在屋簷下。
秀兒給公孫琉葉擦了擦水說:“夫人愣著做什麼?秋雨傷身。”說完就去敲門。
開門的是宮嬤嬤,打開門,小心翼翼站在一邊,不一會兒,額頭冒出了汗。
公孫琉葉抬步往裡面走。
宮嬤嬤突然說:“老太君說,這些日子,讓夫人好好歇歇。”
公孫琉葉心裡突然有些發涼,明知道是臥底,卻又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是如何做到的?
嘆了口氣說:“知道了,多備些筆墨紙硯,大嫂這個樣子,我也做不了什麼,寫個劇本,編成戲曲,等大嫂好了,逗大嫂一樂,也算是我有心了。”
宮嬤嬤應了一聲,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公孫琉葉已走了進去,只得關上門。
公孫琉葉走進屋子,關上門,除了秀兒,誰也不讓進,擺好筆墨紙硯,開始編戲曲,卻發現腦容量不夠,除了編出來情節,剩下的,卻無從下筆。
撩了筆,掀翻硯臺,將紙揉吧揉吧,扔在地上。
“這是被誰惹著了?”琴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將琴放在几上,整理一下滿身雨水。
公孫琉葉瞧了瞧窗戶,不知何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案前的蠟燭,已流滿燭淚。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好氣的說:“你來做什麼?”
琴女整理好衣服,將斗笠放在椅子上,撿起紙團,開啟來看,又扔在地上,走到公孫琉葉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眯縫著眼睛說:“你說我來這裡做什麼?”
公孫琉葉站起來,向後退一步說:“我不碰這東西。”
琴女突然笑了,撿起紙包說:“我還以為是誰惹著了你,想要拿誰出氣,看來是我料錯了。”
公孫琉葉將頭轉向一邊說:“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琴女突然笑了,之後說:“夫人還真是抬舉我,我要是什麼都知道,就不會走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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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琉葉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我遇到了麻煩,你不是對催眠術很好奇嗎?肯定也想知道,催眠術配上你的東西,會有什麼效果。”
琴女走到几旁,抱起琴說:“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項鍊配上我的琴音,會發生什麼。”
公孫琉葉喝口水說:“隨你吧。傷害還沒出生的孩子什麼的,想想就可怕,這個鍋我不背,就算是撕,我也要撕下來。所以,我要給二夫人擺一出好戲,名字就叫《撞花轎》。”
琴女撥了撥琴絃說:“你當真要擺?將軍府傳出婆婆傷害子嗣的傳言,可不是小事,會驚動朝廷的。”
公孫琉葉不耐煩的說:“哪有那麼嚴重?你就說幫不幫我?”
琴女本欲提起楊康,最終嚥下話頭,隨意撥弄一下琴絃,挑挑眉毛說:“幫自是要幫的,編曲這種事,你應該找我,我就是吃這碗飯的。”
說完撿起筆,鋪好紙,不一會兒,一首首華麗的詩詞,自筆下流瀉而出。
公孫琉葉瞪大眼睛,長大嘴巴,最後咽了口口水說:“我以為你只會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