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氣帶著一絲涼意襲向躺在竹榻上的許悠然,一聲哈啾滿天鋪地的響徹整個院落,她輕攏了下身上的薄被,懶洋洋地閉上眼睛。
良久,忽而想起寧振琛那日絕情的俊容,口中不由得低低嘆息一聲,自上次從湖裡救上易夢如後,他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這一次,她真的徹底灰心了,他再也不可能放她出去了。
“大夫人,今日膳房里加菜了,有您最愛吃的雞翅膀。”小採提著食盒放到桌上,並把飯菜取出來。
“哦?今兒個是什麼日子?”許悠然有些好奇。
“回大夫人話,將軍已解禁了這裡,大夫人可以隨意出院子走動了。”她手舞足蹈地圍著許悠然轉了起來,並開心的笑著說道:“大夫人,其實將軍心裡還是很記掛您的。”
“哦?怎麼這麼突然?”許悠然想不明白,以寧振琛那硬朗的脾氣,情願將她困死也不會她放出來的。
“其實是三夫人每天在將軍面前替大夫人求情的……”小採咬唇低下頭,聲音極細弱,可聽在她耳朵裡卻覺得十分刺耳。
細細地嚼著飯菜,默然不語,易夢如這女人太假了,可偏偏這樣的女人是最難對付的。她不想和易夢如爭鬥,可不知為何,當看到寧振琛和大師兄的筆跡大抵相仿時,她整顆心都被震撼住了,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是否真有這種巧合呢?
她不敢確定,畢竟她一直堅信著,大師兄是不會欺騙她的,即便是娶了別個女子,可她仍然相信他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若寧振琛就是大師兄,那他為何不直接跟她說明?為何又當著她的面前,納娶易夢如為妻?這一切的一切,使得她不敢下判斷,因為她能肯定的是,大師兄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大夫人,這麼高興的事兒,您怎麼哭了?”小採取出手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小臉兒衝著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以為她是喜極而哭呢。
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絲苦澀,她放下手中的碗箸,“小採,收拾一下,陪我出去走走。”
閒步走到花園裡,遠遠望著,涼亭裡有一人,走近一看,原來是蘇妹妹。但見她巧笑盈盈的向她招手,聲音溫婉如三月春風,讓人聽著十分舒暢,“姐姐,妹妹在此等你好久了。”
“一見到蘇妹妹,我就手癢了。來,下兩把棋盤吧。”她不客氣地坐下來,搓了搓手,眉眼彎彎,似乎所有的不快都已隨風而去,“蘇妹妹今天不用忙事情嗎?”
“下棋吧。”蘇美人笑了笑,沒有直接響應她的話。
兩人在涼亭裡度過了美好的下午,而當中,許悠然看出了蘇妹妹神色有些不妥,遂問之下方知道她手中大權又被移交到易夢如手上了。
這件事令許悠然十分氣憤,沒想到易夢如的手段這麼高明,不但派人下毒害她,還使計挑撥她和寧振琛之間的關係,甚至還對蘇妹妹下手威迫,簡直是太過份了!
幾個月不到而已,這女人就已手握大權了,將來若在這府裡,哪還有她發言的餘地?!不行,她絕不能讓易夢如過得這麼輕鬆自在!
易夢如之所以在府裡混的如此得心應手,靠的是什麼?靠的不就是寧振琛對她的千般寵愛麼!
哂笑一聲,許悠然柳眉輕挑,一些旁門左道她不懂,可她知道,想要擄獲一個男人的心,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犧牲,包括身心、尊嚴等。
正當她想得出神之際,耳邊傳來了一道甜美的笑聲,“姐姐們都在這裡呀,夢如見過兩位姐姐。”
“妹妹無須多禮。”蘇美人笑了笑,目光輕輕落在易夢如身旁的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妾身見過將軍。”
“玉潔怎麼也在這兒?”寧振琛掃了一眼她身旁的許悠然,感性的薄唇抿得直直的,神情似有幾分不悅。
聽到他的聲音,許悠然愣了一會,猛地抬起頭來,冷冷地甩了記白眼給他,但見他高大的身形俊逸挺拔,兩手傲然的負於身後,目光深沉地望著她,不知怎地,她心裡突然泛起一絲酸澀,別開頭不去看他。
“妾身閒著陪姐姐下兩把棋盤,正準備要散去。”蘇美人低下頭來,語氣平靜無奇。
“既然如此,該去用膳了,一起吧。”寧振琛瞥了眼顯得十分安靜的許悠然,眉頭不禁緊緊皺起,心底裡有說不出的十分鬱悶,他都已經放她出來了,這女人還想怎麼樣?
蘇美人跟在後面,見一眼身後一直站著不動的許悠然,急的不敢吱聲,只好擺手示意她跟上來。
對著她搖了搖頭,許悠然瀟灑的轉過身往相反方向走去,才不要跟那個寧振琛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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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遲早要出招擄獲他的心,可是並不代表是現在,有些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此時還不是該出手的時候,必須等到一個適合的時機,這樣才能一舉得勝。
夜色寒涼,時不時地從院內傳來幾道哈啾聲,許悠然緊閉房門,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底衣,她手裡拿著一卷冊,曼妙的身姿在搖曳的燭光下來回走動。
小採早早睡去了,她重重地又打了個大大的哈啾,鼻子已感到有些阻塞,頭也有些暈沉沉的。可她擔心這樣子還不成事,於是乾脆跑到那桶冷凍得如寒冰的水浸泡著,直到上下牙關冷得忍不住打著寒戰。
顫抖著雙手,她趕緊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渾身抖動如篩子,頭重腳輕地爬回到床上,矇頭大睡。
第二天一早,一聲驚叫劃破寧靜的清晨,將她給被迫吵醒。
“別吵,我要睡覺。”許悠然低低的說著,聲音沙啞得氣若浮絲。
“大夫人,你的臉好紅,額頭好燙。”小採收回探在她額頭上的手,手足無措地在床沿邊走了兩圈,見她昏迷過去了,一咬緊牙便往院外跑去。
來到將軍的書房裡,經過通傳,小採走了進去。
她行了個禮,低垂著頭,神色十分慌張,惶惶然道:“將軍,夫、夫人生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