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蛟來不及多想,進入泉水深處。就見湯義漂浮在水裡,如同一個墮入凡間的人,以一種絕美且慘淡的姿勢出現,他的頭髮散落開來,就和水草一般飄動。可能是喝了太多水的原因,他處於一種靜止不動的狀態,既沒有上升同時也沒有下墜,由於清川泉水能治癒百病,他並沒有就此溺水而亡,而是不斷的溺水,又不斷喝入泉水而得到治癒。不止是湯義,水下還漂浮著很多人,都是以這種姿態,緊閉雙眼在水中,如同水下的亡靈,又像某種守護者,不過魚蛟很快看到了他們脖子上的吊墜,這群人是參賽者。
淺水處並未發現魚的影子,在分層處的周圍,以及下層發現了很多魚,它們有著五彩斑斕的魚鱗,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魚蛟拖住湯義便往上游,在靠近分層處時,它發現根本遊不出去,一旦遊到上層,便會被一股力往下墜。
這可如何是好,一旦靠近分界線,便會被下層的水往下拽。
魚蛟在分界處徘徊,它將手伸進上層水源,整個身子便往下一墜,那只手又重新回到剛剛的水域。
需要將氣阻斷,來進行換氣嗎?這可難不倒本魚!但是湯義怎麼辦呢?
魚蛟看了眼湯義,他已經失去意識,進入了一種沉睡的狀態。但這種狀態很奇怪,既沒有完全斷絕氣息,也沒有喝太多的水。
“風馳電掣!”
隨著一聲吶喊,魚蛟衝破湖面,順帶將湯義帶了出來,伴隨著湖水,還有一地的魚兒,在陸地上愕然地蹦躂著,好像還沒有意識過來已經不再水裡了。
“好耶,從弟!”柏溪樾開心地手舞足蹈,轉身對著戴斗笠老者說道:“臭老頭,這魚夠數了吧!”
湯義並未開腔說什麼,將地上的魚一條條扔進了老頭的魚簍裡,不多不少,正好10條。
斗笠老頭不知從哪取出十個透明的玻璃瓶,開口道:“這是獎勵。”
一行人摸不著頭腦,十個玻璃瓶?就這也算是獎勵?
“只有我這的玻璃瓶才能將那清川泉水裝進去。”斗笠老頭補充道。
魚蛟此時佔據著劉從的身體,他依舊感覺不到劉從靈魂去了何處。“話不多說,我來裝水吧。”魚蛟自告奮勇,隨後抓著兩隻瓶子又潛了下去。
湯義沒有移動的意識,他將衣服脫去,擰乾水分,“這水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等就看看就行了。”
而此時的劉從只覺得整個人漂浮在空中,並且身體能隨著自己的意識而攀升,他俯瞰著這片被冰雪覆蓋的森林。便瞧見,樹梢上躺著一人,她小巧而挺立的鼻頭就和鹿的鼻子一樣,此時正在閉目養神。劉從不知為何自己會身處此處,莫非這裡是寒冬森林?帶著這些疑問,他便往下落,眼前的女人越來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她撥出的熱氣,無形中有一種力量驅使著劉從再靠近些,劉從距離樹梢上的女子越來越近,突然,女子猛地睜開眼睛,樹梢上的積雪似乎都被嚇到了,抖動幾下,一兩塊雪從枝頭掉了下去。
“主人?”馬裡意識到刻倏的神識波動。
刻倏雙頰微紅,心跳加速,她自從降生在這個世界,這是第一次心臟跳動如此之快,還有些發麻。喘著粗氣的刻倏護住胸口,淡淡地說道:“沒什麼。”隨即抬頭看向天空,除了星星點點的落雪,便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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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吃了多少果子了?”刻倏問道。
“吃了六顆了,總共...”牛生怯生生地答道。
“對。”馬裡也輕聲附和著。
“怎麼樣,神識提高到多少了?還有氣有沒有提升?”刻倏坐了起來。
馬裡試著提煉身上的氣,但氣量從先前開始並沒有什麼變化,便說:“氣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神識倒是三段了。”
“看來上限便是三段了,多吃無異。”刻倏撐著懶腰,偌大的眼睛眯成月牙狀,吐了口氣又說道:“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但...但您還沒有吃果子呢?”牛生生怕說到什麼不敬的話或者語氣,說話前都細想再三。
“哼,那玩意也配我食用?只會玷汙我的神識。”刻倏隨手拂了拂搭在肩膀的頭髮,冷冷看著牛生。
牛生被這麼一看,似乎穿著厚實的冬衣都不再保暖,趕緊下樹,匍匐在地,聲帶顫抖地說道:“小的該死...”
“該死就免了,下次注意就好了,再找一個當牛做馬的人可沒那麼容易。”刻倏從枝頭一躍而下,就將一朵雪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等到她完全接觸到地面,牛生早已匍匐過來,當一個結實的肉墊,刻倏倒是不惱,一腳踩到牛生的背上,“從哪裡開始獵殺呢?”
冰天雪地的極寒之土,身處雪林之中的三人,刻倏、馬裡及牛生。除了他們三人,還有遍佈於森林的屍首,他們早被凍得僵硬,帶著鮮紅的血液一起,遠遠看去,就像一小片血紅的岩石叢。而處在屍橫遍野中間的,便是刻倏三人。
【四季島-南面平原】
“哎!晦氣!好多死人!”劉從突然大喊一聲。
眾人齊刷刷看了過來,此刻的劉從正抓著一條烤魚,仰頭長嘯。還沒等眾人開口,劉從便發現自己從冰雪覆蓋的森林回來了,有一股香味從手中傳來,再看眼前的眾人,原本抱著魚在狼吞虎嚥,看到劉從大喊一聲才停下口中的動作。
“從弟?”湯義擦了擦嘴角。
劉從略微有些尷尬,隨即說:“繼續吃,嘿嘿。”
“你這是...?”柏溪樾滿頭問號。前一秒劉從還在問眾人有沒有吃飽,後一秒大喊一聲。
“嗯,好吃啊這烤魚!”劉從一面吃著一面想到什麼似的說道:“總之晚一點去寒冬森林也好,那地方死了好多人。”
湯義放下手中的烤魚,神情嚴肅。他突然意識到剛剛在水中營救自己的不是劉從,而且眼前的劉從小弟明顯離開很久了,剛才同他們吃魚的魚蛟也交代了事情的經過。他來到劉從旁,用手摸了摸劉從的腦袋,又在劉從的肩膀捏了捏。
“怎麼了湯大哥?”
“你剛剛是不是靈魂出竅了?”
“我也不清楚...總之應該是...”
劉從回想著在空中輕飄飄的感覺,不僅能飛天遁地,還能來無影去無蹤,但眼前湯義並沒有像他這般嬉皮笑臉,反倒是一反常態的緊張。
“人有三把火,分別是腦袋上,以及左右肩膀上,如果三把火都沒了,便說明人的陽壽要盡了,或是靈魂去了岔子。你此刻...”湯義上下打量著劉從,欲言又止,“你此刻的身體...就像路旁無人的馬車,任何人都能隨意的駕駛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