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杜非將劉從三人送出了山寨,臨時前還不忘調侃道:“可別剛出門就死翹翹了。”
隨後杜非表情變得認真,聲音放低地說:“奪得頭籌。”
直到三人走遠,杜非才說出這句。他們並未聽見杜非最後一句話,只不過時不時會轉過身來揮手,一面揮手一面說著:“杜大當家保重啊,還有寨子裡的各位!”
說出這句話的自然是劉從,不知為何,劉從十分在意這種來之不易的偶遇,內心總是覺得,興許在那個轉角處,便會再次不期而遇。
開闊的官道上,行駛著前去空海鎮的商隊,一輛馬車拖著重重的箱子,護衛不過2人,前面帶頭的馬車應是商隊的主人。那主人站在馬車頭,看向後方是否掉隊, 又轉頭看看前方是否快到鎮子。見到三名陌生的旅客,商隊領頭搓著手和藹可親地問道:“看幾位的裝扮應是俠士,不知可否送我們一程。”
劉從正納悶這商隊領頭便主動搭話,立馬回道:“可有報酬?”
“自然是有的,情報與銀兩,二選一,報酬則與路程距離掛鉤,幾位看能接這活嗎?”商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接嗎?”劉從轉頭問湯義。
“接是可以接,但我等是要銀兩還是情報呢?”
這個選擇讓湯義陷入兩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看不如銀兩,銀兩不也能買情報。”劉從說。
“哈哈也對,就這樣吧。”
劉從轉身便對商人說:“這活我們接了,要銀兩作為報酬。”
“好,到達空海鎮便給幾位相應的報酬。”商人不再站在馬車前頭,掀開布簾坐到了裡面。
此路段位於民道與官道交界處,往前走一里地,便出了小樹林,商隊便暴露在烈日之下,不在有植被,以及樹木遮擋。
“與其說是護送到空海鎮,不如說是護送到出林子。”湯義囑咐兩人,“林子易隱藏好埋伏,出了林子則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過來劫貨。”
“那不是很簡單,我都快看到林子的盡頭了。”柏溪樾掩飾不住的笑了出聲。
視野的盡頭泛著刺眼的光芒。
劉從走在隊伍的末端,雖然壓貨的人再三勸說劉從可以坐上來,但劉從堅持步行跟在後頭,於是壓貨的人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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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中部則是湯義,守在最前端的是柏溪樾。
靜謐是這座林子此時的氛圍,也許是太過於安靜,有人便想打斷這種靜謐。
咻——
巨大箭矢猛地竄出,猶如受驚的野獸突然衝出林子,從後方朝著隊伍末端的劉從而來。
劉從如同後面長了眼睛一般,身體條件反射躍起,箭矢從腳底飛過,筆直地插在了貨箱上,箭身完全陷入,只剩箭尾留在外面還在劇烈地抖動著。
正想看向後方是誰放的暗箭,便又有一隻巨箭襲來。劉從拔劍而出,氣如長虹,對抗與之而來的箭矢,箭矢頃刻間便碎裂為木屑,只聽到箭頭鐵塊掉落在地發出鐺鐺地聲響。
“我都說了射中間那人,你非得射後面毛孩,這下好了,兩箭都沒中!”宋丹一時氣惱,掄起拳頭砸向博谷的胸口,奈何博谷胸肌健碩,就跟錘到肉枕頭似的。
“你倆個可別打情罵俏了,別人已經發現我們了。”
巴途望向商隊,那幫人很快從慌亂中穩定住了陣腳,並且發現了他們的位置,“因為你的第二箭的原因”。
商隊停下腳步,原本驚慌失措的馬也安定下來。領頭的商人走出馬車,說:“大家不必驚慌,有幾位大俠在此,定能保我等周全。”
此時湯義面對一個選擇,放隊伍繼續前行,還是等解決完敵人前行。
“湯大哥,我看先解決完這些人再讓商隊同我等一塊前行。”劉從目不轉睛看著樹叢的方向。
“嗯,這幫人應是那天埋伏我們的人,他們可能就是官府口中作案的賊人!”湯義眼睛飛速運轉,在掃過其他地方後,接著說道:“沒見其他同夥的身影,但我記得蔡太守說過,作案人員至少有六名。”
巴途與宋丹走出林子,臉帶殺氣,卻不見博谷的身影。
“幾日不見,這小子長進了不少。”宋丹打量著劉從,發現他散發的氣與他先前截然不同。
“虛張聲勢罷了,不過是一段時間就能有突飛猛進,你以為他們是神童啊!”巴途嗤之以鼻。
湯義抽出腰間的雨夜,刀身的寒鐵與刀鞘劃出絲絲聲響,如同磨刀聲一般。
“天氣預報。”湯義一手握劍一手貼在刀柄圓環處。
雨劍上的出現了光一樣的指標,指標開始飛速轉動,落在“打雷天”上。
“雷聲大雨點小嗎?看來今日運氣不佳。”湯義瞥眼指標所指的地方。
驟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翻滾起烏黑的雲朵,天一下便陰沉了下來,雲中如同有猛獸在低鳴。
“這天…怎的說變就變…”宋丹有些慌了,他再看不遠處的湯義,眼裡閃著幽藍的光,驚慌道:“是他…一定是他的神識…”
巴途伸手摸了摸脖子,眉眼間充斥著輕視,“那又何如,不過是些花架子。看老子的!”
巴途憑空變出一把巨劍,抗在肩膀便往前猛衝。他打算一口氣解決劉從,跑到劉從跟前,雙手握巨劍旋轉一圈,強烈的氣流捲動,但他的刀卻沒有觸感,並未碰到什麼人。但很快,他便感覺巨劍變重了,原來劉從落在了他的劍端。巴途大吼一聲,揮動巨劍劈砍到地上,轟隆——,地面出現一個大坑,卻再次不見劉從的身影。
“嘿,你就這點本事?”劉從站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途顯然被這一言激怒,亂鬧的揮砍起來,所到之處,坑坑窪窪。
遠處的宋丹則是咬牙切齒,他看得很清楚,那個小毛孩不過是輕功了得,每次巴途揮動巨劍,他都能靈巧躲過,隨後便騰空飛到其後方。
“你在看哪裡呢?”湯義一個箭步,手中雨夜直逼宋丹咽喉,在快要接觸時,卻被宋丹躲過。
宋丹往後跳出幾米,拉開距離後擦了把汗,“還學會搞偷襲了!”
而躲藏在林子的博谷,已經找好了絕佳位置,拉弓準備找準時機遠端支援二人。
湯義現在後悔選了“天氣預報”這個段神識,如若他選的是“雨簾擊”,眼前的宋丹已是一個死人。但不過他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雨,別說“雨簾擊”了,連招式都使不出來。
“怎的?只有一段神識沒法殺我啊?!”宋丹看出了湯義的窘迫。繼而從腰間掏出一個繩子,一邊轉悠著繩子一邊幽幽地說道:“我的這段神識可是一捆一個準,套仙索!”
湯義意識到不對,快步後撤,繩索好像蟒蛇一樣,迅速纏住了湯義。
“我這繩索,在這個距離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你同我拉近距離無疑是找死!”宋丹拉著繩子一端,又補充道:“掙扎也是白費功夫,除非我解除狀態,或我的氣消耗殆盡,只要我一直牽著繩子,便源源不斷有氣捆綁住你!”
博谷瞄準了劉從,嘴裡不忘唸叨:“真有你的,這就制伏了一個。就剩兩位小弟弟咯,咦,另一個傢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