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樹叢密集重疊,眾人來到無名山的山腳下。上山的路是一條林蔭小道,道路上雜草不再像山腳下那般漫無目的的生長,這條路上能看出是一條人走的路。再向前走,便能看到人生活的氣息了,兩旁已有認為修建的柵欄,不遠處還有兩座哨塔,能看到哨塔上是有人在上面巡查。而兩個哨塔中間則是一扇門,門是由一根根粗壯的實木拼接而成,門上還有一塊簡易的牌匾,寫著:開山寨。
“就在前面了。”領頭人指著前面山寨。
“還未問大當家的名字?”湯義上前走到領頭人旁。
領頭人將木柵欄移開,“在下叫杜非。”
木柵欄似乎用於防禦的工事,一行人進入後,便有斷後的人重新將木柵欄移回原地。
“大當家回來了!”哨塔上的人朝另一座哨塔上的人喊道。
另一人揮手表示已瞭解,隨即倆人默契地拉了拉身旁一根粗壯的麻繩。便見到木門噗通一聲放了下去。
一般來說,存在護城河的城池才會這樣設計。只不過湯義並沒有看到有護城河或是護城溝,這樣的設計便讓人覺得多此一舉。
“隱藏的溝。”
杜非看出了湯義的疑惑,從剛才開始湯義便一直在尋找護城河的蹤跡,眼睛也在木門附近遊蕩,只不過遊蕩的眼神還是被杜非抓了回來。
“杜當家真是敞亮人!”湯義打消了疑慮。
杜非發出爽朗地笑聲,“大家都是明人,明人不做暗事。”帶眾人進入山寨,“所以沒什麼好隱藏的。”
湯義突然明白為什麼劉從要來山寨,他不再東張西望,默默跟著杜非。
山寨內部則是五個帳篷組成的,三個小型帳篷,兩個大型帳篷,除了皮革以外便是木枝與木頭支撐的帳篷,這些帳篷的主要房梁則是一顆粗壯的樹,以樹為中心搭建形成的。
入了最中間的大帳篷,裡面是一個會客的大堂,兩邊坐著凶神惡煞的人,死死看著劉從這幾個陌生人,杜非走到中間那張椅子上,座椅背後還掛著一張虎皮。
“隨意坐。”杜非癱坐到椅子上。
幾人入了座,興許是氛圍過於緊張,不斷有人在乾咳。
“這幾位是咱們的貴客,不,是上賓。”杜非一手攤開介紹道。
眾人似乎在等著下文,他們並不在意這個。
“還有...這是今天的收益!”杜非拿出那袋錢。
頃刻間,大堂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劉從三人環顧一圈,發現這幫人一個個皮包骨,看來今天總算是開張了。
杜非面露難色,招呼來寨裡的賬房先生,把錢遞給了他。還不等賬房先生開口,便不耐煩的擺手讓其退下,連同這個大堂的眾人。
“退下吧都,啊,那啥,該吃酒吃酒,該吃肉吃肉。”杜非道。
“幫主。”
人群中一人舉起手來。
“說。”杜非翹起二郎腿。
“您不說山裡要遵循可持續發展原則,不讓捕獵嗎?”
“今日許捕,許捕...”杜非皺著眉頭扣著腦殼,一副厭煩的態度,“那啥,捕幾隻肥的,不能超過五隻。”
“幫主英明。”原本凶神惡煞的眾人,一改本色,各個喜笑顏開出了大堂。
這時劉從等人才得知,幫裡人並不是對他們有什麼不滿,而是對幫主。
“幾位見笑了...”杜非賠了個不是,轉而微笑說道,“原本我是教書先生,不得已落草為寇,時逢亂世,民不聊生啊。”
“您這不像是教書先生,哪有武力如此高強的教書先生?”湯義調侃道。
杜非苦笑兩聲,深深陷進了椅子裡,“寒窗苦讀十載,換取功名無用,天下大亂,讀書人竟報國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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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也不知如何接他這句,劉從私塾讀不進去,半路決定跑去打鐵,子承父業;柏溪樾名門望族中落,以前是大學士親自教導,到後面混跡江湖;湯義與母相依為命,以唱戲為生,後經師父教導,初入江湖。想到這裡,三人嘆了口氣。
沒想到這裡學識最高的,竟是山匪大當家,看來創業也要有文化。
“只不過我看幾位神識領悟力頗高,特別是這位小兄弟,內通外達,身體早已通透,滄瀾之氣穩重,小小年紀造詣甚高,了得了得。”杜非身子向前傾,黝黑臉龐下,一雙眸子發著光亮。
“不怕杜幫主見笑,全憑我恩師授業,才有今日的成就,相信我身旁二位小弟,日後將遠勝於我。”
劉從與柏溪樾身上的氣是透明狀,但劉從稍有不同,雖是透明狀但又帶有滄瀾之氣的顏色。
“你們這個劉小弟,身上...氣息很不一般,先前我以為是看走了眼,現在我才發現他的氣,應當也是元亨之氣。”
杜非坐在大堂看向劉從,他身上的氣十分古怪。
湯義看向劉從,“確實古怪,只不過...”
湯義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將後半句話講出來。
“因為我現在是魚蛟魂體,所以用的是它的氣。”劉從自己做出了解答。
“魂體?別人的魂體,你來用?”杜非反覆思考著這個詞,“魂體”究竟是什麼樣的神識,他在腦海中找不到類似的漣漪,縱使把巨石扔下去也不會砸起漣漪一般。
“之前我都沒有想過,確實是奇怪,我這位小兄弟可以借用別人神識之力。”湯義先前完全沒有思考,他完全信任劉從,以至於沒有去推斷劉從的神識。
“其實我沒有神識?”劉從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講道。
“沒有?!”杜非站起身。
“你們這都不懂嗎?”
柏溪樾重重拍了下桌子,隨即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從弟是天選之人啊!”
“...”
杜非還以為這小弟要說什麼重大資訊,搞了半天在這胡謅。
但湯義似乎非常認同柏溪樾的想法,給柏溪樾遞過去一個認可的神情。
“來啊,打一桶水上來。”杜非朝著外面喊道。
半響,一山匪端進來一盆水。
“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們‘水見術’?”杜非道。
三人搖了搖頭。
“你怎的也沒有見過?”杜非吃驚地看著湯義。
“因為...因為師傅走的著急...”湯義吞吞吐吐地說道。
杜非遺憾地說:“還請節哀順變。”
“我師傅是有急事回門派了!”湯義解釋道。
“總之你們是都不會。”杜非將那盆水端上桌,指了指湯義“你先來試試,雙手靠近水面,但不要接觸到水面。”
湯義看著平靜的水面,抬頭問道:“然後呢?”
“把氣注入到水裡去。”杜非道。
湯義屏氣凝神,將氣聚集到雙手,然後向水裡輸入。
就見原本清澈的水,漸漸變色,由無色變為淡藍色
“欸,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氣的屬性,我們稱這種淡藍色的氣為滄瀾之氣。滄瀾之氣的特性便是迴圈,比較常見的就是水之力的神識必然是滄瀾之氣,兩者可以劃等號,但又不能劃,因為水之力是帶滄瀾之氣,但帶滄瀾之氣的不一定是水之力神識,再就是迴圈的特性了,它是可以收集氣,意思很明顯,可以邊打鬥邊收集,控制得當可以處於0消耗狀態,修煉此氣一定要學會精細地控制氣,記住是精細,精準也可以。”
杜非不知從哪摸出根樹枝,一面說著一面用樹枝敲打著木盆。
“哦”柏溪樾用力點頭。
劉從先前在北海城已經見識過湯義的厲害了,雨中戰神,可以這麼形容湯義。
湯義的手離開木盆,便見其中的水恢復成了之前的顏色。
“再到你。”杜非拿著樹枝戳了戳柏溪樾。
柏溪樾走到木盆前,深吸一口氣,隨即將氣注入到水中。木盆裡的水並未發生變化,只是變得更為清澈了些。
“好在這盆水還有些渾濁,不然很難看出氣的屬性。”杜非瞧了眼木盆,“這便是氣的最純粹的形態,也是最初的形態,元亨之氣。元亨之氣包含了所有氣的特質,一旦開始進行氣的修行,便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便是專研元亨之氣,其二便是氣的分支,在修行速度上和難度上來看,專研元亨之氣無異於愚公移山,氣的分支則是對氣進行選擇,專修其中一種!”
“但元亨之氣肯定強於其他的氣!”
柏溪樾打斷了杜非。
“就像你先前說的,除非是天選之人,才能有這登天的本事。”杜非接著說道:“一旦走了氣的分支修行,便不能再修元亨之氣。”
“我在修行時,師傅沒跟我提這些,只是同我講人生能做好一件事就夠了,氣也是如此。”湯義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到我了。”杜非雙手放入水盆。
水即刻變作橘黃色。
“這便是磅礴之氣...力拔山兮,氣蓋世。這也是力量最強,防禦最強的氣。”杜非說。
“奪命書生?力量型書生?”劉從吐槽道。
合理嗎?讀書人修煉氣,然後擁有磅礴之氣。
劉從不再關注奪命書生的氣,他此刻只想知道自己的氣。他顫顫巍巍地將手放置於水面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