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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山高險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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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繚對於穆春這話,自然是抵死不承認,可她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語,只能是抿著嘴面紅耳赤的追上宋玉兒,更是不忘說道:“玉兒,你等等我。”

宋玉兒被蘇繚這麼一喊,反倒有些疑問,她不由地放慢步子,轉頭看向蘇繚問道:“怎麼了,蘇姐姐。你不是和穆叔說話嘛。”

宋玉兒的這一問,讓蘇繚更是覺得無地自容,她不發一言看的卻是前方的路。

宋玉兒很意外,蘇繚甚少有這種避而不答的時候,她見蘇繚並不言語,自然地看向穆春,問道:“叔,怎麼了?”

穆春對此表示十分的無奈,他攤手與宋玉兒說道:“我也不知道,問你蘇姐姐。”他說著又是點了點蘇繚。

宋玉兒左右看了看兩人,表示弄不明白兩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宋玉兒怠於弄清楚這些,她看到後頭的侍鶯,這便是十分嫌棄地問穆春:“穆叔,那個人什麼時候不跟我們一塊走啊?”宋玉兒說話的時候更是拿下巴指了指侍鶯的方向。

對於宋玉兒對侍鶯的不惜,穆春表示十分的不解:宋玉兒對蘇繚一見如故,怎的對侍鶯卻是全然相反的態度。穆春便是對此不解地道:“玉兒,叔問你,為什麼你不喜歡她。”

穆春還沒有等宋玉兒回答,他卻是回答了宋玉兒的問題,說道:“侍鶯是回玉仙宮,到了那裡,她自然和我們分開。”

宋玉兒當然知道侍鶯是要回玉仙宮的,但她一個大人就不能自己回去,怎的還要同他們一道。宋玉兒對此表示十分的鬱悶,她甚為納悶地說道:“叔,那憑什麼智遠就對她沒有意見?”

宋玉兒說著更是瞥向了智僧,她清楚的記著智僧對她同行的反對,直到勝州之後才有所好轉。她對於此事一直是耿耿於懷,尤其是在侍鶯到來之後,智僧的反應更是讓宋玉兒可氣。

穆春這麼一聽忍不住笑了,就如同蘇繚所言宋玉兒還是個孩子,這麼一看,她確實還是個孩子。這時候穆春也顯得格外的有耐心,他與宋玉兒解釋說道:“並非是智遠沒有意見,而是此行我們還需要侍鶯的幫助。玉仙宮所在山高路遠,侍鶯為玉仙宮弟子,她能帶著我們更安全的到達。”

宋玉兒對此仍是一知半解,她知道侍鶯是玉仙宮的弟子,但卻不能夠理解為何他們去玉仙宮需要她。難不成沒有侍鶯,他們就到不了玉仙宮了嗎?宋玉兒自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有她在,我們可以少走彎路。”穆春這麼與宋玉兒解惑說道。

宋玉兒聽完便是沒有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雖然她面上仍是不願意承認,但心中已然是認同了穆春的這個說法。

穆春看宋玉兒並未反駁,反而是默不作聲了。是以穆春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省的小姑娘多聽之後又要跳腳。

穆春見宋玉兒和蘇繚俱是不說話,他便是有心看了看此時他們周遭的環境。

自打入了西夏境內,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與大宋有極大的不同,不光光是風土人情上的差異,便是他們腳下的道路亦是有所不同。穆春看著這一路騎馬經過,道路兩邊零星的房屋,他便開始琢磨著今夜該是在哪一處落腳。

往前穆春行鏢的時候,途徑這一段八成會和其他鏢師選擇露宿,遇到雨雪抑或的寒冬的時候,這才會選擇到農戶家中借宿這一帶並無什麼可以投宿的客棧,而對於這些個異族的農戶,穆春向來抱有極大的防備。

此時乃是盛夏,看天氣今夜也不至於有雨,出於安全考慮穆春自然是建議生火露宿一晚,卻不知宋玉兒她們能否接受。

在露宿這一件事上,穆春卻也並不急著和她們商量,他先是問了智僧意下如何。

經過蒙面人一事之後,智僧的態度又稍稍有所變化,較之在延州城中的疏離,現下顯然已經有了較大的緩和。智僧聽到穆春的問話,他略作思考之後,乃是如實與穆春回答說道:“我並無意見,全憑你安排。”

穆春就喜歡像智僧這樣爽快的回答。此時穆春正是與智僧騎的最近,他便是順勢又與穆春提了提那些個蒙面人的事情:不知智僧是否有他所沒有留意到的發現。

穆春意圖將兩人的資訊做一個交流,也好儘快找出線索,省的他總算擔心還會遇到此類事項。

只是智僧所知道的並不比穆春來的多,但是他亦是有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也好徹底將這些事情從源頭上解決,也避免他們在送崑崙玉的途中再有意外。

智僧正是使勁想要把自己所得知的,譬如字條令牌等物串聯起來,卻聽到穆春語重心長地與他說道:“智遠,我有預感。這一路的兇險現在才真正開始。”

穆春說此話的時候正是看向了遠方,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在他們前路之中潛伏著的危險。只是他所不能夠預知的是,什麼時候發生危險。

智僧被穆春的話一驚,但是隨即他卻是認同了穆春所說的話,他亦是看向前方與穆春回答說道:“我知道,此後我們一切應當更加小心。”

智僧說著此話的時候,卻是回頭看了看已經與他們落了一小截的侍鶯,他回過頭來,卻是與穆春疑問說道:“穆春,你不知道怎麼去玉仙宮嗎?”

“什麼?”穆春被智僧問的頗為心虛,他自然不會承認他不知道玉仙宮在哪裡,為此他只得強行解釋說道:“我當然知道去玉仙宮的路。我帶上侍鶯也是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她與我們順道,又是周千行的朋友,捎上她不過是人之常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是玉仙宮弟子,途中多少也能夠幫上我們。”

穆春與智僧解釋的時候,他毫不意外地往後看了眼侍鶯的情況。侍鶯也不知道是真不會騎馬還是今天狀態不好,穆春只能夠看到她極為勉強的坐在馬背上,而她坐下的馬匹也沒有十分乖順的任由侍鶯的差遣,這就直接導致了侍鶯十分免力地騎馬在跟上他們。

穆春看到侍鶯騎馬的樣子,也不由地皺眉,覺得她這個姿勢實在彆扭,也難為她跟了他們一路沒有掉隊。

智僧瞥了眼穆春,又是適時地追問道:“那麼你呢?知不知道怎麼去玉仙宮?”

這個智僧還沒完沒了,穆春餘光看了他一眼,心中頓時認同了宋玉兒的觀點,智僧這人的心眼不太好。

穆春面對智僧這個問題的再三追問,他只得強裝鎮定回答說道:“我?我當然知道。智遠先不同你說了,我去看看侍鶯的情況。她這麼個樣子,早晚得跟丟了。”

其實智僧是想再問下去的,至於問什麼他都已經想好了,就是按著穆春的話再問下去既然識路,那不知他們該怎麼走?但是出乎智僧所意料的是,穆春面對送崑崙玉之中最重要的事項,竟是就此避開了。

智僧對此便是有極大的不滿,他在回過頭,侍鶯此時已經落在了他們後方頗有些距離的地方,而穆春正是朝著她飛馳而去。

這時候,智僧自然而然地去看蘇繚,因為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穆春和蘇繚之間的不同尋常,但是此時因有侍鶯的出現,卻是扭轉了原本的局面。智僧對此便是有些好奇,究竟穆春對蘇繚是不是真情實感,而對於這個侍鶯又是何種感情。顯然這等男女情事,讓智僧這麼個大和尚來判斷,卻也難為了智僧。

穆春策馬到達侍鶯身前的時候,對於侍鶯而言恰如她的英雄從天而降,要解決她所面對的問題。

侍鶯頓時轉憂為喜,眉開眼笑地與穆春說道:“穆先生,你怎麼……”

穆春並沒有給侍鶯好好表達自己喜悅的機會,他自是打斷侍鶯說道:“你騎馬怎麼回事?”

侍鶯好不容易等到穆春有意出現在自己面前,可還沒高興一會,就聽到穆春如此冰冰冷冷地與她說這麼些話。侍鶯頓時整個笑臉就是垮了下來,她感到委屈極了,便是賭氣說道:“我就是不會騎馬。要不,穆先生,教教我?”

穆春將侍鶯從腳蹬子看到了臉上,他疑惑:怎的她還不會騎馬?穆春便是再次與她說道:“趕路要緊,你好好騎馬。”

侍鶯可不聽穆春的話,她更是撒嬌說道:“穆先生,我真不會騎馬,你教教我。”侍鶯此時又是一臉期待地看向穆春,只得著他點頭同意。

但是沒想到穆春顯然要比侍鶯所想的更為決絕冷酷一些,他斷然拒絕了侍鶯的要求,他說道:“既然侍鶯不會騎馬,那你會玉仙宮只有一個選擇了,你等周千行帶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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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等公子?”侍鶯想不到穆春竟會提出將她丟下這樣話,她頓時驚慌失措,等到逐漸接受這個事實之後,侍鶯便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她頗有些深情款款地與穆春說道:“穆先生,你怎就忍心將我丟在這個……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那你好好騎馬,掉隊跟不上了,我們不會等你的。”穆春說完這些,便是當侍鶯落下的事情有了結果,也有處理的辦法。

雖穆春說完又是雲淡風輕地騎著老馬,他再一次追上了宋玉兒和蘇繚,而被他落在後頭的侍鶯,此時卻是滿腹的不可置信:穆春怎的就說了這麼兩句無情的話就自己跑遠了,他難道不應該停下來幫自己解決問題。

這或許就是人與人只間的差距所在,並非是每一個人穆春都能夠看得上眼,也並非是每一個人穆春都願意無條件的伸出援手。譬如眼下,雖然穆春到底摸不清侍鶯不好好騎馬的原因,但他也不關心這個原因,甚至對於解決這個問題他也是交給侍鶯。

當然如果今天與他這麼說話的是蘇繚,那或許穆春會換一副說此,屆時穆春邀請蘇繚共騎,以幫助她好好學習馬術這一些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侍鶯自然是有意的,但當她看到穆春對自己這副樣子無動於衷之中,更是扭頭就走之後,她頓時覺得火冒三丈,不由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這都是什麼人啊。

侍鶯雖是這麼想著,但仍是按著穆春所言,這便是好好騎馬準備去追上他們。

穆春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這便是回頭看了眼侍鶯,見她此時一副身手矯健的模樣,再看她的姿勢,並沒有什麼錯處。

穆春確認侍鶯即將就要追上了,便是自動將侍鶯的事情給放下了。他便是又想到了另一處,便是周千行的身份:既然蘇繚喊他一聲師兄,兩人必然是同門所處。但現在這個侍鶯卻喊周千行為公子,想必蘇繚和侍鶯也應該是認識的。

穆春如此一想,竟是嘿嘿笑了出來因為他竟是找到一個與蘇繚搭訕的絕佳理由。

“駕!”穆春想到此處,這便是輕輕踢了踢老馬的腹部,便是更為疾速的追到了蘇繚的身邊。

蘇繚很意外穆春再一次出現自己在身邊,而這一回穆春相較於之前又有些小緊張。蘇繚唯恐是又出些事端,於是,她便是小聲地與穆春問道:“穆春,怎麼了嗎?”

對於蘇繚的問話,穆春覺得她的聲音聽著真是動聽極了,穆春亦是笑逐顏開地說道:“蘇繚,你知道周千行和玉仙宮的關係嗎?”

蘇繚自然是搖了搖頭,蘇繚是個孤兒無父無母被她的師傅所收養,但是周千行卻是父母俱在,只是對於他從何而來,蘇繚卻是半點也不知道。

穆春又問:“那你從前見過侍鶯嗎,她是玉仙宮的人。”

蘇繚又是搖頭,在此之前她從沒有見過侍鶯,也不曾聽聞過玉仙宮這麼個地方。雖是穆春的語氣溫和,但是蘇繚卻因為穆春再次提到侍鶯,而覺得不開心。

沒想到蘇繚竟是不知道周千行的事情。這般感慨之後,穆春便是更為肆意的笑了起來。

穆春一邊大笑著,心中想著的卻是:這樣的關係,他們絕對只是一般的師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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