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小炭、慕容夏與賞金三星五人路過郊野。此間正是秋季豐收之末。可放眼觀望,農田裡雖然小麥豐盛,卻少有收割跡象。小炭心中不免好奇,北方多為荒土,難得有地可種植,乃良田。可為何辛苦一個春秋才得以長成的小麥,此時無人收割,靜待荒廢呢?
一行人沿著田道,慢慢步入一座小村莊之中。所過之處,人煙稀少。終於看到了一名稚童,他面露青黃之色,也不玩鬧,只靜靜地坐在泥土上面,呆呆的,完全沒有活潑生氣。
稚童眼皮抬動,看了小炭等人一眼,嘴巴微微動彈一下,看似無力問話。
小炭面露疑惑,開啟自己的包裹,扔過去一塊麵餅。
稚童瞪大眼睛,接過麵餅後,立刻開始狼吞虎嚥起來。慕容夏眼睛眨了眨,然後徐徐下馬,拿起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
咽了一塊麵餅後,稚童吞了幾口水,眼神有三分感激,還有七分期待地看著眾人,想要開口卻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龍舟從馬車裡提出一個包囊,遞給了稚童。稚童開啟一看,裡面滿滿裝了一袋子乾糧,眼中喜悅和淚水都脫眶而出,隨即就要下跪道謝。卻不料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扶著他,讓他無法躬身。
小炭看了稚童一眼,也跳了下來。他蹲著摸了摸稚童的頭,輕輕地問道:“這裡發生了何事?”
稚童支吾了幾聲,手腳並用地似乎要向眾人解釋,可是卻始終無法發聲。他指了指喉嚨,眼睛十分著急。
“看來他無法言語。”小炭說完,阿夕、龍舟和樸海三人相視著搖了搖頭。
小炭輕撫著稚童的臉龐,擦拭掉他的淚花,示意他不用著急:“沒事,村子裡還有人嗎?”
稚童聞言,拼命地點頭。
慕容夏也蹲了下來,她的眼睛看似也有些閃動的溼潤。她笑著摸了摸稚童的腦袋:“我們車裡還有很多吃的,可以分給大家哦。帶我們去找他們吧!”
稚童聽到,十分興奮,立刻拉著慕容夏的手就要往前走。小炭和賞金三星連忙牽馬驅車跟上。
幾人隨著那名稚童來到了村子的中央,這裡坐著兩名乾瘦的老人。
“小雨回來了?”一位光頭的老者摸著稚童的腦袋,輕輕叫喚著。
另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則看到了小炭等人,他連忙問道:“這幾人是誰?”
小雨指著眾人,手指不斷比劃著,還開啟手中的包囊給兩位老人看。白髮老人看到囊裡滿滿的乾糧,眼睛都直了。然而另一位光頭老人看到,則立刻把包囊重新裹住,還四處打量了一下,嘆了口氣。
看到他們這樣,小炭等人臉上的疑惑是越來越重了。慕容夏不禁開口問:“二位老人家,我們幾個是過路商人。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光頭老人搖了搖頭,似乎不知當不當講。白髮老人在思索了一番後,則是說道:“幾位大人,還是不要牽連進來為好。”
“村裡幼小與老者,飢餓之色盡顯於面容之上,可村外農田無人收割。在下早聞國家北部,為了鼓勵農民的耕種,每家耕戶都會分配一頭耕牛。然而一路行來,終不得見。不知道可與此事有關?”小炭試探地問著。
白髮老人嘆了口氣說道:“各位大人,我是蘆子村的村長。在此謝過各位的協助,但是村子裡的事,畢竟不能道與外人,希望你們明白。”
“嘿!我說你這老頭!”龍舟在旁邊早就忍不住了:“我們好心來協助你們!你們連發生何事都不願告知?”
阿夕和樸海也是十分不解。慕容夏看著一臉著急的小雨,她心中也是十分不忍,她正欲發作,卻被小炭伸手阻攔了下來。
“既然村長不願告知,那麼我們也不多事了。”小炭笑眯眯地說道,他的右手卻是掐了掐慕容夏。慕容夏瞪著小炭,不知道他要幹嘛,但也只好停下。賞金三星見狀也只好不再出聲。
白髮老人臉上盡是為難,他何嘗不知道對方想要幫助他們呢?可是他只可以說:“那便謝過各位大人了,我們也不耽擱各位的行程。”他伸手指了個方向說道:“往這個方向一直走就可以走出去了。”
小雨扯著白髮老人的衣角,一臉不解,可是光頭老人卻一把將他拉了回去。
慕容夏掙脫了小炭的手,滿臉憤怒地回到馬車裡拿出幾個大大的包裹。徑直地跨過兩位老人,表情一轉,十分溫柔地蹲了下來,將包裹遞給小雨:“小雨,這是姐姐送給你的,慢慢吃。”在小雨一臉委屈地接過包裹後,她站了起來,瞪了白髮老人一眼。
白髮老人背後如同寒芒刺身一般,打了個冷戰。光頭老人則是一臉惋惜地看著小雨手裡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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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炭陪著笑臉,帶著慕容夏和賞金三星就此離去。
“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打算撒手不管了?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殺了你!”走出一段路後,慕容夏滿臉憤怒地看著剛才阻攔自己的小炭吼道。
龍舟對著阿夕和樸海悄悄地說道:“這是家暴嗎?”
小炭淡淡笑了笑:“你以前很冷靜的啊!”
“這種事!我問你!怎麼冷靜?”慕容夏已經要拔刀了。
“待會,龍舟往左邊,我往右邊。樸海你牽好馬。”阿夕低聲地分配任務,似乎準備撲上去制止慕容夏。
小炭擺了擺手,十分嫌棄地說道:“你這樣,怎麼管這件事啊?你看他們想是能說事實的人嗎?”
“你說!怎麼管!”慕容夏都快發出獅吼功了。
“準備!”阿夕和龍舟全身做好了準備。
“晚點我們回頭找那位光頭老人家問一下。”小炭悠悠地說道,一點都不在意慕容夏是不是真的要拔刀。“剛才我觀那名光頭老者躲在後面敢怒不敢言,想必他知道的不會少,而且也更有可能會告訴我們。”
慕容夏一下子氣勢完全收了回去,可還是憤憤地說道:“一句話說完不行嗎?”拔出的長刀也收了回去。
樸海瞧了瞧,然後說:“哎喲,用不著你們二位出手了。”
傍晚時分,光頭老人扶著腰,緩緩地走回了自己的家。
小雨看到爺爺回來了,十分開心地扶著他坐下。
“你看爺爺帶回了什麼?”光頭老人從衣背後拿出一個包囊。小雨見狀也是很開心,“嗚嗚啊啊”地喊著,他拿過包囊,連忙開啟,正是慕容夏送給他們的乾糧。
看著小雨,光頭老人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可是一股聲音卻從背後傳來:“何以只剩下這麼一點?”
慕容夏和小炭不知道何時,已經悄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