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咆哮。
烏雲欲雨。
數輛馬車正在官道上賓士，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而在馬車後方，千軍萬馬奔騰，氣勢更是震懾蒼穹。
最前的馬車中，魏忠賢盤腿而坐，正在運氣調息。
被申利霞重創後，魏忠賢的內力就處在混亂中。
若非魏忠賢斷定他非魏無忌的對手，他也不會選擇逃走。
本來他在海崖附近，埋伏下不少的兵士，一旦他在擂臺上失利，就可以毀掉這次的武林大會。
既然他當不了這個盟主，那任何人都別想當。
在魏忠賢的對面，魏福坐在那裡，一直在盯著魏忠賢看。
魏福神情詭異，額頭隱約有汗珠。
他很緊張，也很害怕，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魏忠賢。
只是想到昨晚毒發時的痛苦，他就不寒而慄。
如果他對魏忠賢坦白，魏忠賢會找神醫給他解毒嗎？
關鍵是魏忠賢找來的神醫，能夠解掉他體內的劇毒嗎？
魏福滿心憤懣，他對楚牧是非常信任，沒想到到最後居然被楚牧給算計了。
魏福想到此事，就恨得直咬牙，只是當務之急，是得到解藥。
一直以來，魏福都認為魏忠賢是不可被戰勝的，但此次武林大會上的失利，讓魏福變得清醒，顯然魏忠賢不是神，也可以負傷，或被殺死。
他所依靠的這座大山，並不穩固，也可能隨時都會倒塌。
而在後面的馬車中，則是裝著奇珍異寶。
這些寶物都是魏忠賢在海州搜刮的。
此次前往長安城，魏忠賢有著足夠的信心，能夠在魏無忌趕回前，就將長安城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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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魏無忌，魏忠賢更加看重長安城，覺得只有同時擁有長安城和玉璽，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皇帝。
而現在的局面是他魏忠賢擁有玉璽，魏無忌佔據長安城，不管如何自稱，都非皇帝。
在最後一輛馬車旁，跟著一騎，正是楚牧。
而在更後一點的地方，白武和劉勝穿著軍服，混在大軍中，賣力地向前跑。
儘管他們都懂武功，也有內功的底子，但在這種強度的行軍下，也有點吃不消。
已經足足奔跑了一夜，有不少兵士都快撐不住了。
但魏忠賢沒有下令休息，誰都不敢倒下，畢竟倒下去後，可不會有人來扶，相反倒是會有大刀砍來，直接剁掉腦袋。
楚牧時不時回頭看去，就是想看看白武和劉勝能不能堅持住，但看他們的氣色，比別的兵士好得多，楚牧也就放心了。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佔據了整條官道。
前方的騎兵突然停下，讓整支大軍都緩緩停下。
魏福掀開窗簾看了看，低聲道：“乾爹，前面有情況。”
“傳令下去，全軍休息半個時辰。”魏忠賢低聲說道。
魏福微愣，但還是走下馬車傳令。
伙頭兵頓時搭灶生火做飯，其餘兵士則是原地坐在地上，喘氣如牛。
就是那些騎兵，都是下馬活動雙腿，感覺他們的胯部都被磨破了。
在前方擋路的人，乃是另一支大軍，按照魏忠賢的部署，在此等候。
再往前五十裡，就是睦州城。
先拿下睦州城，再攻克青州城，最後穿過閻王殿峽谷直達長安城。
魏忠賢的計劃看起來非常簡單，但要在短時間裡做到非常困難。
儘管睦州和青州的兵力並不多，但閻王殿峽谷坐擁天險，只要守將不犯太大的錯誤，即便守不住，也能堅守幾十天。
其實魏忠賢完全可以繞過閻王峽谷，儘管會多走幾百裡的路，但從時間上來看，繞路顯然更節省時間。
只是魏忠賢的想法，很少有人能猜透。
要是那麼容易被猜透，魏忠賢也不會走到今天。
……
而此刻在金州城，戚存玉聚集起來的兵馬，只有五萬。
失去陽關城的五萬兵馬後，戚存玉的實力，可謂是折損近半。
畢竟此前在白武離開金州後，就有好幾股力量選擇離去。
斷斷續續中，離去的大軍也有好幾萬人。
戚存玉帶著這五萬人，直接前往寶州。
在寶州和雙龍廟會合後，他們便會一同向南進發。
戚存玉騎在馬背上，看著前方，臉色陰沉。
但願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假若最後沒有異族到來，那他逃到南方，絕對是天大的笑話。
要放棄已經得到的地盤，真的很難，但為了活下去，卻又不得不做這樣的割捨。
前方就是寶州城。
戚存玉的心開始狂跳，說實話，此刻他非常緊張。
戚存玉派出去使者，進城跟雙龍廟交涉。
那使者很快就迴轉，顫聲道：“將軍，是座空城。”
“空城？”戚存玉眉頭緊蹙，問道：“什麼意思？”
那使者當然戚存玉不是在問空城的意思，而是問原因，只是這原因他也不知道。
戚存玉隨即派出探子，進城刺探。
但整座寶州城，一片死寂，別說是活人，就連只活著的耗子都是找不到。
就在戚存玉滿腹疑惑時，卻見城樓上突然站起來一人。
那人滿臉潮紅，噴著酒氣，顯然昨晚剛宿醉。
那人看到城外的大軍，喝問道：“來者可是戚將軍？”
“正是。”戚存玉答道。
那人猛地取過一張弓，搭箭射向戚存玉。
戚存玉剛想拔刀，卻見那支箭力道遠遠不夠，落到距他很遠的地方。
城樓上的那人大聲喊道：“這是給將軍的信，將軍看後就明白了。”
那人說完又抓起酒罈，繼續喝酒。
有兵士取下箭尾上的信件，跑來呈給戚存玉。
戚存玉展開信，卻見這信是枯木禪師寫的。
原來枯木禪師等不及，已經先自離開，朝南而去。
戚存玉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只是現在的他別無選擇，只能按照枯木禪師所說，向南進發。
只是有一點戚存玉感到非常奇怪，枯木禪師向南逃命，有必要帶上整座寶州城的百姓？
但想到寶州百姓跟雙龍廟沆瀣一氣，雙龍廟不忍捨棄，也是情有可原。
軍中已經有些不好的傳聞，但戚存玉假裝沒有聽到，帶領大軍朝南挺進。
途中經過的村鎮，都是空無一人。
雙龍廟居然大發慈悲，帶著方圓的百姓一同逃命？
戚存玉心裡有再多的疑惑，此刻都是無人解答。
或許一切只有在見到枯木禪師後，才會有答案。
此刻戚存玉心裡也不確定，放棄擁有的一切，朝南而去，到底是對是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