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帳飄動。
滿地枯骨。
那些枯骨上，只粘著一層薄薄的肉皮，非常恐怖。
那紅衣女人面蒙紅紗，赤身站在床前，望著躺在床上的屠霸。
剛才的匈奴壯漢，不過是開胃小菜。
屠霸才是真正的大餐。
只是屠霸的身體還很弱，需要好好調養。
不過她有耐心。
卻在這時，門外有人輕輕敲門：“姑娘，單于有請。”
紅衣女子迅速穿好衣服，邁步走出房間，吩咐道：“清掃乾淨。”
外面的那個匈奴漢子，進入房間，只覺頭皮發麻。
儘管這不是他第一次打掃紅衣女子的房間，但每一次打掃，都能受到驚嚇。
每次都是十具枯骨，那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紅衣女子來到前堂，完顏烈正在來回踱步。
“姑娘，大事不妙。”完顏烈看到紅衣女子，急聲說道。
紅衣女子並不說話。
完顏烈道：“星兒剛才傳來訊息，魏無忌率先進入武庫，而他們被趕了出來。”
完顏星縱橫中原，一直在尋找武庫，那個江湖傳言，也是匈奴人的美夢。
紅衣女子冷聲問道：“只是這事？”
“魏無忌接管海州，並攻打郴州，只怕……”完顏烈收到完顏星的訊息後，非常著急。
紅衣女子打斷完顏烈的話，道：“沿海的事，與此地何干？”
完顏烈輕嘆一聲，跟女人真是說不明白。
魏無忌若真的推翻古破虜，獨霸沿海，再加上其在睦州和青州的基業，無疑將成為能夠左右時局的關鍵。
完顏烈的野心，從來都不在邊關，而是問鼎中原。
紅衣女子又問道：“你想讓我去海州？”
從這裡趕去海州，最快也要一個月，此刻出發，過去後能做什麼？
何況有完顏星在那邊，完顏烈還有什麼不可放心的？
完顏烈笑道：“如果姑娘願意走一趟，那是再好不過。”
“我不願意。”紅衣女子說完便轉身離開。
留在完顏烈面露尷尬，站在堂中，久久沒有挪動。
但完顏烈一點都不生氣。
此次能夠擒獲楚牧，紅衣女子出力最多，像這種高人，有點脾氣都很正常。
紅衣女子慢步走向她的房間，心裡卻在念著一個名字。
魏無忌。
自從江湖中傳出魏無忌的名字，她的心裡就彷彿壓了一塊巨石。
她想去長安，想要親眼看看，這個魏無忌到底長什麼樣。
但她又很怕，怕到了長安，看到的不過是失望。
與其那樣，倒不如就這樣離得遠遠的，也好給心留個念想，不用再被悲傷掩埋。
……
古破虜和南宮壽帶著一眾親兵，趕到東城門下。
守城的守將卻沒有開門迎接。
那一瞬間，古破虜知道海州有變。
燕順呆在城樓上，手裡端著酒碗，命令弓箭手做好準備。
包括錦衣衛帶來的改造強弩，都得瞄準古破虜。
面對四重天的高手，必須得慎重。
古破虜一看守將換人，就知不妙，只是燕順的面孔很陌生。
事實上，魏無忌從長安帶來的錦衣衛，所有的面孔對古破虜都很陌生。
古破虜一心想著拉攏魏無忌，帶魏無忌探索海崖洞穴，對那三千錦衣衛，並不怎麼關注。
結果這個跟頭他栽得非常慘。
南宮壽握拳怒道：“魏無忌這個雜碎，我……”
古破虜擺擺手，讓南宮壽先別罵娘，免得給人看了笑話。
他經營海州數十年，若是這般輕易就讓魏無忌奪走，那他這些年所做的事，豈非都成了笑話？
就在這時，有一騎快速奔來，卻是從郴州趕來的信使。
書信是古默親筆書寫。
信中古默提到，魏無忌親率海州的五萬大軍，想要拿下郴州。
有郴州的牽制，古破虜迴轉後，大可抽調周邊州縣的兵力，奪回海州。
古破虜看完信，將信交給南宮壽，冷笑道：“一座空城而已，即刻調兵。”
魏無忌膽敢覬覦他打下的基業，那他就成全魏無忌，將魏無忌的屍體埋在海州的城牆下。
古破虜不急著進城，讓南宮壽先去調兵，等到大軍壓城，奪回海州並不難。
近幾年朝堂上盛傳，他古破虜在海州擁兵二十萬，現在古破虜就想讓魏無忌明白，這個傳言並不虛。
狄青來到東城門，登上城樓，他的懷裡抱著一罈酒。
正好燕順碗中的酒幹了，便讓狄青給他倒一碗。
但狄青卻是仰頭自己狂飲。
包二黑在後面說道：“燕大人，這位就是狄青狄大人。”
“狄青？”燕順微愣，隨即笑道：“大人安排的殺招？”
包二黑點頭道：“對，就是大殺招。”
一聽包二黑的語氣，明顯是反著來。
燕順問道：“狄大人，你帶來多少人馬？”
包二黑搶著答道：“就他一個。”
燕順頓時無語。
看狄青的武功，也不怎麼高，別說是古破虜，恐怕連那個南宮壽都打不過。
魏無忌再怎麼神機妙算，也難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想要守住海州城，還得靠二龍山的兄弟。
以前他們憑藉二龍山的天險，數次打退朝廷的圍剿大軍，現在呆在高高的城牆上，也能守住這座海州城。
狄青道：“等古破虜調兵過來，就是城破之時。”
城樓上的眾人全都黑臉，儘管這是事實，但被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就有點煞風景了。
燕順自信滿滿，能夠守住海州城，可憑三千人，想守住四門，簡直就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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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古破虜，知道魏無忌帶兵去了郴州，不過他對此也不著急，想要拿下郴州，靠剛策反的五萬兵馬，恐難做到。
燕順皺眉道：“既然如此，那你來此作甚？”
狄青微笑道：“當然是幫你們，守住海州城。”
海州和郴州是古破虜最重要的大本營，奪下這兩座城池，足以動搖古破虜的軍心，更能消耗掉古破虜在沿海的威望。
到時候，再將古破虜勾結倭寇的罪行公之於眾，古破虜必敗無疑。
整盤計劃就是這樣。
看著狄青自信的笑容，不知為何，燕順和包二黑等人，突然也有了自信。
……
那虯髯守將雙手叉腰，站在城樓上，蔑視著魏無忌。
初征押著奈奈子等人，就站在魏無忌身後。
魏無忌卻是慢慢走向城樓。
那虯髯守將舉起手，準備下令放箭。
但魏無忌在這時猛地停下腳步。
剛才裝得很像，現在還不是慫了？
虯髯守將面露冷笑。
魏無忌伸出手，初征急忙將弓箭遞給魏無忌。
魏無忌彎弓搭箭，此地距離城樓非常遠。
從城樓上射出的弩箭，都無法射到魏無忌的面前，否則虯髯守將早就下令放箭。
看到魏無忌的箭頭，好像在瞄準自己，虯髯守將更覺得好笑，都忍不住放聲大笑。
其餘的兵將都在跟著笑，偌大的城樓上，以及城樓兩側的城牆上，所有的兵士都在狂笑。
笑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奈奈子瞪眼瞧著魏無忌，很想知道魏無忌到底想幹什麼。
魏無忌只搭一箭，猛地鬆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