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和藹地一笑，指著側面的一處草地，說道：“三位小友，我們到那邊坐下慢慢說吧。”
女妖扶著老頭先往那邊走去，李天賜三人只能跟在他們後面。
等到了地方，只見老頭拿柺杖輕輕一磕地面，眼前的草地居然移動了起來，露出一片乾淨的石臺，石臺上擺著一張石桌和六張石凳子。
老頭子這手移土換林的小法術用得如此輕描淡寫，頓時顯露出他高深莫測的法力修為。
李天賜認為，在場的齊雯和妖女應該都做不到，他心裡頓時對這個看似病殃殃的老頭子多加了一份心。
老頭子在白衣女妖的攙扶下坐到了石凳上，然後招呼道：“三位小友，請坐。”
李天賜和兩女相視一眼，坐到了老頭子的正對面，兩女分別坐到他兩旁。
女妖拿出幾個杯子，放到各人面前，然後從腰間拿出一個水囊，往杯裡倒了些淡綠色的液體。
一股濃郁的芬芳撲鼻而來，讓李天賜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芬芳入鼻後，帶來淡淡的甜香，李天賜頓時有種口舌生津的舒服感。
老頭子輕輕一笑，慢慢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他輕舒一口氣，笑道：“三位小友試試吧，這是我們小白鶴的秘釀——百花殤，是用一百零八種靈花釀製而成的美酒。即便是老頭子我也不是隨便就能喝到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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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賜好奇地端起杯子放到唇邊淺抿一口，那入口透心的甘淳讓他忍不住又一口把杯裡的酒給喝了個精光。他還意猶未盡地看了看女妖手中的酒囊。他覺得，憑眼前這個老妖的實力如果要對付自己三個人，根本不需要玩下藥這種小手段，自然沒什麼顧慮就把酒給喝了。
兩女看李天賜如此，也舉杯把酒喝了下去。喝完後，她們還自然地舔了舔紅豔的雙唇，顯然也是意猶未盡。
老頭再次輕笑一聲，說道：“這酒後勁很猛，所以一杯就好，再喝可就要醉了。”
李天賜放下杯子問道：“老前輩，您提出要見我們，是為什麼？”
老頭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說起話長，老頭子我等三位小友的到來已經幾十萬年了。”
“幾十萬年？老頭，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妖女聽了直接就炸了。
李天賜對妖女的直接也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任誰聽了幾十萬年這個時間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老頭子行為慢，性子也慢，對此倒是沒什麼不滿。
可女妖小白鶴就看不得別人對族老的懷疑：“我們族老是玄冥龍龜一族，該族自天地初開便與天地共生，是天地間最長壽的種族，有百萬年的壽元。幾十萬年算什麼？”
原來，這個老頭是只龍龜。那就是說，後面那塊山體其實是他的龜殼，他的本體且不是有半座山大小？
李天賜驚訝之餘，好奇地問：“老前輩，那您今年貴庚？”
老頭搖了搖頭：“忘了，我睡一覺可能就過去萬年，睡得多了，時間過去也久了，自然也記不清了。我們一族壽命過於漫長，所以你看我們做什麼都是慢悠悠的。”
李天賜發現，聽這老頭說話，聽久了耐性反而好了，聽著聽著倒是有種清閒忘憂的感覺。
李天賜繼續問道：“您老說等我們幾十萬年了，可是那時還沒我們呢？您怎麼知道我們要來呢？”
“呵呵！我們玄冥龍龜一族有種天生的異能，就是在夢裡可以看到自己的未來。我很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老頭子臉上帶著絲絲神秘的笑容，讓人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李天賜：“那我們來了又會對你或者你們產生什麼影響呢？”
老頭抬頭往山下看去，問道：“你們看這個村子，看到了什麼？”
一直靜靜旁觀的齊雯答道：“一片祥和寧靜，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妖女加了一句：“但是，你們的戰士隱藏了一絲說不清楚的緊張，你們在受到某種程度上的威脅！”
老頭眉頭一挑，對妖女說：“哦？沒想到你這女娃性子挺急，觀察倒是細緻。其實你們兩個看到的，感覺到的，都沒錯。”
老頭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的村子，緩緩說道：“我知道，妖族在人類中的形象大都不好。其實很簡單，人把動物當成食物，可動物一樣會把人當成食物。當人的食物會對人造成威脅的時候，自然就成了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妖魔鬼怪。你們說對嗎？”
李天賜覺得有理，自然地點點頭。
齊雯是在正邪不兩立的教導薰陶下長大的，思想單純的她自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改變她心中對妖邪的看法：“那妖為什麼要吸人精血魂魄修煉，為什麼要大肆屠殺，為什麼要蠱惑人心？”
老頭看了看齊雯，笑笑問道：“女娃，你今年多大？這些事都是聽來的吧？你有親眼見過嗎？人族裡也有肆意殺戮的，也有草菅人命的，蠱惑人心就更不在少數了，為什麼把罪都怪到妖的頭上呢？你說妖吸人精血魂魄修煉，可你想想，這真的合理嗎？一個凡人的精血魂魄有多大作用，你作為修真中人，自然也清楚。如果這麼做能對修煉有用的話，這世界還會是人的天下嗎？這些不過是以訛傳訛而已。”
齊雯忽然發現自己答不上來了，經老妖這麼一說，似乎自己以往聽到的東西成了漏洞百出的謊言。
是的，一個凡人哪怕渾身讓你吃個精光，作用也不會比一頭牛大多少。那麼妖幹嘛要吸人精血魂魄呢？這可能對有些邪術有用，可說到提升修煉，的確有點說不過去。
人能殺妖，妖自然也能殺人，誰也說不上誰更高尚。當然，齊雯心中對妖殺人還是接受不了的。
李天賜從小受李執的影響，他的認知裡就是強者為尊，對這點他倒是沒什麼排斥的。在他看來，老頭說的沒錯。當一個人受到威脅，他自然就會醜化這種威脅，讓別人站在自己這一邊。
老頭繼續說道：“你們看，我們這個村裡的妖和凡人一樣，都是愛好和平安詳的。他們世代生活在這裡，把這裡當成自己最理想的家，享受這裡的安寧。百萬年來，他們早已忘記了還有人族的存在，他們又怎麼會想到害人呢？”
“老頭，你說了半天，我們都沒聽明白你等我們來，有什麼目的。”妖女問到。
老頭抬頭看看天，此時天邊已經露出暗黃，卻是沒有看到夕陽。他對旁邊的女妖說：“小白鶴，天要暗了，你先帶三位小友去休息吧。”
接著，老頭轉身對李天賜三人說：“此事說來話長，三位遠來是客，還是先休息一番，明日再給各位說明來龍去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