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吞噬身體的同時,排山倒海般的爆裂聲,轟然響了起來。
聲音迴盪,長久不休,但盡數被這片潭水吸收,沒有絲毫散播出去,而那潭冰冷的水,逐漸消失,變成一塊乾燥低窪生滿雜草的坑。
文起被光吞噬,同時光又被多面蜈蚣吞噬。
文起身處與光芒的包裹之中,又在多面蜈蚣的體內,但他的意識很清醒,似乎還能看到外界一切景物。
只見多面蜈蚣在移動,而周圍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如海的草叢,沙沙聲響不絕於耳,且速度越來越快,路途中文起見到了那先前見過,初入草叢獵殺他的不明生物。
它們在黑暗中的草叢隱藏,有的還在移動。
不是一個是很多,至少文起數不過來,而隱藏中的生物並不是因為黑暗的恐懼,是在捕殺什麼,且是通力合作。
文起身在多面蜈蚣的體內,無法活動身體,也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用一雙毫不眨動的眼睛去看,那些形成包圍的類人生物,開始緩慢像中心圍攏,似乎是在圍剿什麼,這張巨大的有類人生物組成的捕獵網,不斷收縮的同時,遠處一聲突然發出的叫聲傳蕩而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到眼前這一幕的,那些類人生物似乎距離多面蜈蚣很遠,但他卻能看到每一移動中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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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的多面蜈蚣,身軀很長但不高大,這樣的視角不禁讓文起困惑。
在那聲音傳來的瞬間,眼前景象發生了劇烈變化,一頭不弱於身在的多面蜈蚣的同中生物,身軀直立,那長在體表的面孔,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跟著便是說不清,但散發微弱光芒的木柱,從地面急速向天空中激射而去。
來不及反應,那頭慘吼中的巨大多面蜈蚣的身體,到處插滿了木柱,且光芒從微弱瞬間變得耀眼,簡直不能直視,眨眼間,光芒爆發的同時,直立起的多面蜈蚣身體一僵,就見它的頭頂出現一個巨大的由光芒組成的木柱,筆直的柱子,頂端有像翅膀的裝飾,一張帶著笑容的面孔毫無徵兆地浮現出來。
面孔上那裂開的嘴,森白的牙齒間有血珠滾動,詭異且恐怖。
在那道光柱出現的同時,多面蜈蚣也失去了生命,變成一顆顆圓滾滾,蠕動的血珠,頃刻間,轟然落了下來,變成一堆肉泥,山一般地堆疊而起。
文起從沒見過這種捕獵方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現在肉眼中的一幕,是自己真的看到,不是虛假的光影成像,因為在那被光殺死的多面蜈蚣,變成如山般的肉堆後,捕獵成功的類人生物,瘋狂且興奮地衝了過去,沒有任何烤制烹製的舉動,邊用插在肉堆上的木柱,開始吮吸起了捕獲到的鮮活屍體。
饕餮盛宴令睜大眼睛瞧著所發生的文起,頭皮一陣發麻,後脊背更是冷汗密佈。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
如果沒有推測錯,他是被多面蜈蚣吞噬,在它的體內高速移動,且身軀不算小又細長的多面蜈蚣,這麼高速移動下,難道不會引起那些類人生物的注意。
心裡只能祈禱,吃飽了的生物們,不會再有興趣捕殺他所在的這頭多面蜈蚣。
“它要帶我們去哪裡。”
幼苗並不慌張的聲音,卻有些急促地傳進了文起的耳中,“看來這兩種生物是敵對關係,就是不知道它是真的吃了我們,還是用這種方式帶我們穿越草叢,深入禁區。”
幼苗做著推測,但話語中有種難以言說的激動,或許是在見到剛才被獵殺的多面蜈蚣,知道兩者間的關係,這才安心了下來。
不過,就在它剛出口的話,傳進文起耳中時,文起肉眼能夠看到的一幕,卻不禁讓他汗毛豎起,身墜冰窖,一根到數十根的木柱,就像疾風驟雨,不帶一絲情感地向著他的眼睛飛來。
跟著,便是周身外劇烈晃動,與震天的痛吼聲。
他知道自己的祈禱失敗了,最不想發生的,還是變成了現實,身在的多面蜈蚣,成為了下一個捕殺的目標。
但在劇烈晃動與慘吼聲響起之後,眼中的景象突然模糊起來。
突然一花,再次變得凝實起來,便是一片白茫茫,像是被光籠罩,文起知道肯定是被那些不知名的木柱插種身體,然後那束帶著笑臉的光,出現一個巨大的囚禁多面蜈蚣的木柱,這距離死亡只在眨眼間。
而他手中緊握的木質牛角,同時爆發出明亮的光芒,將文起身處的空間變成一個充滿光的世界。
下一刻,光芒突然消失,是憑空消失,就這麼不見了,而眼前景象也大變了模樣,多面蜈蚣獲得了自由,向著前方快速穿行,於此同時,它那一節節的軀體,一張張面孔突然活了過來,噴吐著灰暗略微發黃的氣息,突然衝了出去。
文起的肉眼中,一頭頭人頭蛇身的東西,向著四面八方飛去,眨眼間,怪叫聲連成一片。
就見那些飛出的面孔,口中都咬著一個類人生物,向回高速收縮,眼中景象一閃,那些被咬中的類人生物,便被拖進了多面蜈蚣的身體裡。
不多時,原本的面孔旁又多出了一張臉。
而在新的一張臉出現,便不假思索地衝了出去,再次向著四面八方散開,只是這次它們口中咬著的不再是鮮活的生物,而是類人生物身後揹著的木棒。
文起駭然不已,但來不及思索,不明白多面蜈蚣為什麼要取回這些木柱,便見那些伸出的面孔,將口中咬著的木柱,一口一個吃了進去,而伴隨著木頭碎裂聲音,原本沒有生命的面孔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不停地,且歡快地吼叫起來。
這時,多面蜈蚣不禁生出更多的面孔,就連它的身體也瘋長了起來,像是吸收了最有營養的食物,身軀享受著那生長的喜悅。
駭然的文起,瞧著眼前變化,失聲道:“它難道是在進化,那剛才吃掉它同類的生物,難道也在進化。”
他有些慌了神,一點也不清楚眼前出現的狀況,但隱隱地那種進食後的進化,文起是能夠感覺得到,只是這種進化出乎文起意料,本來瘋長的軀體,在長到一定長度後,開始逐漸收縮。
一瞬間,收縮的軀體可要比先前的身體小了近一半,但速度卻飆升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