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克爾面前，江寧總是用真摯的情誼對待他。
即便兩人來自不同的國度，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卻讓納克爾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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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寧突然問起私人話題，納克爾並沒有覺得被冒犯。
相反，他覺得江寧是出於關心才會談論這些事情。
不過以上只是納克爾對江寧的觀感，不等於他會對每個朋友推心置腹。
臉上依舊掛著標誌性的友善笑容，納克爾輕嘆一口氣：“我會儘量住的久一些，畢竟我的兒子在這裡，至於他被捕，我會接受華國對他的任何審判。”
“你真是這樣想的？”江寧略帶懷疑地反問。
“是啊，再說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納克爾苦笑著聳聳肩膀，表現得如同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史密裡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
這番話聽起來深明大義，一度讓江寧心生觸動。
然而史密裡獲釋的事絕不簡單，納克爾的言辭更不能輕易相信。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正直。”江寧似笑非笑的稱讚。
納克爾擠了下眼睛，說完“謝謝”便轉移話題。
兩人又開始聊起古月寺，納克爾似乎怕江寧繼續追問私事，有意引導他講述更多的華國歷史。
江寧沒有拒絕，但透過納克爾細微的異常表現，內心的懷疑越來越重。
午後三點多，江寧開車把納克爾送回酒店。
兩人又一次在酒店門口分別，但納克爾卻突然叫住江寧。
“忘記告訴你，明天我會去外地探望一個朋友，他也是m國人，住在華國很多年了，這趟行程大概三四天，等我回來再聯絡你！”
江寧望著納克爾向自己伸出手，友好地與他握住道別：“那好，祝你一路平安，咱們回頭見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江寧與納克爾來往一直保持著這個原則。
然而江寧同時讀懂了納克爾隱藏的意思，那就是幾天內別在來酒店找他。
回到車上，江寧見時間尚早，漫無目的地在市區裡開車兜圈子。
眼下有個決定在困擾著他，那就是到底要不要樹莓咖啡館。
再過半個小時，就是馬修與他約定好的時間。
江寧舉棋不定，他打心裡不想和馬修有過多接觸。
不過馬修認識納克爾……
正在糾結著，這個線索江寧的腦中突然冒出來。
“對啊！管他是敵是友！”
江寧茅塞頓開，為了不負嚴局長的託付，他決定與馬修見面。
距離四點整還有幾分鐘的時候，江寧提前抵達樹莓咖啡館。
推開玻璃門，他一眼望見坐在靠窗位置的老人。
今天馬修換了一套深灰色西裝，桌子一旁擺放著圓頂禮帽，行頭依然十分考究。
“馬修先生你好，讓你久等了！”
作為晚輩的江寧主動開口寒暄。
馬修好像猜到他會準時赴約，面色並沒有很驚訝。
“江寧先生，你的到來讓我倍感榮幸，至少距離我們成為朋友又近了一步。”
馬修微微探身表示歡迎，給予江寧極高的禮遇，嘴裡的客套話更是一套接著一套。
聽他說完已是幾分鐘後，江寧不想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問：“既然開場白結束了，現在我想瞭解，你約我出來的用意。”
馬修半眯著眼睛笑笑，大概就知道江寧會有疑問。
隨後，他平靜地闡述原因：“我是一個古董商人，進入這行當超過四十年。”
“我的生意夥伴和同行的朋友遍佈全世界，也幾乎對每一處的古董瞭如指掌。”
不得不說，馬修的華語水平比他的著裝品位更高階。
每個字的發音都十分標準，如果只是盲聽，很難懷疑這些話出自一個老外之口。
“那馬修先生的意思是？”江寧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既然江寧有態度，馬修也就敞開天窗說亮話。
他端起咖啡杯淺啜一口，一邊品味著咖啡的醇香，一邊做出回應：“我想邀請你做一樁大買賣，我們的分紅比例相同，過後我還會以私人名義，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
馬修是什麼人，江寧早有瞭解。
他口中的大買賣，要麼涉及犯罪，要麼遊離於法律的灰色地帶。
因此江寧既沒同意也沒拒絕，饒有興致的打聽：“請問那件特別的禮物是什麼？能否透露一下？”
見他這麼快就被吸引了，馬修溫潤一笑，將禮貌下面的一本古玩收藏集拿起來。
馬修自顧自的翻閱著，手速很快，直到在中間的部分停下來。
“江寧先生請過目。”
馬修雙手捧著收藏冊奉上。
江寧一眼掃過去，原本平和的目光頓時注入驚詫。
即便他從沒親眼見過，但這套備受華人關注的國寶，恐怕小孩子也有耳聞。
“馬修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江寧謹慎詢問。
馬修搖了搖頭，指著上面的圖片讚歎：“在這十二件文物中，我最喜歡的也是它，蛇首是多麼有靈氣啊，讓人過目難忘！”
江寧閉著嘴巴沒吭聲。
此刻的嚴重懷疑馬修在忽悠他，要知道這麼多年來，蛇首下落不明，從未有過半點訊息。
哪怕是謠言都沒有。
思緒良久，江寧也喝了口咖啡，試探著追問：“它在你的手裡？你願意送給我？”
馬修點頭，神色卻是似是而非：“我會送給你，它目前不在我手裡，但我有辦法搞到手，這絕不是玩笑！”
最後兩個字，馬修有意加重發音。
江寧再次陷入沉思，直到起身前，才給予馬修最終的答覆。
“抱歉馬修先生，我想了想，雖然蛇首是遺失的國寶，但從個人角度，我不能為了它做違背道義的事，還請你諒解！”
撂下這番話，江寧匆匆離開樹莓咖啡館。
傍晚他回到家裡，第一時間聯絡嚴局長。
這次通話，江寧主要是向嚴局長彙報，今天他和納克爾接觸的情況。
聽完他的講述，嚴局長口吻凝重：“納克爾果然不簡單，我會派b市的同事，從今晚開始留意他的行蹤。”
話到此處，嚴局長嘆了一口氣，彷彿還有未解的心事。
“唉，如果你認識馬修就好了，這人也是我的追查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