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柔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話語。
她略微一怔，卻是一眼就看穿了他那些隱藏得極深的小心思，她笑眯眯地湊近龍戰擎，然後開口問他。
“你是不是吃醋？”
龍戰擎瞥了一眼唐雪柔。
“我行得正坐得端。”
“我才不會為了一個怪模怪樣的外國人吃醋！”
唐雪柔唇角的笑意卻逐漸擴大起來，她開口說道。
“我跟戴文，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他想要追求我，卻被我拒絕了，我從未答應過他，也告訴了他，我有所愛之人，我在等他歸來。”
對面的男人，臉色一下子好看了不少。
不再那麼鐵青。
只是他冷哼一聲，還是酸溜溜的。
“我才不至於把當戴文當成情敵。”
“但是我知道，你心裡頭，必定是更喜歡另一個我的。”
“他擁有優渥的身份，他被當成龍家繼承人培養。我算什麼——一個暗黑人格，見不得光的怪物——我面對的是死亡，是殺戮，只有在黑暗之中奔走才是我的宿命，我行走在不見天光的地下黑市，幹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勾當。”
“我怎麼能夠跟那個傢伙的優雅相提並論？”
可是唐雪柔看向他，眼神卻溫柔起來。
“可是我一開始，先喜歡的人，是你呀。”
對面的男人驀然一下子瞪大眼睛。
他似乎是不敢置信，一把撲倒了她！
他的手掌撐住自己的身體，避免自己壓疼她，而他注視著她的眼眸，他看著她的臉頰，然後開口問她。
“你說什麼？”
“你先……喜歡我……”
“不……不可能！”
他覺得不可能。
“你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呢？”
唐雪柔仍然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溫柔。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我當初嫁到龍家去，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你。”
她善良地隱瞞了自己跟龍戰擎更早的那段過往，畢竟那都是更小的時候的故事了。她喜歡龍戰擎，卻又差點害死他——這裡頭的故事，若是要仔細說，就太複雜了一些。
但是她當初替嫁去了龍家。
新婚之夜。
的確是跟黑龍戰擎。
正因為如此，白龍戰擎才會那麼吃醋。
後面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才會那麼瘋狂地折騰她，就是因為……就是因為白龍戰擎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唐雪柔則是悄悄地看了一眼黑龍戰擎，她說。
“你確實很兇。”
“你也確實……”
“對我很不客氣。”
“但是——”
“後來，你對我很好。”
“因為在你心中，我是你的人。”
“你要保護我。”
“別的人，休想要欺負我，不是麼？”
眼前的男人盯著她的臉龐，許久沒有說話，隔了好一會兒，他嗯了一聲。
“我的女人。”
“不會被人欺負！”
哪怕是另一個自己，也不行。
……
唐雪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她只記得，她被翻來覆去地折騰了許久，到最後她的聲音都是嗚嗚咽咽的了，好像還喊了一些很羞恥的話。
她臉頰通紅，根本不敢回想。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接起電話——
“媽咪，你在哪裡呀，怎麼還不回來？”
“七彩姐姐說要找媽咪，說三舅舅跑出去了，說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媽咪才可以。”
“哥哥已經追過去了，我乖乖待在家裡頭，他們讓我打個電話給媽咪。”
“太陽都曬屁股了，媽咪還沒有起床麼？”
“媽咪，你昨晚是不是跟爹地在一起啊？”
軟聲軟語。
是她的小女兒！
唐雪柔臉頰更是紅透了。
從脖頸到耳後根，都是紅通通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他一隻手卻突然抓起了電話。
告訴電話那頭的唐糯糯。
“你的媽咪的確是跟我在一起。”
只穿著一件白襯衣的男人，唇角一絲曖昧不明的笑意，他領口是鮮紅的唇印，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沒有那種瘋狂到了極致的佔有。
而是極為理智，優雅，剋制。
這樣的神色。
一眼就能讓人分辨出，他是誰。
唐雪柔嘆了一口氣，恨不得扶額——她昨天跟黑龍戰擎瘋狂了整整一夜，還沒有來得及消滅證據，黑龍戰擎就變成了白龍戰擎，這跟被抓姦在床，有什麼區別？
她心虛了。
而電話那頭的唐糯糯完全不知道這邊曖昧而又詭異的氣氛，她在電話那頭可激動可興奮了！
“爹地？”
“是爹地麼？”
“媽咪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是跟爹地在一起？”
“爹地跟媽咪是要給糯糯再生一打弟弟妹妹麼？”
唐雪柔扶額。她已經不敢看那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的表情了！
而對面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
“是的。”
“我們很快過去找你。”
“給你媽咪一點時間。畢竟她現在的模樣，不太方便出門。”
她渾身，都是斑駁的吻痕！
唐雪柔頭疼欲裂。
這個男人結束通話電話，然後走到她身邊，他安靜地注視著她，似乎是在認真端詳打量著她，然後他說。
“是你主動？”
“我不認為我自己會荒唐到這種程度。”
“我也不認為我自己會這麼瘋狂。瘋狂到我自己什麼記憶都沒有。”
“你給我下藥了？”
唐雪柔用舌尖抵住自己的下顎，她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在一瞬間脫口而出。
“我才沒有荒唐！”
“你胡說八道！”
“而且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要回家了……”
她在想，難道白龍戰擎不知道黑龍戰擎的存在？
這樣的話，情況不是等於又繞到原點了麼？
還是說這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他在偽裝。
她拿不定主意。
白龍戰擎可比黑龍戰擎冷靜得多，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更難對付，更不好揣摩，她沒有忘記，當初白龍戰擎為了騙她，就冒充過黑龍戰擎！
這個傢伙，的確比黑龍戰擎更冷靜，卻也更狡猾聰明。
她還在想著，這個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湊近她，眼神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這個男人。
越禁慾。
越清冷。
越是誘人！
他開口說道。
“我跟你一塊兒回去。”
“你女兒不是很希望……有幾個小弟弟，小妹妹麼？”
“你身為媽咪，不是應該，想盡辦法，實現她的心願。”
“你來接近我，也是這個目的吧？”
“我可以滿足你。不過，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條件。”
唐雪柔咬唇，呼吸急促又有點惱怒。
她突然有點想念黑龍戰擎了。
白龍戰擎這個傢伙，一點都不……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
當初他突然失蹤，該不會是……兩個人想要相互爭奪身體掌控權，想要融合結果出了岔子，融合失敗，導致記憶再度殘缺不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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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柔略微一怔，卻突然覺得，自己有可能猜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