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帶回來的那個少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作為景王府世子妃,平時再怎麼出言不遜就算了,竟然在這大白天帶男子回家,還是以那種摟摟抱抱的方式,當真是想男人想瘋了。
王妃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打算還是先回去和自家女兒商量商量再說。
“世子妃,這少年人,將他送去何處?”路上,丹琴出聲問道。
宴蓉想了想,雖然她和段景蘅的臥房大概才是整個景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不過這少年再小,畢竟也是異性,去臥房不太合適。
景王府西苑是女眷所在,東苑是招待客人備用的廂房,既然這樣,還是先帶去東廂房較為妥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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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東苑。”
“是。”
景王府客房定期都有專人打掃,床套被褥都是新換的,上頭還散發出清新的味道。宴蓉用鼻子嗅了一下,沒有感覺到灰塵和黴菌,便放了心。
心臟不好的病人多數都是呼吸道疾病,自身抵抗力也弱,所以醫治時四周的環境很重要。
二人將少年扶到了床上,他還是保持著那個箍著宴蓉胳膊的姿勢。宴蓉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又使勁兒用力掐他的虎口處,壓根沒任何反應,看著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不禁嘆了口氣。
這少年是哪裡冒出來的,真是個冤家,像是要來同她討債似的。
這副樣子,她可怎麼替他醫治。
“丹琴,你去找找看這裡有沒有筆墨紙硯。”沒辦法,只好讓丹琴先代勞了。幸好她還有張嘴。
基本的用品和書籍一般客房裡都會有備用的,丹琴很快便找到了。
宴蓉兩指搭在少年手腕上,看著他臉色發紅,時不時還有些癔症的表現,雖然抓著她的時候很用力,但是渾身又軟綿綿的,彷彿就像是生怕被什麼人拋下似的。
倘若他真是什麼侯府少爺,在爹孃的疼愛和萬千僕人簇擁之下快快樂樂地生活了十年,被歹人擄走之後,一夕之間卻成為了禁臠,過著受盡屈辱的生活。
這得給孩子留下多大的陰影吶!
難怪會一直抓著她的胳膊不放了。
唉。宴蓉又嘆了一口氣,愛憐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咦,手感還不錯。
“丹琴,我不方便寫字,等下我給你念藥材名字,你幫我寫張藥方子。”
“是,世子妃。”丹琴已經將紙張鋪到了桌面上,研好了墨。
宴蓉回想了一下這孩子的症狀,判定是心臟供血功能不足造成的末端血管迴流困難,一般這樣的,體質都會偏弱些,這幾年過得還慘兮兮,看著脾胃也有些虛弱。
好好的少年郎,還會氣血不足。
而這樣的,還不能直接補氣血。
先拿幾味藥性溫和的溫補藥材,穩住症狀,再慢慢把缺失的營養找回來。等著少年郎醒了,再給他扎扎針。
如今這身子,只能是慢慢養了。
“嗯……丹琴你就寫……我想想,黨參,白芨,黃芪……”
宴蓉一邊說一邊思考有沒有其他要交代的或者要摻進去提升藥效的藥材,不一會兒就唸完了。
“就這些,寫好了嗎?裡頭好幾位都是名貴藥材,你別去藥鋪裡面抓,貴,好多還沒有,就去王府庫房裡面拿,要是王妃不給鑰匙,你拿世子的令牌去……”
而那頭,丹琴卻沒了動靜。
宴蓉覺得有些奇怪,不禁扭頭問:“嗯?聽到了嗎?咦……”
“聽說娘子要借為夫的令牌一用?這不,我就給你送來了。”
宴蓉一轉頭,就看到段景蘅有些陰惻惻地笑容。
她發誓,今天在菩提庵看見那些屍體的時候的感覺都沒有現在這麼恐怖。
這段景蘅是吃錯藥了?走路沒半點動靜,還突然冒出來嚇她。
宴蓉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那多謝你了,趕緊讓丹琴拿著令牌去抓藥吧,事態緊急,這個少年他……”
還不等她說完,段景蘅便大步流星地來到床跟前,低垂著眼睛,視線落在她的左手胳膊上。此時,那條胳膊正被床上的少年死死箍著,看起來頗為親暱。
不知為何,看著他這眼神,宴蓉莫名就有些心虛。
不對,她心虛什麼她心虛?她幹嘛要心虛?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再說了,她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若她真和別人有些什麼又怎麼了。
宴蓉記得,上次有這種心情時,還是她那個冒牌表哥,“假”花明兮出現,她為了逃離景王府假意與之交好的時候。
只不過,現在的她,似乎比之前還心虛。怎麼回事?
“那個……他有病,昏迷了,一直抓著我不放,我扯不開。”宴蓉訕訕一笑,解釋道。
段景蘅沉默了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這少年是哪來的?”
宴蓉老實回答:“菩提庵裡頭的。”
段景蘅瞪了瞪那雙好看而狹長的鳳眸:“你就是這樣一路把人帶回來的?”
宴蓉“嗯”了一聲,細如蚊吶,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他:“這不能怪我,他暈得太突然了……”
段景蘅沒等她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了令牌,一手扔給了丹琴,簡潔道:“速去抓藥。”
“是。”丹琴利落地接過令牌,轉身走出了房間。
接著,段景蘅也坐在了床跟前,伸手抓住了那少年的手腕處。
宴蓉大驚,心想他該不是氣壞了想廢人胳膊吧?難不成丹琴斷人手腕的本事是和她主子學的?
一腔疑問還沒得到解釋,就見段景蘅在少年手腕處重重一摁,然後不知道在什麼穴位處點了幾下,只聽到少年吃痛地皺了皺眉頭,饒是在睡夢之中也痛呼了一下,然後手指一鬆,果然右手就瞬間無力地從她的胳膊上滑了下去。
咦,宴蓉抬手扭了扭自己被捏得差點要麻的沒有知覺的胳膊,活動了幾下,覺得頗為神奇,段景蘅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將他的手鬆開的。
“你怎麼做到的?”
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原本應是賞心悅目的畫面,段景蘅內心卻很是不爽,反問道:“怎麼?難道你還不捨得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