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蘇顏點了點頭。
文大人聽言，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沉著，似是能夠滴出水來一般，顯然這件事情，在文大人的意料之外。
蘇顏答完以後，便靜靜地站在旁邊，等著文大人自己思考。
一旁的師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蠱婆拒絕那人，和津岡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亦如不知道為何竹林與津岡村不是同一回事一般。
然而看著文大人沉著思考的模樣，作為文大人多年的得力干將，師爺還是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能夠聽的。
於是他對著文大人拱了拱手，“大人，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先告退了！”
文大人還在思考當中，聽言直接揮了揮手，師爺便走了出去。
另外一邊的聞人雪當即也反應了過來，湊近蘇顏，低聲道，“我們也出去了。”
“我們？”
葉晉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聞人雪給扯了出去，絲毫沒有說話的餘地。
三人離開以後，一時間，屋內只剩下了蘇顏和文大人。
蘇顏站直了身體，估摸著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果不其然，文大人手指頭微微蜷曲，敲了敲桌子，吐出兩個字，“證據。”
蘇顏雖是來查案的，但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難道蠱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即便現在蠱婆站在他面前，文大人也是這兩個字。
蘇顏早有準備，聽言便放了幾隻蟲子出來。
這是蠱婆交於她，當日存放她記憶的小蟲子，不得不說，不論玄術妖術還是蠱術，都有自己儲存畫像的法子。
蟲子嘰嘰嘰的跑到了牆上，接著開始快速的編制網，待網編織完成以後，網上便出現了一些畫面。
畫面裡的背景，正是蠱婆的屋內。
文大人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過卻深深的看了蘇顏一眼，而後將目光放在了畫面裡。
只見畫面裡的蠱婆正在放血養蠱，外頭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接著一個人從外面闖了進來，蠱婆很是不喜，將手上的蟲子放了出去，那人卻是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法器，只一下，便全部反彈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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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
看著一地蟲子的屍體，蠱婆忌憚的看著那人。
那人臉上應當是戴了人皮面具，一張臉很是扭曲。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找你合作的，就可以了。”
那人聲音顯然也是加了掩飾的，聽著如同清脆的童音一般，與那張扭曲的臉，根本無法匹配。
“合作？這就是你合作的態度？不好意思，我不會與你合作！”
蠱婆眉頭緊蹙，厲聲道。
那人卻是沒有被呵退，反而還大咧咧的上前兩步，“不聽聽就拒絕？這可不像你當初來的時候的樣子，莫水。”
莫水！
蠱婆陡然聽到自己一百年前的名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著那人的目光，已然帶上了殺意。
“別這麼看著我，對於你的過往，我也只知一二，只要你與我合作，給我你全部的蠱蟲，並交與我方法，我保證，天啟皇朝，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故作真誠的說道，然而話裡話外，卻還是用莫水的過往，來威脅她。
莫水原本眉頭緊蹙，聽言，卻是忽的笑了出來，“若是你態度好點，我說不準還會考慮考慮，可是你這樣子，讓我很不舒服，別說合作，你現在連出現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至於名字過往，你想告訴就告訴唄。”
莫水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那人。
那人咬著牙齒，“怎麼？！這才多少年，你就已經忘了嗎？你以為你逃到天啟，就沒有人殺你了嗎？東夏的君王，最近可是又派了人來追殺你，東夏大祭司！”
最後五個字，那人念的極重。
莫水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那就讓他們，儘管來吧！”
說著，她揮了揮手，接著那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畫面也到此結束，畫面消失的瞬間，網也碎的一乾二淨，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而剛剛畫面的事情，卻是深深的烙印在了文大人的腦海裡。
蘇顏走上前，繼續說道，“那人離開以後，又去尋了津岡村的其餘人，一個一個的說服，給的要求過於豐厚，這才導致他們內鬥，最後津岡村便開始出現大批活死人。”
“至於莫水，她本是東夏的大祭司，不過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津岡村也算得上她一手創立出來的，對於這事，她對那人恨，對津岡村的村子裡的人也哀。”
“所以她選擇獨自守在津岡村，守護那群活死人，至於竹林的事情，她也自然而然的以為是那人所為，直到現在，才得知了正常。”
蘇顏大概的說完以後，便沒再開口，留給文大人消化的時間。
文大人也確實需要消化的時間，這些東西，屬實有些荒謬啊！
一開始，他就沒覺得津岡村是什麼大事，只當作是某種病狀，所以並沒有特別上心。
然而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文大人不得不信啊！
他揉了揉太陽穴，“那人可是軍中的人？”
蘇顏眼睛一亮，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她從兜裡又掏出來一樣，遞給文大人道，“這是當時那人不慎留在莫水住處的東西。”
文大人垂眸看去，那是胳膊護具上的一塊繃帶，應當是當時打鬥的時候，掉下來的。
這東西，他自然是認識的，正是遠東軍去年使用的，當時為了找個合適的繃帶，文大人還找了不少的店鋪。
既然那人是遠東軍內的一人，也就是說，叛徒奸細就在他身邊，而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接過繃帶，文大人沉聲道，“三日之內，我會將此事調查清楚。”
說完以後，他抬起頭看著蘇顏，面色沉著，“不過此事意義重大，我需稟報陛下，屆時，還要蘇姑娘出面。”
“沒問題。”
蘇顏點了點頭，豪爽的應了下來。
反正她說的又不是假的，有什麼不敢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