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美好的時代,亦是最糟糕的時代。
---------------------------------------------------------------
雲雀的好奇心明顯被勾起了。
知道這位爺今天一定是不求個滿意回答不罷休了,我反倒像是知道事情不可能再糟一般松了一口氣。
這會兒也能頂著雲雀的殺人目光鎮定自若的拖著傷腿一點一點的挪到矮桌邊,給自己倒一杯茶了。
“你要麼?”我仰脖連灌了好幾杯,這才想起如芒在背的視線,扭頭問他。
雲雀的冷哼被我自動理解成好的謝謝。
我重新拿了杯子倒了茶往矮桌上一放,我順勢坐在桌沿另一邊,揚了揚下巴示意雲雀在對面坐下,自己倒是一手捧了茶杯一手輕叩桌面眯著眼睛看他。
“這個故事很長,你要有心理準備。”
雲雀背對著門的方向,逆著光看不清臉。
但我就是知道他不滿的擰了下眉,而後才好似不情願的走到我面前。
而等他落座後,這個距離已經足夠將那張冷峭面容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敢說鑼濾狄煌u匣暗幕傲15桃薄!蔽飼康韝錳蹙嫻難纖嘈裕筆氯頌氐卦誥淠┮砸瘓浼性幼瘧睦浜咦鶻帷
“當然當然。”我點頭一再保證道。“長門我啊可是一句廢話和吐槽都不會多說的簡潔帝喲。”
“再一句,就咬殺。”
“……好吧,那我可以開始了麼?”
“……”
我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裡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哇呀雲雀君你拿浮萍拐出來做什麼!?”
“果然,坐在這裡聽你廢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阿勒?你去哪不聽故事了麼?唉唉別走啊我我我省略細節還不成麼。”抹汗ing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哼!”呼~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咳、總之故事的起因就是神秘少女a子啦。”
“嘖。”
“不要擺出這種好想吐槽這種少女漫設定的表情,耐心聽我講下去好麼。”=_=+
/
故事發生的時間是19世紀初,地點在亞平寧半島西南方向的某個島嶼。
那時歐洲還處於法國人的統治之下,大革命的暴發緊接著拿破崙的崛起以及隨後鳶尾花王朝的復辟——動盪的政治格局搖晃著社會結構的穩定性,與此同時,工業革命捲起的熱浪開啟了近代殖民擴張與資本掠奪。
歐洲大陸從來不缺乏為信仰和利益流血廝殺的戰場,昔日的權力與榮耀在這裡被重新清洗。勝利者踩著失敗者的頭顱開始新一輪的壓迫與奴役。
真正意義上的mafia便是起始於這個時代。
新興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崛起,昔日榮光的古老家族由極盛轉而衰敗。
被逐漸壯大的新派逼迫著放棄的利益是如此驚人,以至於在復仇方式的選擇上,古老家族的首領們也變得激進並不計後果起來。
新舊兩派之間的衝突和敵對變得不可避免。
生命的流逝每天都在發生。
僵持不下的局面總歸不會持續的太久,古老的家族總有些古老的傳說和秘密。
諸如透過靈魂和魔鬼籤訂契約以獲得力量之類的傳說並不完全是空穴來風,在某個家族的地下室中就陳列著這樣的契約媒質。
一柄形似巨大彎月的黑色鐮刀。
刈魂。
——這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稱呼它的方式,但也並非言過其實。
斬殺肉體的同時收割靈魂,適格者以活人的生魂和自身的壽命餵養著鐮刃並從中汲取強大的力量,這正是這柄鐮刀最令人顫慄且著迷的地方。
在為人所知的故事結局中,它最後一任適格者是一位少女。
正如所有角色的出場必定被作者賦予了一個特殊的意義,這個故事裡的少女從出生起便被賦予了適格者的使命。
完全封閉的生長環境,以及長年累月不被授予必要以外的資訊,使得她並不具有一般人所擁有的常識,甚至連最基本的語言系統都呈現出一大片空白的區域。
這個計劃的提出者希望將她製作成真正的屠戮工具,威力強大,運轉精密,並且缺乏對生命的尊重和憐憫。
沒有人知道她曾在初染血腥的那些夜晚裡為那些臨終前淒厲嘶喊著扭曲的面容而失眠到天明。
漠然和冷酷從不是生命自然生長出的姿態。
在那些被|乾涸了的黑色血塊凝固了的歲月裡,她也險些以為自己就該如同真正的機器一般精密而嚴謹的恪守自己的使命。
直到某一天,她失去了自身存在依附著的意義。
首領和高層一夕間傷亡大半。
一個古老的家族頃刻間迎來了覆滅。
那道禁錮並保護她的圍牆聲勢浩大的坍塌成一片廢墟。
周圍不斷逼近的勝利者都是她的敵人。
她揮舞著鐮刀向領頭的那個人斬去,卻被那人身後衝出的人影攔截並制伏。
掙扎中,她聽到一道柔軟而溫和的聲音,從抓著他的人身後繞至自己面前。
她不知道那個聲音說的是什麼,但卻發現自己很快便被放開。
束縛被解除後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繼續攻擊也不是轉身逃脫,而是朝向剛才聲源處抬眼望去。
緊接著,她看到了和那道聲音一樣溫柔的眼。
蔚藍色的。彷彿收納進了整個碧空。
那人蹲下身,微笑著將望向她的目光擺至水平線上。
然後,他除去手套伸出右手來,乾燥的掌心和交錯著的掌紋毫無保留的向她攤開。
黑夜和白天彷彿僅憑藉著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完成了交替。
那些隨之暴露在太陽光下瞬間萎頓的記憶因為缺乏愛與恨的元素而顯得蒼白而脆弱,恍若一碰即碎的乾枯樹葉。
頭頂悠然而過的浮雲鑑證著這場藍天下最溫柔的誘拐。
命運的指標再次慷慨的跳過一格。
於是,在某個悄然無聲的四月,從封閉的圍牆中走出來的冷漠少女,遇見了洗碧晴空下眸光澄澈的青年。
沒有王子和公主的冗長篇章終於翻入了新的一頁。
至於那柄鐮刀的下落,從此再無人聽見。
fin.
/
“呼~我講完了。”
我端起已經涼透了的茶猛的灌下了一大口,斜眼望向端坐在面前垂眸斂目脊背挺的筆直的和服青年。“嘖嘖好像沒聽到雲雀君的掌聲麼。”
“……我困了。”語畢,雲雀非常配合的打了個哈欠。
“喂喂,要不要這麼傷人啊。”敢情我方才聲色並茂的動情演繹時,這唯一的聽眾剛剛一直在閉目養神麼。
情何以堪吶!otz
“我對那種拙劣編纂的故事沒有興趣。”雲雀冷淡的瞥了我一眼。
“好吧,你說對了。剛剛的故事確實是我編的,編的不好漏洞百出真是不好意思。”我毫無誠意的聳聳肩,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故事雖然不是真的,但裡面有一樣道具卻是真實存在的。”
我仔細辨認著雲雀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我想他大概已經知道答案了。
“那柄可以斬殺靈魂的鐮刀是存在的。你還曾見過它的仿製品,雖然對現在的你來說,應該也有十年的時間了。”
雲雀果然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於是我接著解釋道。
“但這裡面有一個誤會。準確的說這柄鐮刀並不是對靈魂的斬殺,因為靈魂本身是不滅的。就像……恩、某人那樣,一次生命終結後靈魂會重入輪迴。”我不自在的頓了頓,繼續補充道。“刈魂其實是在結束對方生命的同時將其靈魂直接送入地獄道,這才是契約的真正內容。”
我嘆了口氣,將桌上的匣子拿在手中晃了晃。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想你早已猜到了這裡面裝著什麼。”
雲雀挑了挑眉,擺出了一個那又如何的表情。
我揉著腦門,糾結了一下,最後自暴自棄的說。
“現在的問題是,我打不開這個匣子啊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