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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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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導彈襲擊這件事, 一時無解,但是政府這邊相信是寄生種做的,在他們看來這是典型的一山不容二虎的做法, 寄生種王不會容忍另一個原始株體基因的存在。

從特里夫那裡離開後, 林溪收到了歐陽月那邊管理者發來的訊息, 歐陽月已經在彌留之際,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她立刻動身前去, 還帶上了顧默和沐沐一起。

到了病房, 歐陽月昏睡著, 人也瘦的只剩一張皮,骨骼因為基因疾病已經畸形的像一個被折斷了四肢的獸類, 奇怪的蜷縮在一起, 可怖又可憐。

“歐陽阿姨。”她坐在窗前拉起歐陽月的手:“我帶我的丈夫和女兒來看您了。”

昏睡中的歐陽月聽到她的聲音, 強撐著睜開眼睛, 先是看了看她,然後移動渾濁的眼珠看向抱著沐沐站在一旁的顧默。

“好,真好,過來……讓我看看。”歐陽月虛弱的說道, 乾枯的手向顧默和沐沐抬起。

顧默立刻走到床邊蹲在, 歐陽月先摸了摸沐沐的小手:“真是可愛的孩子。”

然後又握住顧默的手:“孩子,林溪就交給你照顧了。”

顧默回道:“阿姨, 我會的。”

這簡單的兩個動作簡單的兩句話,幾乎耗盡了歐陽月的力氣, 最後她掙扎的拉住林溪的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聲音太輕了,林溪不得不低下頭去聽。

“你要好好的, 再見了。”歐陽月說完後,嘆息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平常的,依依不捨的,卻又無可奈何。

林溪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雖然已經見過很多生離死別,但是看著熟悉的人在眼前死去,這種難受瞬間就侵蝕了她的心臟。

在她的淚水中,護工進來將歐陽月的屍體帶走。

基因疾病死去的人都要立刻火化,歐陽月也沒有什麼親人,所以告別儀式也沒有,兩個小時後,護工就把歐陽月的骨灰給了林溪。

“下個星期就是她三十八歲的生日。”林溪捧著骨灰盒輕輕的說道。

顧默也嘆了一聲:“那我們下個星期給阿姨補一個生日。”

林溪點了點頭,想了想對他說道:“我現在想將阿姨的骨灰和我媽

媽的放在一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顧默愣了一下,因為這是第一次她帶他去見她母親,以前的時候,她從未提起過這件事,可能是因為她對他的不確定。

現在,她主動提出這個要求,讓他很意外,但也很踏實。

就像是,在她那裡,他終於取得了好成績。

“好,我們一起去。”他回道。

一路上,他平穩的開著車,沐沐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一會兒看看爸爸一會兒看看媽媽。

“媽媽,我們是去見外婆嗎?”沐沐問道。

林溪嗯了一聲:“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沐沐打起精神:“我不困,我要是睡著了,外婆就見不到我了。”

“好,那先不睡。”林溪揉了揉女兒的小臉,然後安靜的看著車窗外的夜色。

阿爾瑟格倫城的墓園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所以他們來的時候這裡還有一些人,都是想念親人了,忍不住來看一看,然後熬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

林溪抱著骨灰盒走在前面,顧默抱著沐沐走在她身邊。

辦好手續後,她先將歐陽月的骨灰放好,有工作人員跟在身邊吟唱詩歌,祈禱歐陽月能去天堂。

當安放儀式結束後,她輕聲對歐陽月說道:“阿姨,我媽媽就在你隔壁,你們要相互照顧啊。”

顧默向歐陽月旁邊的骨灰盒看去,果然看見了林殊的骨灰盒,旁邊還放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正在溫柔的笑著。

林溪走到母親身邊,對者照片說道:“媽媽,我帶沐沐和顧默來見你了。”

顧默走上前去,看著這個讓覺真心喜歡甚至赴死的女子,叫了一聲媽媽後,然後深深鞠了一躬。

他和她的母親,都是死在父親的手上,這種殘忍的痛苦,很難讓人接受。

“外婆,我們又見面啦。”沐沐也在一旁說道,小孩子心思簡單,即便是悲傷的事在她的一句“又見面”中也變的輕鬆了許多。

三人呆了一會兒後,平復了一下心情便準備回去,離開的時候,林溪一遍一遍的將母親的照片擦拭乾淨,又對著歐陽月的照片拜了拜然後才離開。

她現在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傷心了,因為在無邊的痛苦中,死亡

也是一種解脫,她相信歐陽月和母親已經在天堂重逢,她們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哼著歌在育幼院裡忙碌,享受著永恆的安寧和美好。

向外走的時候,經過另一片墓架的時候,顧默和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甯越,他一身便衣閉著眼睛站在一個墓箱前,玻璃盒子的墓箱裡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冷峻的年輕男人。

林溪看著那個照片上的人,那個男人她也是見過的,是當年春天計劃裡的護送人,也是甯越的親叔叔,叫寧隨。

“要過打招呼嗎?”她問道。

顧默回道:“這個時候就不用了,讓他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這麼大半夜還來這裡的人,肯定是有事要訴說。

正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甯越開口說道:“叔叔,我現在並不是一個人,我很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已經四歲半了,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還不能和她相認,所以你不要在夢裡催我了,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帶她們來見你。”

聽到這番話,林溪和顧默都愣了一下,心裡相互都有一些念頭和想法,因為這番話啊仔細聯想起來,和林溪的狀況有些對得上。

“甯越也有了孩子?”她疑惑的問顧默。

顧默擰著眉看向甯越的方向:“沒有聽說過。”

正在這時,說完話的甯越也轉身準備離開,也看見了他們三個,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難受,但還是強做鎮定的走了過來:“你們怎麼這麼晚在這裡?”

“我們來看林溪的母親。”顧默搶先回道,雖然主要是來安放歐陽月,但是面對甯越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就先說了見林溪母親這件事。

甯越的眼神動了動:“哦。”

“你呢,來見你叔叔?”顧默問道。

“嗯,最近總是夢見他,有些睡不著,所以來看看。”甯越說完看了看林溪,又看了看沐沐,看著可愛的孩子,他忍不住說道:“沐沐現在越發可愛了,我能抱一抱嗎。”

“不行,她認生。”顧默毫不客氣的拒絕。

林溪看著他這樣的反應有些詫異,她覺得甯越抱一下沐沐其實沒什麼的,而且沐沐並不排斥甯越,當初去基地的飛機上,兩人玩的還很開

心。

甯越慢慢收回了手:“哦,我還以為我們很熟了。”

沐沐這時候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寧越,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顧默不想多做停留,單手抱著沐沐拉著林溪向外走去。

到了車裡,感覺到異常的林溪問道:“你好像在生氣啊,是不是甯越和你有什麼矛盾?”

“沒有。”顧默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車迅速的離開墓園。

“那你是怎麼了,以前你對他好像不是這個態度。”她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

顧默現在還沒有聽說當初基因對比的事情,但是直覺讓他感覺到寧越對他有一種覬覦。

回去之後已經是凌晨一點,沐沐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林溪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後回到房間,只見顧默正看著心口處出神。

“怎麼了?”她問道。

“沒事,睡吧。”他將被子拉過來躺下。

林溪睡在他身邊,因為這幾天有些疲憊,兩人很快的就睡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林溪醒來的時候,顧默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已經去了環形大樓。

她起床後給沐沐穿衣洗漱,沐沐問道:“媽媽,我今天可以去幼兒園嗎?”

“我們不去幼兒園了。”她回道。

“為什麼?我想去,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了?”沐沐眼睛紅紅的,她真的很想去幼兒園,在外面的時候她最想的就是這件事。

“你什麼都沒做錯,我們再等一等好不好。”她安慰道。

“我知道,是因為我和小朋友們不一樣,我其實……其實是寄生種,我可能會吃了他們。”沐沐心裡是明白的。

林溪的手止不住的一抖,然後繼續編著辮子:“那你現在想吃小朋友們嗎?”

“沒有想吃。”沐沐堅定的說道:“他們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吃他們。”

“那就好,沐沐,我們拉勾,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我們多麼餓的情況下,都不要去傷害我們的朋友好不好?”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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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立刻勾住她的手:“好,誰吃朋友誰是小狗。”

雖然這種方法在食慾來的時候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它將會是一種心理暗示,很多時候心理的強大是可以挽救一

個人的。

吃過早餐後,她便帶著沐沐想去看一看蘇願和薇娜,看看她們現在的狀態和恢復程度。

結果剛走到環形大樓樓下就看見大批的軍人和審查官向樓裡跑去,每個人臉上都是嚴肅的神色。

她攔住一個軍人:“發生什麼事了,是出現了寄生種嗎?”

軍人回道:“不是寄生種,是兩個審查官大起來了。”

“審查官打架,在這裡?”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審查官們好像都不會對自己人動手,大家都很剋制的,究竟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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