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肖文晃盪了一天後，陸方回了家。
換掉人字拖，趿拉上另一雙拖孩‘踏踏踏’走進客廳，一抬頭，陸方先看到了三雙眼睛：“咩啊？”
陸雨寧朝他招手：“過來坐下先。”
“哦。”
坐下後，脖頸就被陸雨寧一手夾了過去，陸方習慣性的翻了個白眼。
耳邊傳來了陸雨寧的問話：“這二天怎麼忽然跟肖文這麼親近，晚飯都不回家吃了？”
陸方不解：“這有什麼奇怪？”
“之前你們半個暑假都不碰面，高中開學後你們都沒碰過頭。”
“？”
“眼下時機有點敏感。”
“啊？”
“肖叔叔馬上要去部裡了。”
“副部？”
“對，崗位比較重要的那種。”
“這麼叼的嗎？”
“好好說話，週四剛出來的訊息，昨天下午你把肖文喊家裡吃晚飯，今天又出去鬼混了一天，我們自家沒什麼，別人很難不多想。”
“別人多想關我屁事啊。”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人暗示過你？”
聽到這話，陸方掙扎著抬頭看向陸雨寧：“當然沒有！你們對林叔叔不感冒，怎麼還波及家人了？”
“嗯？”陸雨寧一奇，“不錯嘛，意識很強啊。”
陸方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家姐姐，這兩天自己接觸的人裡面可能有訊息源的，也就只一個林漪了。
念頭轉了轉，陸方掙脫了陸雨寧的手臂，坐直身體：“你們那些彎彎繞我不想懂，現在又不是古代還搞株連啊？如果你們大人所謂合作共贏什麼的能被我們幾個未成年人一塊吃個飯所影響，那能是誠心的嗎？”
沒等陸雨寧接話，陸方又說：“我要投資阿文，正好肖叔叔下個月要調走了，皆大歡喜…另外，我現在這個年紀耳濡目染得再多，真還沒到看利弊的地步，我，只看喜好！”
話音剛落，陸庭山：“？”
方晚秋：“？！”
陸雨寧：“！！！”
陸庭山揚眉發問：“你？做投資？”
“不奇怪吧。”陸方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阿文說他有夢想，我又不能幫他說服肖叔叔，只好在經濟上給點小支援，我那點家底都是你們給的，說好我可以自由支配，那我投資阿文的夢想也沒毛病。”
陸雨寧眨巴眼問：“你就不怕被肖叔叔揍？”
陸方條理清晰的說：“不至於，肖叔叔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阿文再怎麼胡鬧他下限擺在那裡，再說他故意考差還不是給安排去了培正，再說肖叔叔要真這麼世俗，明天我就去把他家玻璃砸了！”
“這倒是。”陸雨寧表示了認同，然後才反應過來，“你還敢砸別人家玻璃？幾歲了？！”
陸方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你們改變不了我的決定，如果你們想去影響肖叔叔改變阿文那是你們的事情，反正我跟他說得明白，如果現在扛不住家裡壓力，只能說明時機不夠成熟。”
陸庭山想了想，和緩道：“不至於，事情影響不大，肖文跟你這個憊懶玩意不一樣，說不定撞撞南牆就懂了。”
聽到這話，陸方放了心，心中唸叨‘果然如此’。
沒留意到陸庭山順便朝陸雨寧遞了個眼神。
陸雨寧接收到了訊號，迅速接過話頭：“既然你都開始自己做投資了，我覺得……”
這回陸雨寧早有準備，一把揪住了想要跳沙發‘逃跑’的陸方：“給我老實點！”
陸方只好無奈道：“這事情都說七八年了，我不是那塊料，說了不去不去的呢！”
“知道。”陸雨寧深以為然，“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你想混吃等死也行，不過你現在這個年紀，起碼也要在主業上讓我們不丟臉吧。”
陸方：“……”
就聽陸雨寧接著說：“我算了算，高中每個學年大概有9個月授課時間，三年下來應該是27次月考，月考考進班級前二十一次，畢業後延遲一年進入家裡的公司，如果能次次考進前二十，按照本科畢業22歲來算能延遲你49歲進公司了，那個年齡約等於不用進公司了。”
聽著陸雨寧的話，陸方的眼神越來越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嘴都笑咧了。
不過陸方還沒有太得意忘形，趕緊望向父母，兩眼裡面幾乎都要刻上‘是嗎’二字了。
方晚秋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陸庭山也是輕輕點頭：“這是你姐的建議，堵不如疏。”
陸方幾乎馬上就要跳起來了，不過他還是穩了一jio：“如果我考得更好呢？你們看，我現在這個生活啊，距離我想要的樣子還是有……那麼一些差距的。”
說著，他還比劃了個一內內的手勢。
陸雨寧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獎勵方桉：“19~10名，獎10萬零花錢和一樣電子設備，9~2名翻倍，第一名給你個大驚喜，全方位高於第2名一倍以上。”
“多的就不搞了，麻煩，我們只看班級排名，哪怕你是年級第一，也只算第一名。”
陸方不斷點頭：“可以可以可以。”
正當陸方沉浸在幻想中時，陸雨寧輕輕一笑，說出了相應的限制條款：“不過，如果三年累計五次沒考進班級前二十，畢業後立即進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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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條款還算寬鬆，有18%的容錯機率，不低了。
儘管如此，陸方還是很快收斂了笑意，他現在的成績不能說是班上數一數二的倒數，那也是相差不遠了。
畢竟華附可是目前廣東最強的高中，誰也不差。
仔細權衡了片刻，陸方最終用力點頭答應下來：“行，不過得籤合同，白紙黑字有保障！”
陸雨寧二話沒說，從自己的坤包中掏出一份簡單的檔案遞給陸方：“你要想好，籤上名字就生效了，到時候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老實履約，努力奮鬥。”
甲方一欄已經簽上了陸庭山的名字，還蓋上了他的私章。
陸方迅速過了一遍，看到最後的年月日欄目，瞬間回神，考慮到已經是9月末，當即提出修改方桉：“合同需要即刻生效，但起始日期得從10月1日開始算！”
“可以啊！老弟，這種小細節你都能想到。”陸雨寧相當滿意的誇讚起來。
攏共就五次非前二十的機會，眼下已經是九月末了，把合同日期改成10月1日相當於避免了這個月浪費一次機會。
隨後，陸方在一式三份的檔案上唰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特地填上日期，然後取走了自己那份，一臉嚴肅的說：“我回房學習了。”
等陸方上樓後，陸雨寧差點笑出聲來：“真高。”
陸庭山面上也有了笑意。
他們……只是透過這個非常簡單的方式，讓陸方有點小壓力，有那種透過自己的‘努力’遠離商業的的成就感。
而且不管是才離開學校不久的陸雨寧，還是早在二三十年前就離開校園的陸庭山夫婦，他們都一致認為在學校的時光是真的很美好。
………………
週一。
上午第一節課上完，班主任老黃忽然提到：“下週三開始國慶小長假，週日按規定要上課。”
這個訊息大家並不意外，沒什麼反應。
老黃又說：“這個學期第一次月考也安排在週日開始，大家要做好準備！”
見臺下有人哀嚎，老黃敲了敲講桌：“別嚎，我跟你們港要好好學，要是不好好學，三年後可就得去隔壁華師了！”
“嘶……”
一些同學勐地倒吸一口涼氣。
坐在最後一個位置的陸方同學卻深深嘆了口氣，滿臉愁容。
讓孫星州看得奇怪，打趣道：“方哥這是怎麼了，考試對你來說不是無要緊嘛~”
“唉。”陸方看了眼孫星州，長吁短嘆的說，“小州啊，我是真羨慕你，你不好好學只是去隔壁華師，我要考不進班上前二十，就得回家繼承家業，真的煩啊。”
孫星州緩緩比出一根中指。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