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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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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顧和長公主成親後, 離多聚少,相處的日子屈指可數,僅有過的那麼幾次親密接觸, 他自然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且還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回想品味, 然後……那啥。

裴昭珩問他想起來了沒有, 賀顧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裡問的是什麼——

他不知道能否透過和對方親吻的感覺來辨認一個人,可是三殿下這個吻, 卻幾乎是立刻就讓他回想起了七夕宮宴那晚,他和瑜兒姐姐在宮中、荷花池邊那個夾雜著酒意、暖風游來燻人醉的意亂情迷的吻。

一樣的柔軟觸感,一樣曖昧的、細細密密的、纏綿的吻。

這個吻的感覺,熟悉道不能再熟悉, 讓賀顧再也無法逃避, 不得不開始正視,方才三殿下那句話裡的意思。

三殿下?

瑜兒姐姐?

和他結髮的自始自終是一個人?

從來沒有長公主的存在?

……

開什麼玩笑?

賀顧一把推開了裴昭珩,從他懷裡掙脫了出去,站起身來,自欺欺人的對方才那個吻視若不見, 彷彿什麼都沒察覺、什麼都沒想起來,只悶著頭道:“……殿下……嗝兒……您就別開玩笑了……嗝兒……我有那麼好糊弄嗎……”

裴昭珩閉了閉眼,心知這般環境下,一時半會要讓子環接受這個事實, 怕是有些困難,他也不打算窮追猛打、咄咄逼人,只道:“……先回去吧。”

雪卻下得越來越大了。

冬夜裡寒風瘋狂的呼嘯著,漫天鵝毛大雪被吹的紛飛搖曳,二人僅僅是在雪地裡停留了一會, 路上的積雪已是又厚了一層。

必須得趕快回去,不能再拖了。

正此刻,二人身後也傳來了幾個急促的馬蹄聲,原來是跟著裴昭珩的幾個侍衛,終於追上來了。

雪下的太大了。

領頭的侍衛似乎是承微,他剛要開口說話,嘴裡就飄進了一片冰涼雪花,承微霎時被凍得打了個激靈,張著嘴連連“呸呸呸”的吐了好幾下,才伸手掩著口鼻,眯著眼睛遠遠看著馬下的兩位主子,道:“二位爺——趕緊回去吧——雪……咳呸呸呸,雪還要下更大的——咱們快走吧——”

夜色昏暗,只隱約看得見人影,承微也不知道這兩位祖宗一個蹲在馬下,一個弓著腰站在邊上,是在鬧哪一出,這樣惡劣天氣,他也顧不得細問,只能扯著嗓門遠遠喊著讓他們快走。

賀顧見承微帶著人追來了,此刻聽了他這話,才忽然猛地驚覺,三殿下的披風竟然還披在他身上。

一時賀顧也沒顧得上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只記起來殿下身子不好,畏寒體虛,裴昭珩為了追他回來,在這般大雪夜裡追了這麼久,竟然還把披風脫給他,萬一受了涼怎麼辦?

賀顧連忙要去拽方才被裴昭珩圍在他身上的披風,誰知三殿下卻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站起身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低聲道:“無妨,我並不畏寒,子環穿得單薄、方才又昏了一遭,你披著吧。”

語畢頓了頓,又道:“……還有力氣上馬嗎?咱們先回去,若是不成,你我共騎亦可。”

賀顧低著頭喘了兩口,嘴裡呼出一股白氣,道:“我……我沒事,走吧。”

二人跨上了馬背,一行人這才勒馬回韁往回走。

只是這雪下的愈發大了,也一點沒有變小的跡象,此刻又是在夜裡,視野不明,積雪沒過馬蹄,又沒過小腿,越來越厚了,而幾匹馬兒,走著走著步伐也越來越艱難,承微心中擔憂,遠遠瞧見了不遠處荒原裡亮著的一戶人家燈火,眼睛微微一亮,道:“殿下,今兒晚上這雪太大了,不如我們先去前頭這戶人家叨擾一二,避避風雪?”

裴昭珩也瞧見了那戶人家,聞言點了點頭。

賀顧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一行人好容易行到了那戶人家院門前,承微跳下馬背,敲了敲門。

幸而夜雖然深了,但畢竟是除夕大年夜的晚上,這戶人家想必也是在守歲,這才仍然點著燈不曾歇下,沒多久便有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院門裡傳出來,顯然他們深夜造訪,主人家心中還是有所戒備的,這才並未直接開啟院門,只隔著門問了一句:“是誰呀?”

承微道:“這位嫂嫂,我們家二位公子爺,從外地趕路,回京過年,不想今兒晚上下了這麼大雪,路上難走,天又太黑,實在回不去了,能否借寶地避避風雪,歇息一晚,我家公子爺必重金相酬!”

許是此地畢竟是京郊,離著天子腳下,也不過只有一兩個時辰的路程,平日裡也沒什麼作亂的山匪馬賊,是以院子裡的婦人聽了承微這般好言相求,才沒有繼續掩著門,門那邊傳來一陣吱吱聲,似乎是婦人在落門栓,然而她落了一半,動作又頓了頓,眾人聽得那婦人朝屋裡叫了一聲:“三郎,有客人來了,你出來瞧瞧。”

她話音落了,院裡便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來了,什麼客人?”

婦人這才繼續落了門栓,開了條小縫。

說話的婦人二十來歲模樣,身後站著個年紀和她相仿的漢子,約莫是她夫君,婦人見了這麼一隊人馬,顯然也嚇了一跳,面色有些遲疑,道:“你們……”

承微連忙從懷裡摸了一塊碎銀子,賽了過去,道:“我家二位公子爺,都是汴京人士,並非歹人,還求這位嫂嫂、啊還有大哥,行個方便,今日我身上帶著的銀兩不多,回頭必然備禮酬謝!”

那婦人被承微塞了塊那麼老大的銀錠子,也嚇了一跳,此地雖是臨近京城,但她畢竟是鄉野村婦,哪見過這麼大塊的銀子?

在一瞧這一行人,說話的這位小哥便已經是眉目端正的好相貌,可轉目一看,馬上的另外兩個——

嚯……真是她長這麼大,都沒瞧過這樣俊的。

這樣好看的人,想必不會是歹人吧?

她心中的狐疑打消了八分,轉目看了看丈夫,問道:“三郎?”

那漢子撫了撫婦人的肩膀,這才抬頭看著裴昭珩道:“既然二位公子是路過經了我家,今夜天氣不好,避避風雪也無妨,請進吧。”

眾人聞言,俱是松了一口氣,心頭一喜,畢竟這樣惡劣天氣,又是大年夜裡,他們冒夜忽然借宿,會被拒絕很正常,還好這戶人家主人明理好說話,否則今晚還不知道該怎麼過呢。

小夫妻兩個雖是獨住,院子裡卻修了好幾間屋,兩人一間,也足足夠他們幾人落腳。

那夫妻二人打消了疑心,又拿了他們銀子,鄉里人淳樸沒什麼花花腸子,態度甚為熱情,安排好了住處,又問他們需不需吃些東西,方才他夫妻二人年夜飯吃過還剩一盤臘肉、半條魚、炒山筍,若是他們不嫌棄,灶上熱熱還能吃。

可能是剛剛回京,承微幾人本就趕了一日的路,入了夜,又跟著三殿下奔馬出京追駙馬爺,折騰了一遭,又累又餓,也不客氣,撓了撓頭,就厚著臉皮去和主人家討飯討菜吃了。

裴昭珩見賀顧進了屋,就坐在床畔一動不動,一臉神遊天外的樣子,問他:“子環餓不餓?要不要也和承微他們一道用些東西?”

賀顧聞言,愣愣的轉過頭來,盯著他,卻不說話,也不回答。

裴昭珩見狀,微微蹙眉,走上前去探了探賀顧的手,果然一片冰冷,他嘴唇也是蒼白的沒一點血色,想是今夜著實凍的狠了。

他也沒繼續再問賀顧,只和等在房門邊上,問他們還要不要用飯的婦人道:“吃食就不必了,只是我弟弟今日冒著雪,受了些寒,不知能否幫忙準備一些熱水?”

婦人道:“這倒容易,公子稍待片刻,妾身馬上去燒。”

裴昭珩頷首拱了拱手,道:“有勞嫂嫂了。”

那婦人只道不必多禮,便轉身去柴房燒水去了,沒多久果然端來了一盆滾燙的熱水,又端了碗還冒著熱氣兒的薑湯過來,道:“小公子受了寒,妾身方才便順手煮了碗薑湯,公子快叫你弟弟喝了吧,去了寒氣睡下,明早上起來就不難受啦。”

裴昭珩接過那碗薑湯,道:“多謝。”

婦人道:“不必客氣,水用完了倒在門口院子裡就是了,明早妾身自來收拾,二位快洗洗歇了吧。”

這才關上門離去了。

那邊裴昭珩和主人家寒暄要熱水,賀顧卻始終沒什麼反應,他只是坐在床邊,神情怔愣、眼神空洞。

今晚發生的事,實在叫賀小侯爺的腦子,有些接不上弦了——

三殿下那句“與你結髮的是我”、那個熟悉到叫人不得不深想、深想了卻又不得不害怕的吻,還有許多以前他從未留意過、但仔細一想其實早已有了端倪的蛛絲馬跡……

此刻都在他心頭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幕一幕的掠過。

是啊,他和“瑜兒姐姐”同住一府,夫妻一體,便是“她”再能躲、再能瞞,又豈能一點痕跡不落,沒有一點不對之處?

不過是他自己大喇喇從來沒留心,沒細想過罷了。

那些在瑜兒姐姐宮中瞧見的……三殿下寫給皇后娘娘的信,三殿下身上那種熟悉的淡淡檀香味,那時他驚訝的問他這味道怎麼和長公主那麼像,三殿下還說這是陛下賜下的貢香,許是長公主用、他也用,所以才一樣,賀顧竟然還信了——

便是用的香一樣,可兩個人身上的味道又怎能那般相似?

一個人身上的氣味絕不是只因著燻的香就能完全決定的,可笑他竟然全沒細想過,也不曾產生半點疑心。

還有“瑜兒姐姐”的身量……那樣高,便是比起男子也不遑多讓,若只有個頭也還罷了,畢竟也不是沒有個頭高的女子,可成婚時,他想握著“瑜兒姐姐”的手,卻連握都握不住,那樣寬闊的骨架、那樣大的手、哪個女子能有?

……可恨他竟然一點都沒多想。

還有“她”常年累月帶著、從不離開頸間的面紗,一馬平川的胸……

他本來早就能發現,可他卻自始至終沒有一點知覺,若非今日三殿下主動告知與他,他是不是就能無知無覺陷在這場美妙絕倫的溫柔幻夢裡一輩子?

賀顧並不傻,一旦意識到了三殿下就是長公主這個事實,很多事情的緣由、結合上輩子的經歷,便能大概猜個七七|八八,至於之前為什麼一點也沒發覺——

大概是當局者迷吧。

他的確不用再去宗山找“瑜兒姐姐”、確認她是生是死、為她扶靈回京了。

……畢竟是自始至終都不存在的一個人,又哪裡談得上什麼生死呢?

……他知道三殿下必然也有苦衷,他知道三殿下秉性溫雅淳厚,他定然也有難言之隱、他定然也是身不由己、他定然也不想欺瞞於他,賀顧知道自己不應該怪他,可是……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他做不到那樣輕輕鬆鬆、一笑而過,說那就算了,沒關係,不過是個誤會,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再娶一個就是了。

賀顧做不到。

他又怎麼能做到?

沒有人知道“長公主”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人知道“瑜兒姐姐”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自他重生後,長街上那驚鴻一瞥,賀顧便把自己以後人生的每一頁,都寫上了她的名字。

可是現在卻要告訴他這都是一場誤會,根本沒這個人。

……叫他怎麼接受?

……可他又能因此怪罪於三殿下嗎?

他是皇帝的親兒子,甚至這輩子太子沒了賀顧扶持、皇位還不知道坐不坐的穩,三殿下還有可能和那個夢裡一樣成為以後的九五至尊……自己有什麼資格、又怎麼敢怪罪他?

何況……他也是有難言之隱,不得已而為之。

就算他真的怪罪於三殿下,又能怎麼叫他給自己賠罪?況且如今賠罪又有什麼用?

難道他要像個潑婦一樣、哭著鬧著,罵他是狗東西,罵他騙了自己的感情,叫他去死?

他又怎能忍心,要三殿下去死,如今真相大白,三殿下畢竟是那個他曾經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的“瑜兒姐姐”,便是怨他、惱他、可賀顧卻也還是狠不下心說這樣的氣話的。

他不得不承認,就算“瑜兒姐姐”變成了一個男人,似乎也比“瑜兒姐姐”在宗山,被一群馬匪□□劫掠、死無全屍要強的多,若真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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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發瘋的。

賀顧無法責怪三殿下,卻又無法不怨他,不氣惱,無法釋然,無法不生一點怨懟,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該以何種面貌、什麼態度面對他,他簡直心亂如麻。

往日渾然不覺,現在盡皆知曉了,他那副情竇初開、幼稚、可笑的模樣,原來都落進了三殿下的眼裡,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三殿下的心中都在想什麼?

……是不是覺得他幼稚、可笑、被一個假的身份、不存在的人迷得團團轉、頭暈目眩、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很好笑吧?

為了“瑜兒姐姐”,他還不管不顧的從宮宴上跑出來,牽著一匹馬就要往宗山跑,做出這樣頭腦發昏的蠢事,害的三殿下也要跟著追出來,又平白給三殿下和承微他們添了麻煩……

就算三殿下心中沒那些想法,可賀顧自己都無法去回憶當時他在“瑜兒姐姐”面前,是怎樣一副模樣,他做的蠢事又有多幼稚、有多惹人發笑。

且就算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中卻再清楚不過——

你是個未經事的愣頭青嗎?

你賀顧可是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了。

你知不知羞?

可不可笑?

如此諸般種種,回首一看,簡直無地自容。

他既難堪,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三殿下——

如今他該把三殿下當成什麼?

變換了性別的妻子、他要和他一笑泯恩仇,以後重新做知己、做兄弟?

還是仍然一門心思把他當主君、再次像是上輩子操心太子的皇位那樣,換個人再重新操心一回?

……有勁嗎?

賀顧越想越覺得心頭一片茫然,眼眶有些模糊,然而正在此刻,手卻被人一把拉了過去,握進了另一個人寬闊溫暖的掌心裡——

賀顧一怔,低頭去看,卻發現三殿下竟然端了水盆到床前,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擰乾了浸過熱水的帕子,細細的給他擦起了手來。

賀顧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立刻愣住了,回過神來就把手往回抽——

……這人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叫他伺候自己擦手收拾,賀顧自覺可實在消受不起。

然而不知是賀顧今日在雪地裡鬧騰了一晚上累的,還是宮宴上只扒拉了兩口餓的,又或者根本就是他一碰見了這個人就沒力氣,這種看似詭異,但又其實的確如此的詭異理由——

賀顧那隻手仍然是被裴昭珩緊緊攥著,一點沒拽回來。

拽不回來,賀顧還想拽,抬眸便望見了裴昭珩自始至終都垂著的、纖長濃密的眼睫——

他似乎完全沒介意賀顧使得這點小力氣,也沒把賀顧那點無聲的怨氣和抗議放在心中,只是專心致志的擦著賀顧的手。

這幅垂著眸、淡漠的、一言不發的模樣,幾乎是瞬時就叫賀顧想到了“長公主”,他不由得看得呆怔出了神。

這一出神,裴昭珩便順利擦完了賀顧的兩隻爪子,蹲下了身,看那架勢是要脫他鞋襪,賀顧一時不防,猛然回神便大驚失色,他要把腳往回縮,腳丫子卻被三殿下一把抓住了,裴昭珩終於抬起了眸子,那雙桃花眼注視著他,蹙眉道:“你鞋襪漏了雪,腳這麼涼,不擦怎麼休息,躲什麼?”

賀顧看著他這幅模樣,那顆原本還十分茫然的心,忽然一下子就來了火氣,他悶聲道:“我哪受得起殿下給我擦腳,殿下別折我的壽了,我自己進水洗一遍就好。”

語罷就要把腳丫子往還在冒熱氣的水盆裡伸,誰知卻被裴昭珩眼疾手快的又一把抓住了。

裴昭珩疾聲道:“你腳方才在雪地裡凍的僵了,立時便往熱水裡放,不想要了?”

賀顧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的確如此,人凍僵了的地方是不能即刻過熱水的、否則凍僵了的血沒流轉過來,忽然過熱水,一個不好就得刺激的癱了,他今日腦袋確實是發了昏,竟然這都不記得了……

見他吃癟,裴昭珩也不多言,只是拉著他的腳丫子繼續細細擦了一遍。

他雖然面上沒什麼神色,手上動作卻仍然是輕柔、甚至小心翼翼的。

說來也怪,浸過熱水的帕子都沒叫賀顧的覺得怎麼樣,可腳丫子卻清晰的感覺到了三殿下掌心的溫度,人的體溫便是再高也熱不到哪兒去,可賀顧卻覺得簡直像是被燙到了——

他想起了那日宮中荷花池邊,“瑜兒姐姐”也是這般……這般給他擦腳……

“瑜兒姐姐”……或者說是三殿下……他的確騙了自己,可賀顧卻忽然發現,無論是哪個身份,三殿下始終是這樣溫柔、耐心的對待他……

……他騙了自己,卻又沒騙自己。

賀顧越發心亂如麻,今晚發生的一切,實在超乎了賀顧的想象力,身份真相大白後,他對三殿下的情感的復雜程度,也幾乎超乎了賀小侯爺簡單大腦能處理的極限……

裴昭珩已經給賀顧擦洗乾淨,又自己稍作簡單清理,轉身開啟房門將水倒在了院子裡,這才回來。

這屋子只有一張床,今晚上要歇息,他倆便只能同榻而眠,賀顧已經坐在了床邊,他心中正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不得不同榻而眠的一夜,卻見裴昭珩坐在了進門的窗子底下一張長椅上,不過來了。

賀顧微微一怔。

裴昭珩拿起燈臺,似乎準備吹滅了,只是感覺到賀顧再看自己,他動作頓了頓,轉頭看著賀顧,淡淡道:“歇吧,明日早起回去。”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你在那怎麼歇。”

裴昭珩道:“我坐著便可。”

賀顧見他這幅模樣,心中那按捺許久的火氣便又上來了,且這次越燒越旺,消都消不下去——

“殿下……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

說什麼?

賀顧沒有明言,二人卻都心知肚明。

窗外北風呼嘯,房裡一片靜默。

良久,裴昭珩修長的脖頸上喉結滾了滾,他低聲道:“抱歉……子環。”

雖然只是短短四個字,賀顧卻聽得紅了眼眶,房裡只點著一盞燈,光線昏暗,他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裴昭珩的臉,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

他的鼻音太重了,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只是一個抱歉……就完了?”

賀顧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姓裴的……”

“你可以這樣從容,你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你就覺得我他娘的也能……是不是?”

裴昭珩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半晌,他才閉了閉目,道:“子環,我沒有這麼想……”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被賀顧打斷了。

“你姓裴……你是皇帝的種……就了不起是不是?就可以隨便把我耍著玩?你看我像條狗一樣被逗得團團轉,還以為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還偷著樂,美得像個傻子一樣……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賀顧說到後面,雖然是在罵人,那哭腔卻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你騙了我這麼久,騙的我這麼狠,就這樣完事了?就這樣揭過了?”

裴昭珩的嗓子眼乾澀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賀顧吸了吸鼻子,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你過來。”

裴昭珩腳步頓了頓,卻還是依言放下燈臺走到了床邊,他唇顫了顫,道:“子環……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補償給你……”

賀顧卻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他動作快如閃電,忽然一把拉過裴昭珩的胳膊,將他拽到了床上,翻了個身壓在他身上,抬手就去扯裴昭珩那系的整整齊齊、嚴嚴實實的衣襟。

裴昭珩也完全沒料到賀顧會忽然來這麼一出,更加沒猜到他要幹什麼。

沒幾個呼吸功夫,賀顧已經把他衣衫剝到了肩頸處,露出了男人那寬闊、線條流暢的肩臂、肌肉飽滿的胸膛,裴昭珩的膚色冷白如玉,望之愈發叫人目眩神迷,賀顧看著他這幅身板,低聲道:“殿下都在騙我對不對?你根本不畏寒,你的身子好著呢,對不對?”

裴昭珩的喉結滾了滾,側過了目光,閉上了眼睛。

“……抱歉。”

然而裴昭珩話音剛落,瞳孔便微微一縮,頸部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垂眸去看,便看見賀顧不知何時低下了腦袋,少年目色惱恨的、無聲抬眸看著他,他張著嘴,尖利的牙齒就在裴昭珩的頸側——

一個人最脆弱的位置。

此刻只要賀顧一個用力,便能要了裴昭珩的命。

賀顧也確實用力了,少年人牙口好,只是齒下微微一緊,三殿下那本就白皙的脖頸便滲出了幾絲血痕。

但裴昭珩垂眸看著他,卻並沒有反應,更不曾阻攔,他只是這樣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看著賀顧,任他放肆、任他威脅著他的生命。

賀顧看著那雙淡漠的桃花眼,終於還是沒有咬下去。

這雙眼睛太過熟悉。

三殿下的眼神,一如當初,出他們在長街上初遇時那樣。

澄澈,清明,淡漠、凜冽如秋水。

……他無法傷害這雙眼睛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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