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了下來。
坐到羅戰的對面。
羅戰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十分冷銳的眼睛眼神裡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殘忍。
“你要抓住我交給警察？”男人把雙手放在桌上仍舊壓低聲音道。
他的手很粗糙手背上盡是深淺不一的劃痕手指短粗拇指、食指和中指間長著厚厚的老繭指甲內凹邊緣參差不齊。
羅戰無所謂地歪著頭笑道：“這年頭能看到一個飛刀高手真是很不容易我想提醒你的是下一次在樹叢裡不要玩命似的狂跑！你要保護好你的這雙手。”
男人一驚冷銳的雙眼中利芒閃動。
羅戰淡然地望著那雙兇光閃動的眼睛彷彿看著兩顆玻璃球般的輕鬆寫意淡定地道：“在我這兒你想幹什麼都可以包括用你腰間的飛刀射穿我的眉心。絕對沒有人會反對包括我自已。”
男人與羅戰微帶笑意卻異常深遂的眼神相抵互望了良久之後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一黯身子後靠雙手收到桌下澀聲道：“你如果想抓我我絕不會束手就擒。”
羅戰笑著搖頭：“我不會抓一個特意前來向我求救的人。我只是要告訴你我不會幫一個被警察追捕的人。就算我要抓你也要等你安然離開這裡的三天之後還要有充分的證據顯示你確實對其他無辜的人造成了很嚴重的危害明白嗎？”
男人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羅戰慢慢地站起身道：“看來我是來錯了地方。我現在可以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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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一笑瀟灑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男人頭警惕地望了望站在吧檯裡的老海向後邁著謹慎的步退出了酒吧迅消失在店外的夜色裡。
吧檯裡的老海做了幾個只有他和羅戰才懂的手語意思是：“要不要去跟著他？”
羅戰懶懶地用一隻手簡單比劃了幾下無聲地做出回答：“這個人沒法跟。”
老海不服氣地撇撇嘴拿起抹布擦拭起吧臺上的酒漬。
羅戰半側過身子向一邊的屋角望去。
原本坐在暗角裡的那個女人已不見了蹤影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羅戰微微一驚緩步走過去。只見桌上空空的酒杯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伸手拿過微黃的燈光下雪白的紙條上寫著英挺俊秀的幾個字：“轉交雷停”。同時鼻間還隱約聞到一縷清爽的淡香彷彿那人就在面前。
羅戰站在當地楞了一會兒捏著紙條向吧檯走去。
眼睛余光中忽然捕捉到一絲特殊的閃光羅戰改變方向走到門前彎腰在地上撿起一樣很的東西看也不看就隨手揣到了口袋裡緩步走到吧臺前。
老海隨即遞上一杯水羅戰拿起淺啜了一口。
“叮”門鈴響起一個瘦高的人影有懶懶地晃著肩膀走了進來。
羅戰扭頭看了一眼垂手放下水杯轉身背靠著吧檯語氣淡淡地向來人打著招呼：“來了！這裡剛好有一個要轉交給你的字條。”
來人正是雷停。
雷停微感愕然地從羅戰手裡接過字條看了一眼後神情詫異地默然坐到吧椅上向老海招招手道：“老樣子。”
老海從酒櫃上取酒忙碌起來。羅戰坐到雷停身邊的吧椅上雙眼直視著吧檯裡的酒櫃道：“她喝的也是伏特加。不加冰檸檬擦杯不蘸鹽。”
雷停的雙眼也看著擺滿國外名酒、琳琅滿目的酒櫃澀然一笑卻沒有作聲。
羅戰忽然一笑道：“我剛才碰到了一個飛刀高手。”
雷停一震轉過頭望著他道：“他怎麼會來這兒？他長得什麼樣子？他來這兒幹什麼？”
羅戰微笑：“他的頭很亂國字臉面容頗為蒼老抬頭紋很重一雙眼白大瞳孔的眼睛十分銳利下巴上留著短鬚樣子很憔悴。手很粗糙手背上盡是深淺不一的劃痕手指短粗拇指、食指和中指間長著厚厚的老繭。身上穿一件舊夾克破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很髒的球鞋。他是來找耶穌的。”
雷停頭：“總算知道他的樣子了。看來他還練過剛猛的外家掌法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一個久闖江湖的人根本不會走出這種昏招兒的！”著手捏下頜陷入了沉思。
羅戰等了一會側頭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雷停從沉思中醒轉頭道：“我又碰到了一個局裡沒有檔案的嫌疑人老李又不在局裡所以只能來問你。”
羅戰“哦”了一聲道：“李悅軍沒在局裡？”
雷停道：“杜局讓他去省裡了估計是為了阻止她來白江。”著搖了搖手裡的紙條苦笑道：“沒想到她早就到了。”
羅戰會意地頭出了那個讓雷停百感交集的名字：“蕭縷羽？！”
雷停幾近無聲地嘆了口氣不再話。
羅戰意示瞭解地頭忽然道：“那個連你們局裡都沒有檔案的人是……？”
雷停重又恢復了精神道：“你認識石大明嗎？”
羅戰的目光一跳。
給雷停送上酒來的老海也聞言一楞脫口驚道：“大石頭！”
羅戰朗然一笑指著老海道：“對於這個人他比較有言權。”
雷停望向老海老海憨然一笑道：“這傢伙也是我們偵察營的我是一連他是三連不管對抗演習還是實彈對決他都是我最強大的對手。因為他生得傻大黑粗再加上行事直來直去一心求勝不擇手段下手不知輕重我們都叫他大石頭。他比我早一年轉業聽是進了一家比較不錯的大企業。我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訊息了。”
雷停頭轉向羅戰笑道：“其他的就得聽你的了。”
羅戰微微一笑低聲道：“你聽過天路集團嗎？”
雷停想了想蹙眉搖頭：“是省裡的企業嗎？”
羅戰呵呵一笑道：“到底是哪裡的企業還真有不清但絕對是中國的企業。別咱們就算省裡的人聽過這個企業的也絕不過十個人。這個企業規模很大有政府背景所從事的業務也不為人知。而石大明就是在轉業之後被直接分配到這個企業駐省城辦事處做外勤司機。”
雷停的眼睛斗然眯了起來象一隻鎖定獵物的黑豹：“政府背景？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