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知府耿慶平率鳳陽府府堂、經歷司、照磨司、司獄司、以及六房主事,上上下下幾十號人,皆到鳳陽府主城門去迎接陸尋。
“大人,聽說來的這位陸安侯可是個狠角色啊,連曹國公的弟弟李增枝他都給咔嚓了。”耿慶平的師爺王惠善湊到耿慶平耳旁,小聲的對其說道。
耿慶平年約三十五六,他這個歲數,在大明官場,正是仕途步步高昇的年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只要幹滿這一屆知府後,便會直接進入朝廷六部,到時候,最起碼也是個侍郎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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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耿慶平,滿心只希望自己能夠順利過渡,至於其他的事情,那一概是能拖就拖,不能拖的那就推,反正儘量不攬事。
“咱又沒得罪這位侯爺,你擔心什麼!”耿慶平聽了王惠善的悄悄話,不由沒好臉色的白了他一眼。
王惠善沒討到好,不由心下懨懨。“大人,小人是怕這位侯爺是個愛管閒事的,那就不妙了。”
耿慶平聞言,眼珠子不由咕嚕轉了一下。“你速去通知朱承彪,讓他最近安分一點,另外你再去一趟皇家祖祠,告訴朱老爺,鳳陽府裡來了位狠角色,讓他務必約束好治下的百姓,休要胡言亂語”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辦。”
耿慶平看著王惠善匆匆離去的背影,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大概又過了快一個時辰,陸尋的馬車終於出現在了鳳陽府的城外。
“快!快快!都給我站好嘍!”耿慶平瞧見陸尋的馬車,不由急忙催促眾人趕緊站好。
“大人,有些不對勁啊!”
“是啊,怎麼來那麼多人!”
“瞧著怎麼那麼像流民啊!”
鳳陽府一眾官吏,眼見陸尋的馬車越來越近了,可越是走近,越是發覺不對勁,城外浩浩蕩蕩的,不下二三百人,這哪裡像是拜訪,看著倒像是來幹仗的一般。
耿慶平心裡,也是疑惑不已,難道是陸尋把自己江寧縣的所有莊戶都給帶上了。
“下官鳳陽知府耿慶平,攜鳳陽府一眾屬吏特在此恭迎陸安侯爺。”陸尋的馬車已經穩穩的停在了耿慶平的跟前,此時的耿慶平可沒空去想其它了,眼下伺候好這位殺人不眨眼的侯爺才是大事。
陸尋掀開簾子,此時已經穿戴好了一身駙馬超品麒麟服,腰掛玉佩,胸前是半徑五寸的一品大獨團花,頭戴彩繪烏紗帽,腳踩犀牛皮靴子,好不威風。
“有勞耿知府了,在下可是幫了耿大人一個大忙啊,看到我身後的百姓了沒有,他們可都是大人你鳳陽府的百姓啊,我替你帶回來了不下百戶人家,你說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啊。”陸尋意味深長的對那耿慶平說道。
耿慶平聞言,不由冷汗淋漓,這人丁戶口乃是大明官員為政一方最重要的考核標準,如今陸尋言之鑿鑿的說給自己帶回來了百戶人家,那換言之,豈不是在說在自己的治下人口戶籍流失了嗎!
“侯爺明鑑,鳳陽府從未發生過戶口人丁流失的事情,還請侯爺明查!”耿慶平沒轍,眼下只有死扛到底了。
“哦?那就是本候被這群刁民矇蔽了?”陸尋緩緩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流民。
“我就是鳳陽府人,我叫馬保三,家住鳳陽府小馬村。”
“我也是鳳陽府人,我叫楊九紅,家在鳳來鎮。”
“我也是……”
“我也是……”
人群之中,一時群情激憤,人人皆自報家門,無不翔實。
耿慶平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不住往下流的汗水來,心中不由咒罵。“陸尋小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來害我啊!”
陸尋看著冷汗直流,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的耿慶平,不由忽然大喝一聲。“好你個耿慶平,大明中都府,天子故里,竟然讓你治理的流民成群,戶口流失嚴重,你可對得起你頭上的這頂烏紗啊!”
“大人冤枉啊,非下官不盡職,這都是因為皇家宗室大宗長啊!”耿慶平被陸尋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得一個激靈,竟把幕後大黑手說了出來。
“宗室大宗長!耿大人,你要想好了,你如今是在狀告皇家宗室。”陸尋眼中寒光一閃。
耿慶平自知失言,不由急忙擺手。“大人聽錯了聽錯了!”
“哼!你在戲耍本候嗎!在場眾人,難道都聽錯了!”
“沒有聽錯……”
“對!他說的就是宗室大宗長!”
“沒錯!沒錯!”
陸尋身後百姓繼續爆發出陣陣吼聲來,直嚇得耿慶平連連後退。
“餘大能、蔣大力,你倆還愣著幹嘛!還不抓人!”陸尋眼睛一瞪,猶自還沒反應過來的餘大能和蔣大力,被陸尋一吼,竟然真的乖乖上前將耿慶平反剪了雙手,押了起來。
“將耿慶平押入大牢,鳳陽府政事暫由通判署理,其餘各衙各司暫歸其職!”陸尋朗聲道。“剩下的人,隨我一起去福來客棧!”
陸尋大手一揮,眾人又開始浩浩蕩蕩的直奔福來客棧而去了。
“誒誒誒……哪裡來的流民,竟然敢到福來客棧撒野,是都不想活了嗎!”福來客棧的掌櫃帶著十幾名小廝,各個手裡拿著水火棍,惡狠狠地瞪著客棧外的一眾百姓。
“福來客棧!名字不錯,不過恐怕今後不會有福了!”陸尋自人群之中緩緩走出。
“你……是你……”掌櫃的不由大驚,這不是自己透露消息給烏老三的大買賣嗎!
“沒錯,就是我,怎麼!看見我活著,是不是特別失望啊!”陸尋冷冷一笑。
“你沒死又能如何,你可知道這福來客棧的背景!”那掌櫃的猶自不慌不忙,神色坦然。
“不就是個奉國將軍嘛,一個捧著朝廷的鐵飯碗,還來禍害朝廷的蛀蟲罷了。”陸尋冷言嘲諷道。
“你敢辱罵皇親國戚,你就不怕死。”掌櫃的急眼了,眼前之人似乎來頭不小啊。
“瞎了你的狗眼,你面前的乃是當朝陸安侯爺!”丁淮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那掌櫃的衣襟,輕輕一提溜,便將其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