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算是明白了,門外的兩名大漢,名義上是宣傳司衙門的校尉,可實際上卻是保護宜平公主來的,自己?想多了吧,你還真以為你能使喚得動大內侍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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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兄弟辛苦了,來來,到院裡去,這裡太陽曬。”陸尋一臉假笑,殷勤的招呼著兩位大內高手。
“陸大人是衙門主官,我兄弟二人乃是大人下屬,豈有大人曬太陽,屬下去乘涼的道理。”丁齊身高九尺,國字臉粗眉毛,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丁淮長得和丁齊很像,只不過下巴多了一顆不太明顯的黑痣。
“哪裡的話,二位本都是皇上身邊的人,如今到了我這破衙門裡來,那已經是委屈二位了,怎麼還敢當二位上官呢。”陸尋本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反正不得罪他二人便是了。
宜平待在一旁,看著假模假樣的陸尋,不由雙眉一擰。“行啦!行啦!你們繼續客套吧,本宮先進去乘涼了。”
“那我二人也去了,這裡便有勞陸大人了。”丁齊朝丁淮使了個眼色,二人不待陸尋回應,便齊齊跟著宜平公主進了院裡。
“唉,我猜的沒錯吧!”陸尋嘆了口氣,接著一甩胳膊,大聲的吆喝了起來。“走過的路過的,瞧一瞧看一看啦,宣傳司招人了,國家單位,待遇優厚,辦公環境優美,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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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一天招工廣告的陸尋,嗓子眼都喊冒煙了,可愣是連一個看熱鬧的都沒有招來。
“母親,我今天要吃三個大炊餅,加六個雞蛋。”陸尋氣喘吁吁的回到家中,端起桌上的茶壺,便是一通牛飲。
“哎呀,怎麼累成這樣啊,別人升官都是收禮吃飯,怎麼到你這,就成這幅樣子了呢。”陸陳氏心疼不已,口中亦是埋怨。“你先歇會,今天張屠夫送了兩斤豬腰子,我去給你炒了,好好補一補。”
陸尋沒力氣回應,只是點了點頭,不過這張屠夫好像最近來的挺勤啊!莫不是看上自己老孃啦。
“陸小哥,陸小哥在家嗎?
”
此時院外忽然傳來一破鑼嗓子的聲音,陸尋一聽,便知是李濟來了。
“李叔怎麼來啦?”陸尋出去迎了一下李濟。
“嘿嘿,這不是聽說小哥升了正五品的郎中嘛,所以江寧縣衙特地備了些禮物,讓我送來。”李濟掂了掂手中的包裹,笑眯眯地對陸尋說道。
陸尋見狀,不由喜笑顏開,這一天的辛苦瞬時化為烏有。“哎呀,那替我謝謝各位大人了,李叔留下一起吃飯吧,剛好今天有新鮮的豬腰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來!拿著!這是李叔單獨送的,一隻白玉兔子,不值什麼錢,小哥不要嫌棄啊。”李濟說話間,又從背後拿出一個小禮盒來。
陸尋見了,更是開心了。“又讓李叔破費了,快快!裡面請。”
李濟自從見識了陸尋的手段後,便夾起了尾巴做人,後來刑部判了竇康平和劉俊彥二人一個斬立決,從那以後,李濟對陸尋,那便是奉若神明了啊,不僅是李濟,江寧縣衙上上下下,那都感謝陸尋的不殺之恩啊。
“李叔,如今靖江侯也將多餘的莊戶吐出來了,往後這稅糧之事,便簡單多了吧。”陸尋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閒聊著。
“這還得多虧了小哥的戶籍新冊啊,要不然江寧縣衙上下,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呢。”李濟如今也不用去設計富戶,填補稅糧空缺了,憑著他江寧縣衙捕頭的身份,同樣可以過得相當滋潤。
“聽說傅大人又要高升啦。”傅承恩為人圓滑,擅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再加上他有些門路,這一次調到山東兗州府出任知府,算是高升了一級。
“沒錯,傅大人是吏部左侍郎毛太的妹婿,自然步步高昇啦。”李濟道出其中緣由,“聽說小哥的宣傳司,是個新衙門,不知這個衙門是幹嘛的呀?”
“宣傳司嘛,顧名思義!當然是搞宣傳的,只可惜我現在就是個光桿司令,有個屁宣傳啊。”陸尋大倒苦水。
“小哥缺人?”
“十分缺人啊!”
“那不知小
哥需要什麼樣的人?”
“能說會道,能寫會畫。”
“能說會道的我倒是知道個人……”
“誰?”
“你母親啊!她可是這十裡八鄉出了名的能說會道啊,你不知道?”
“我娘?”
“是啊,從西市的菜場,到東市的肉鋪,哪個說得贏你娘啊。”
陸尋聞言,不由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自己母親平日裡,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到處嘮嗑,訊息最是靈通,而且在基層百姓心裡很有一定分量。
“我看李叔不妨也到宣傳司來,憑李叔的本事,日後做到從六品的員外郎定不是問題。”陸尋發現李濟其實也是個人才,李濟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熟知一切底層小人物的把戲,宣傳司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小哥所言當真!”李濟聞言不由激動起來,陸尋當真敢用自己。
“自然當真!”
“那我李濟以後,可就跟著小哥啦。”李濟站起身來,躬身朝陸尋行了一禮。其實李濟今日前來,也是有私心的,傅承恩高升調走了,新來的大老爺那是肯定會換掉自己的,畢竟自己這個位置,無論是誰來做縣令,那都會換成自己的心腹。
“李叔多禮啦。”
“你們說什麼這麼高興啊,來來,給你們加個菜。”此時陸陳氏剛好進來,見陸尋、李濟二人喜笑顏開,不由笑著問道。
“母親來的正好,明天和我到宣傳司當差去,憑母親的本事,混個婦女主任,那肯定是綽綽有餘了。”陸尋見了陸陳氏,不由立即將此事告知於她。
“啥婦女主任?我一婦道人家,怎麼好到衙門裡去拋頭露面。”陸陳氏紅著臉,不好意思道。其實明初的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大多婦女都繼承了前元的風俗,女子照樣和男子一樣出門幹活。
“就是讓你領著李嬸、王嬸、張嬸、劉姨、吳姨她們,每天給我走街串巷,宣揚大明國策,讓老百姓們都明白朝廷的政策,這不正是母親擅長的嗎!”陸尋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