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交織
“……阿飛!!”
小兔重重的重複著這個名字,木葉村那個悲涼的夜晚,她唯一還記得的,便是這個讓她難以忘懷的字眼。
“你,再說一次你的名字。”
這個名字彷彿一顆巨石,讓原本已經漸漸平息的內心再次波瀾。
阿飛的眼眸似乎是看了小兔一眼,淡然的,速度太快的,因而也沒有人注意到。只是,如果可以發覺,那麼一定不會錯過了他此刻的目光浸染了悠然的,深遠的感情,彷彿遙遠的海市蜃樓一般,隱約希望的,卻冰涼到絕望。
“好了啦,任務到此為止,蠍前輩~”
阿飛對著蠍說出此行的目的。讓蠍和迪達拉處理掉木葉剩下的人原本只是計劃好的東西,九尾既然送上門,便一起捕捉好了。分開他們,以赤砂之蠍和迪達拉的能力對付眼前幾人毫無懸念,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神月兔會跟過來,更不解的是,自己會在這樣的時候突然出現。
明明生病就不要逞強了,神月兔的性子不管過了多少年一樣讓人無奈。
只是,更無奈的,也許就是每次看著她做了這些無奈的事情卻習慣性替她收拾後續的自己。
因為放不下?
說笑呢。
看著眼前有些時間不見的少女,她變了很多。
曾經的稚嫩不再,精緻的臉差不多已經張開,像從前認為的那樣,神月兔真的算是個美人了。有了少女的味道,因而現在的少女對旁人大概是有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吸引力的。
算是誘惑嗎?也對。
只可惜現在她蒼白的臉上顯示出她真正的狀態並不好,估計剛才使用查克拉毛病犯了。木葉的人還真是蠢鈍,這樣的變化竟然也能讓神月兔這種水平敷衍了過去。果然木葉也好,千手一族的醫術也好,一代不如一代。
“你?憑什麼?”
收回手中的藍色查克拉線,蠍很明顯沒把阿飛放在眼裡。即便是曉的成員,他們向來互不干涉,佩恩這樣的命令原本就顯得突兀,阿飛的語氣態度更是讓人生厭。
憑什麼?
說出這話並不是蠍竭力想要這個任務,相反,他覺得無趣異常。只是,他可是赤砂之蠍,不管是佩恩還是這個候補的阿飛,他都容不得別人在眼前恣意挑釁的命令而已。
被這麼一說,只有阿飛自己才知道心裡有過怎樣的驚訝。
沒有原因超出計劃預期的出現,他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阿飛的眼光看向小兔,沒有一絲感情的外表下突然莫名的心悸了下。
神月兔這樣的眼神……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眼神?
厭惡的,不對,幾乎是憎恨的,這樣的眼神大概在宇智波佐助面對鼬的時候會看到,深深的憎恨。
神月兔,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那次的……
阿飛的心中細想當初的情況,太混亂的一天,那時候神月兔切斷契約後少見契約餘下能力暴動反噬,被自己錯亂後的時空忍術帶到了木葉的那晚。那天夜裡木葉的情況混亂,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她知道了什麼?
——知道又怎樣?
神月兔那點能力他自己最清楚不錯,有什麼可擔心的。就像現在,生死不過自己一句話而已。是的,他能輕易操縱這個人的全部命運。
“前輩別生氣~”
阿飛察覺蠍明顯的殺意,換了個語氣。
“是佩恩首領說的,這個任務已經沒有多大必要了不用浪費人力~當然,那邊的迪達拉前輩好像快掛了,蠍桑確定不去幫忙嗎?”
“哼。”
蠍順著阿飛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迪達拉一身髒兮兮的,一隻手無力的搭著,看樣子確實不太好。
“喂,候補的後輩,你說誰快掛了,嗯?!”
迪達拉顯然對阿飛的說法很不爽,只是兩個女忍而已,迪達拉大人才不會搞不定。
“……我說,你是阿飛?”
沒有理會這樣的小插曲,從一開始,小兔的視線便放在一個人身上。她看著阿飛,身體已經開始發抖。
近在咫尺的人,改變了自己一生的人,是他嗎?
心底大概是有答案的,只是小兔不想過問,她必須聽到這個人親口的承認。
“你說啊,小·兔·子~”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阿飛不會承認,第一次真正面對一個不再記得自己的神月兔的時候,有那麼一絲絲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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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並不是誰一定要記得誰,很多時候,我們只是彼此的背景而已。
然而,當背景希望著成為主題,這樣的夢想也變質成為了奢望。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小兔突然抓住了對方的漏洞。之前這個人自己並沒有見過,根本不可能被叫出名字,況且小兔子這種叫法印象裡應該是很熟悉的人才會叫的。
“這個嘛……”
阿飛稍微的愣了下,確實,他剛才一時口快,只是他很快的反應過來了。
“阿飛可是個愛任務的好孩子~阿飛做任務前有好好調查喲~”
這話真假不知,倒是赤砂之蠍有些疑惑的想到了什麼,轉而也沒有再說話。
調查?
之前眾人一直在抽取封印尾獸,三天之內所有的成員除了絕幾乎都無法接觸外界,同樣在山洞裡守著的阿飛是怎麼知道的?直覺的,他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
“是嗎……”
小兔的眼神中有過一絲的迷茫,隨即堅定下來。
心中的亂麻越來越多了,如果不及時遏抑的話,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她努力的平靜著。
“那麼當年木——”
“哎呀,蠍前輩還不回去嗎?這裡就交給阿飛好不好~”
拍著手,親暱的說著這話,阿飛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打斷了小兔剛才想說的。
面具下的一切都被遮掩,他看著這樣的她,心中難以言狀。
蠍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只是聰明如他,索性賣個人情。阿飛這個人的實力深淺不太瞭解,至少迪達拉那個笨蛋與之交手是絕對佔不到便宜的,不如了事,反正這個任務也是沒多大意思。
他可不想摻和到別人的糾結中去。
“迪達拉。”
蠍示意迪達拉一起離開。
迪達拉似乎想說些什麼,嘴裡嘟嚷著,卻被蠍強行帶走了。
很快的,這裡便只剩下小兔和阿飛。
小櫻似乎陷入了昏迷,而千代婆婆的傷勢也沒有好到哪裡。
冷清的山洞裡,兩人面對面站著。
“你是不是他?”
小兔問。如果是的話,今天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讓這個人好過。
“喲,難道小妹妹以前暗戀一個叫阿飛的人嗎?阿飛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好困擾~”
阿飛扯東扯西。
“是嗎……”
沒有在意對方的調侃,小兔沉思。她確實覺得這個人不太像,因為當時的光線昏暗又情況緊急,小兔留心不多。而且性格上,那個人除了名字和眼前的人到底不太相似。但是那個面具……
也不對,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當時的年紀和現在的年紀應該不會差太多……小兔搖搖頭,剛才便有赤砂之蠍這樣追求所謂永恆的人在先,曉的人是不可能用常識來判斷的。
很是麻煩啊,剛剛恢復了一點神智的小兔安心下來,她要報仇,卻不能貿然。
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時間果然是一點機會都吝嗇給予。
“現在你想做什麼?殺了我們?阿飛。”
說到阿飛這個詞,小兔的語氣不由得加重。當然,對方是曉,也不會是什麼好貨,她可不會覺得這個阿飛會是來救自己的。
“哎哎,好凶的女孩子,越來越不可愛了,當心嫁不出去喲,會讓人傷心的~”
阿飛拍著胸口,誇張的說。
【小兔子你越長大越不可愛了,阿飛我好傷心~】
“你說什麼?”
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浮現出來,小兔捂住頭,她拼命的想要抓住它。
“你到底……是不是……”
小兔剛想說什麼,抬眸,突然眼前紅色一片,隨之,她失去了知覺。
**
再次醒來是砂隱的醫院病房裡。
看到這樣一切,小兔有些吃驚。
自己……還活著?
想起那個戴著奇怪面具的男人,小兔疑惑了。
沒有殺死自己嗎?什麼意思?
“小兔,你醒了?!”
“太好了,我愛羅也沒事了。小兔你身體不好,我不該讓你來的。”
鳴人一見到小兔醒來,撲上來的熱切架勢就像一隻金毛巡迴犬。
“大家還好吧?現在情況怎樣。”
強忍著想吐的衝動,小兔深呼吸了幾次,總算壓了下來。
“嗯,任務總算完成了,這次真的好險——啊,我愛羅!”
還沒說完,門外便站著那個熟悉的人影。
“來看小兔的?”
鳴人竊笑。
“謝謝你,小兔。”
沒有多說什麼,我愛羅只是走進來,放下一束金黃色小花,然後輕輕握住小兔的手。
片刻後,他轉而看向鳴人。
“也謝謝你,鳴人。”
我愛羅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言語間有些僵硬,卻真誠。經過這事,砂隱大概和木葉的聯盟更加鞏固了。
只是這雙手——
和你真的不熟啊,風影大人!
每次看到我愛羅總覺得羞窘不堪,小兔只能不經意的抽出自己的手。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她問鳴人。
聽到這話,我愛羅的神色看不出什麼。
“……啊,明天!”
狐疑的看向小兔……明明對我愛羅那樣的小兔,突然變得這麼冷淡,鳴人覺得有些遺憾。小兔是失憶了,每一次,她總是不記得好多東西,那麼以後呢,會不會連自己也不接受了?鳴人想到這裡,越發的揪心。
對上小兔的眼眸,三人終究什麼也沒說。
“小兔,你的房間……我是指你以前住過的房間裡,有點東西買拿走,這次走的時候一起帶回去吧。”
我愛羅似乎是嘆了口氣,然後開口打破沉默。
“東西?”
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帶走。
“嗯。”
碧色的眸子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小兔的身體不太好的事情他聽說了,所以意外的發現之下,有些事情,還是讓她知道的好。
**
回到木葉,生活依然繼續。只是相對以前,綱手姬每天會抽出一點時間,讓小兔到醫院檢查身體。
吃飯,睡覺,偶爾插科打揮胡鬧著過日子。
這樣的日子似乎又變了回去。
那個在山洞裡出現的阿飛,無人提起,小兔更是像再也記不得了一般。
只是,終究在小兔的心底大抵是怎樣想的,不得而知。
砂隱的那時,小兔並沒有東西沒忘了帶走,大概她想帶走的,都在身邊。
只是——
看著手上薄薄的紙張,小兔猶豫了。
我愛羅沒有說明是在哪裡找到這個東西的,只是看這樣的破敗程度,一定是不被珍惜的放在了哪個角落。如果是不想被找到的東西,那麼毀去便好,為什麼又要收著呢?如果是想要自己知道的東西,那麼為什麼又要從筆記上撕去這些字跡?
看這張紙,其實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上面寥寥幾句,記錄了一個人。
大叔。
從始至終,只有幾句話,毫無實事,卻是唯一的,關於那個鳴人曾經提到過的存在,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存在。
紙張泛黃了,看不出什麼,小兔也不可能知道當初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是再次被提及了大叔這個人,小兔的心底隱隱約約的有著痛楚的感覺。
大概是直覺吧,大叔這個人真的和自己之前的情況有什麼關聯。
夜,是深沉的。
木葉的每一天不盡相似,某一個夜晚,月華也是如此的清輝滿地。
影影綽綽的房間裡,忽然多了某個氣息。
“你是誰?”
原本睡在床上的小兔對來人的到來並不驚訝,她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個很明顯的結果。
其實這句問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有時候,預感和直覺是可怕的,自從那天那人莫名的出現,然後自己被安全送回砂隱醫院,不管眼前的人是那個阿飛也好,還是曉的成員也好,甚至於在小兔記憶裡那個模糊的大叔,小兔總是想到了很多可能性……大叔?這樣的聯絡是毫無根據的,明明年紀上這個人和所謂的大叔年紀還是有一段距離,但是小兔就是會常常想起這兩個人。
與小兔不同,對方的感覺很不好。
他一直沉默著。
“現在可以告訴我,當時的答案了吧。”
掀開被子下了床,小兔不緊不慢的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
一根根的纏繞起來的髮絲,就像這未知的糾結命運。
“你可以選擇最直接的方式。”
“答案?你想要什麼答案。”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你到底是誰……”
小兔走近,地上的人影與斑駁花樹的影子交錯在一起,黑色的陰鬱連結著彼此的腳下,交織在一起,顯得靜謐而默然,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安靜之下,到底在醞釀著什麼。
“不知道呢,大概誰也不是。”
對方說著不知所云的話,一副敷衍的態度。
“你是阿飛?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如果是的話,即便討不到好處,自己也要殺了這個混蛋。
“呵,你猜呢~”
聽到這話,阿飛倒是有了些興味。
“是嗎?或者說不會那麼湊巧,你是……大叔吧。”
小兔輕鬆的說,只有手在衣服下糾結不已。
說到這裡,小兔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痛的那麼厲害。大叔,彷彿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禁忌的詞彙。
小兔口中所說的大叔這個詞成功讓阿飛醒覺過來,從張皇中找回自己,他沒說什麼,轉身要走。
“等下!”
“你這是在逃避問題?大叔?”
小兔試探的說出自己的答案。
“你在說什麼。”
阿飛冷冷的回答,沒有回頭。
這麼久了,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時候。
對神月兔來說,他是什麼?
所謂的打雜保姆,還是說那個契約者阿飛?都不是。
恐怕,就連他們彼此也不能為彼此的存在加以定義。
“不是嗎……”
潛意識裡不覺得松了口氣。既然如此,小兔心中很快否認了這個答案,也許,無根無據的直覺並不可靠。不過這個人出現在這裡,確實有著什麼關聯吧。不然他是來做什麼的?曉的人大晚上的來木葉曬月亮?
清輝落在那人的身上,一瞬間,竟讓小兔覺得格外落寞。
“我們以前……認識嗎?”
小兔猶豫的說,禁不住低下眸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一個怎樣的答案。
“……誰知道呢。”
對方極其不負責的說出這話,一言過後,再無後續。
少女的褐發落了下來,遮住美麗的臉龐,但是因為月色的關係,這樣的遮掩非但沒有掩去她的光彩,反而顯得更為迷人的,令人憐惜的美。
月華,一如幻夢。
很久,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在小兔打算抬眸質問的時候,她只覺得忽然之間,自己的唇上多出了一個溫度。
褐眸驟然睜大。
只可惜,還未看清,來人卻已經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