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空間中,當那個記憶猶新的聲音響起時,他便停下了腳步。
內心的慌亂無以復加,但他同樣也清楚,如果自己被盯上了,那麼繼續逃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擁有著萬花筒寫輪眼,擁有時空間童術,也依舊沒辦法擺脫身後這個人。
但他同樣很清楚,對方應該不會殺了自己。
因為如果要殺自己,上次在雨隱村外圍自己殺死小南的時候,這位便足以動手了。
“不繼續跑了嗎?”
雲瞬間從遠處出現在帶土面前,看了看其眼眶中的一支輪迴眼道:“拿到了這雙眼睛的你,應該不至於像黑絕那樣直接選擇躲起來吧?”
黑絕……
面具下的帶土眼角跳了跳,那個所謂大筒木輝夜的意志,能夠騙過宇智波斑的傢伙,現在或許早就沒了吧……
“面對你這樣的存在,在被發現的那一刻起,逃跑就沒有意義了。”
帶土說著微微凝神:“你到底要做什麼?”
宇智波雲笑了笑:“我並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讓你做你原本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話音落下,帶土的雙手攥緊成拳。
腦海之中,關於棋子和下棋之人的說法再次湧入。
混蛋……
這個混蛋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有恃無恐嗎?還是為了達成他的目的?
宇智波雲澹然的看著帶土。
長門的輪迴眼被帶土取走之後,其選擇的餘地不外乎兩個,一個人繼續被他掀起的四次忍界大戰,圖謀八尾和九尾的查克拉,完善十尾的力量。
而另一個,則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讓他的後續行動出現變故,繼而隱忍躲藏起來。
不過很顯然,已經和大筒木輝夜達成初步合作意向的宇智波雲,不會允許他像黑絕那樣做個幾年的縮頭烏龜。
雖然他後面必然會出現,也必然會繼續完成十尾人柱力的想法。但一年一次的交易,他不想拖幾年。
讓輝夜恢復龐大的查克拉,對他而言則是每一次的交易,都能夠完整的獲得一次提升。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帶土的聲音有些顫抖。
而雲則悠然的開口道:“在知道所謂的無限月讀不過是個騙局後,你的意志便只剩下另一種實現方式。”
“以長門的理念形成相對和平,以輪迴眼的能力復活野原琳。但那個時候……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大反派的你,又怎麼回到從前呢?”
回到從前?
“呵呵呵……”
帶土輕笑:“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回到從前啊!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成為神的存在!”
雲漠然搖頭:“成為救世主……亦或者是讓野原琳看到你成為火影,這並不衝突。至於神:你又不是長門,應該也過了中二的那個年齡。”
火影……
回到從前……
面對著面前這雙似乎能夠洞徹心靈的眼睛,宇智波帶土想要反駁的話卻憋在了咽喉中。
“混蛋!
!”
惱羞成怒,一瞬間無數的荊棘射出,一條火龍也隨之噴湧而出。
但下一刻,宇智波雲甚至沒有挪動一絲一毫,所有的攻擊便被一面黑色的物質泯滅。
“你這樣的人啊……”
“可憐之人也算,可恨之處也有。親手弒師,波風水門和漩渦久辛奈皆因你而死。”
“童年陽光開朗,因為宇智波斑的算計而墜入陰暗……”
說著宇智波雲緩緩走到帶土面前,期間對方的所有攻擊,全部沒有任何效果。
斥力、木遁、火遁、幻術……
一切的手段皆沒有任何意義。
“砰。”
一支手伸出,點在其額頭上。
“啪!”
白色的面具破碎,一縷鮮血從其額頭緩緩落下,滑入眼眶中,更顯猙獰。
“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那樣或許你還有一些機會,但如果逃避的話……”
“棋子如果不被操控,那麼下棋之人便會將其扔進垃圾桶裡,不是嗎?”
話音落下,宇智波雲都身影消失不見。
而看著除了一堆立方體石塊空空蕩蕩的異空間,帶土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一滴滴鮮血從其額頭流下,滴落在地的聲音很小,卻又無比清晰。
這是對方的警告,對一枚不聽話棋子的警告……
如同真正的神靈一般,一支手伸出,就能夠摁死自己,無法抵抗。
這是除了當初被巨石碾壓後,又一次面臨生死的大恐怖。但那個時候自己是安寧的,哪怕即將死去,內心也是安寧的。
可現在……
帶土的雙手陷入掌心。
自己還有未完成的意志!
自己決不能就這樣死去……
機會……這個混蛋所說的機會!
微微抬起頭,輪迴眼的童力壓抑著。
既然你想讓我繼續原本的計劃,那就如你所願!
身為棋子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有擁有了成為下棋者身份的可能,才能夠反抗!
“你會後悔的……宇智波雲!”
……
大海,龜島。
在久辛奈查克拉的幫助下,此時的鳴人早已經完成了九尾查克拉模式。
並且在奇拉比的教導下,以多重影分身之術的增幅下,也已經掌握了這股力量。
不過……九尾查克拉模式卻並不是完美人柱力,搶奪比不上給予和幫助,這是母庸置疑的。
哪怕奇拉比拜託牛鬼與九尾商談,也沒有達到目的,反而牛鬼被九尾給踢了出去。
“左助!
!”
鳴人的呼喊聲傳來。
同樣在修行的左助看了過去:“還是不行嗎?”
鳴人將手裡的食盒遞了過去,沮喪的搖了搖頭:“沒辦法……它根本就不聽我的,哪怕像蛤蟆老大那樣認它做老大都不行。”
左助接過食盒:“時間已經不多了。從那個戴著面具的傢伙宣戰後,五大忍村開始聯合,忍者聯軍的組建雖然肯定會磕磕碰碰,但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
鳴人嘆了口氣,看了看左助後說道:“所以我還是拖了後腿……”
沮喪片刻,鳴人又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今天我要繼續試一試,一定會成功的左助!”
拋開情緒,趁著吃飯的時間鳴人又說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媽媽和你的媽媽美琴阿姨,以前可是很好的朋友。”
“我說起你,媽媽可是感慨了好久,如果……我們或許從小就會認識吧?”
左助笑了笑,沒有接過這個話題。
孤身一人這個詞,無論是鳴人還是自己,都適用。
雖然在木葉他有著很多的朋友,自己也有泉姐姐和老師,但親人本就是無可替代的。
“我記得比大叔說過,九尾有著能夠感知惡意的能力對吧?”
“嗯,是啊。”
左助皺著眉思索著,良久之後開口問道:“鳴人……其實一直以來我很疑惑。”
鳴人埋進食盒的臉抬了起來,幾粒粘在臉上的米粒被左助撫了下來。
“疑惑什麼?”
左助回道:“小的時候,你被整個木葉所有人排斥,商店裡想要看看面具都被推倒在地,甚至你碰過的面具,店老板覺得晦氣扔給你,只讓你不要待在他門口……”
“這樣的情形,加上現在你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四代火影,是為了保護村子而死去的英雄。英雄之子,和你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你……沒有怨恨嗎?”
怨恨?
鳴人撓了撓頭。
“並不是沒有的。真實瀑布下,那個陰暗面的我,就是所有的憎恨和怨氣。可是……那並不是真正的我不是嗎?”
“父親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所以他才會是四代火影。而並不是他成為了四代火影,才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而且我也有很多的朋友。你、鹿丸、丁次、小櫻,甚至還有左井那個討厭的傢伙。”
“我想要保護他們,保護村子,得到很多人的認同,成為火影,成為保護村子的人。這才是我想要做的!”
左助微微愣了愣神,隨後又問道:“那麼九尾呢?”
九尾?
連鳴人沒回話,左助的餘光看了一眼鳴人的腹部,繼續說道:“九尾之亂,因為它的出現導致了你父母的犧牲。也因為它的存在,讓你小時候便不被所有人接受,甚至說欺凌不是嗎?”
鳴人瞪大了眼睛,也沉默了下來。
幼年時的記憶,此刻不停的在其心底湧現。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腳下九尾的影子,就像是如影隨形般讓自己不止一次痛恨。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被認為是九尾妖狐?
這樣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現,也不止一次讓他夜深人靜時,用刷子想要洗刷掉腹部的那個封印圖形。
可是……
按照爸爸所說,那個時候是戴著面具的傢伙,以童術控制了九尾。
而九尾,又為什麼會被稱為妖狐呢?
透過雲隱的章魚大叔,他看到過八尾牛鬼,同樣是尾獸,似乎尾獸並不天生邪惡。
不對……沒有一個人,亦或者尾獸,是天生邪惡的。
“左助……”
“嗯?”
“你覺得九尾,從一開始就是九尾妖狐嗎?”
“呵呵……那你認為所有的宇智波,都是邪惡的宇智波嗎?”
左助反問了一句,輕笑道:“雲隱有兩位完美人柱力,在我看來,尾獸的邪惡來自於人類。你知道人柱力是為什麼誕生的嗎?”
鳴人低聲回道:“戰爭兵器,終極武器。所以,我剛剛覺得,或許邪惡的是人類才對。”
“爸爸媽媽死去的那一天,九尾被那個面具人操控,大肆破壞讓所有人認為是九尾的本意。但事實上,操控它的卻是人類本身。”
說到這裡,鳴人站起身:“我明白了!我明白章魚大叔說的了,只有真正的心意相通,才能成為完美人柱力。”
“而心意相通的,絕不應該是敵人,更應該是朋友,是羈絆,是相互信任的人!”
“我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同樣也要得到九尾的認可。我不應該認為它是一種力量來源,應該將它當作真正的朋友,去理解它的過去,去承受它的憎恨!”
話音落下,鳴人揮著手跑了。
而剛剛,左助也明顯感受到了鳴人體內,那股強大查克拉的波動。
那是九尾,從鳴人一出生便被封印在他體內的九尾,是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的存在。
或許這次,就會成功。
畢竟哪怕是自己,也因為那一次,那次這個傢伙舍下性命也要幫助自己離開的勇氣,而認下了這個羈絆。
並非來自於所有的因陀羅查克拉,而是自己的內心,內心的認可。
“唰。”
奇拉比出現在左助身旁,看著離開鳴人的背影:“這個小鬼,真的能夠承受九尾的憎恨嗎?”
左助回道:“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他的行動總是會出人意料。並且……如今的形式就是最好的保險。”
“我見過那只大狐狸,拋卻龐大的查克拉,依舊是一隻動物的心性。尾獸的生命無比悠長,但陰謀詭計,卻不像人類那麼無師自通。”
牛鬼的聲音響起:“九尾……確實挺傲嬌的。除了老頭子,它似乎還沒有認可過任何人。”
說著牛鬼借用奇拉比的身體看向左助:“不過你這個小鬼,心思很不簡單啊……”
不簡單嗎?呵呵……
左助笑了笑。
借用形式壓迫,本就在他的考慮之內。
宇智波南賀神社下的石碑,他已經看完了全部。
面具人宣佈了第四次忍界大戰,無限月讀的發動必須十尾復活,而十尾又需要吞噬九隻尾獸的查克拉。
正常情況下,尾獸不會真正被殺死。但如果被十尾吞噬,九隻尾獸還能復活嗎?根本不可能!
這便是所謂的形式,對於尾獸而言同樣是生與死的形式。
那只大狐狸傲嬌,需要一個臺階,也需要一個能夠心意相通的人,一個能夠承受它所有負面情緒的人。
而鳴人,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生死,面對鳴人這樣一個性格的傢伙,只要九尾還有神志,只要它不是一頭不會思考的野獸,那麼它必然懂得應該怎麼去做。
臺階已經給了,最好的選擇也遞了上去。
活了數千年,九尾會是一頭野獸嗎?
“他會成功的,因為哪怕是揹負了宇智波全族的我,也一樣被他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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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