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62年5月16日
火之國木葉，木葉醫院
波風水門伸展雙腿, 他已經習慣了渾身發冷, 渾身冷比單純手腳冷舒適多了。
漩渦鳴人澆完花，隨手給只穿了單褲的大長腿蓋上毯子。他一開始覺著爸爸不穿病號服能顯得精神一些, 可明明怕冷怕成這樣也不穿秋褲就讓人頭痛了。
水門嫌棄秋褲，那是夏天求涼冬天求暖的平民才需要的東西, 他被封印了查克拉，但又不是失去了查克拉, 他就是失去了查克拉也曾經是個純靠體術劈山爬樹不在話下的……而且現在商場的衣服也不知道都誰設計的, 不論袍子褲子，裡面再套一件就是不好看。
鳴人也沒法強迫，只回憶起爸爸追著他屁股後面非要他穿襪子戴手套才能出去和卡卡西打雪仗的樣子, “唉。”
“小小年紀，亂嘆息什麼。”
“沒, 突然感覺時間有點快。”
“……”是啊, 從成為火影到被強迫退休，中間十好幾年, 水門也覺著就過了幾天而已。
鳴人給爸爸煮參茶。之前虛的連鹿茸都不敢用, 現在倒是可以慢慢補了。
水門卻更加不耐煩，“行了，快走吧, 一會又得留你吃午飯了。”
鳴人蹭著腳尖，“那，爸爸, 我可就真和自來也去妙木山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仙術很難學吧，萬一我一學幾個月，爸爸你就沒有一點點不捨麼。”
“沒有。”水門已經無法阻止鳴人去幹什麼了。他以為他能一輩子保護他的孩子直達生命終結，但事實上，他可能在之後的漫長時間裡要靠兒子保護了，“和蛤′蟆們好好相處。”
“當然了。”鳴人還是捨不得，雖然醫院已經保證，四代目情況趨於穩定，一直怕冷也是小毛病，“爸爸你幹嘛不乾脆跟我一起去妙木山，自來也說那裡山清水秀，空氣又好，去哪裡養病不好麼？”
“不好。”水門總不能和鳴人說，蛤′蟆們喜歡自來也也喜歡鳴人，不是很歡迎他吧。而且只有把鳴人和自來也老師支走他才好幹自己的事情，“走吧，老師，代我向那邊各位問好。”
“嗯……爸爸。”
“又怎麼了。”
鳴人想說要不然回頭再去吧。反正九喇嘛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刻借給他尾巴。可是爸爸也說清楚了，外力就是外力，九喇嘛哪怕和他長在一起了還是外力，比如卡卡西的那只寫輪眼，“爸爸要好好吃飯睡覺。”
“好。”水門看看迫不及待的自來也。
自來也抓住鳴人開始結印。木葉是他的家，妙木山卻是讓他最自在放鬆的地方。在水門身邊，照顧他保護他，沒什麼問題，可是總在一個地方呆著真很煩。而且這是去妙木山，真出了什麼事情，一個通靈術他們就回來了，水門現在不能通靈，還有卡卡西。
而水門在老師和兒子離開以後回了房間，坐在沙發上開電視。電視裡播放著國都對於四代目火影的敬仰和吹噓。換臺看電視劇，裡面講述著互為仇敵的兩個忍者家族中，少男少女的無聊愛情。再換臺，廣告倒是挺好看，成年男女因為巧克力奶糖而邂逅的愛情。好想吃卻沒得吃。
水門又換了很多臺關掉電視，開啟了收音機，收音機裡還是對四代目火影一生功績的吹噓和敬仰。水門從前不與餘力的宣傳自己多麼的厲害偉大又帥氣，是為了樹立年輕火影的權威，但要退休了再看到這些東西就莫名的多了幾分尷尬。趕緊旋轉按鈕跳過了忍者的愛情故事找到一個音樂頻道這才好了點，“獅子丸，叫一個。”
“嗷”
水門輕輕踹了臊眉搭眼的動物一腳，“跟我學，喵。”
“嗷”
“喵。”
“嗷”
“……”水門感覺自己真是無聊瘋了，跟一隻蠢獅子玩這種遊戲。明明鳴人養這只獅子是因為爸爸工作太忙自己寂寞。結果小公獅子還沒長出鬃毛，就變成了讓他排解寂寞的物件，“過來，獅子丸，坐下。”
“嗷？”獅子丸甩甩尾巴，不過去也不坐下，開始在地毯上打滾舔毛咬尾巴。
“這麼大一隻還咬尾巴。”如果自己要養，水門絕對要養忍犬，“你說對不對，奇奈，貓科動物又掉毛又懶，跟人也不親近，比鳴人和卡卡西還不聽話。“
“……”
理所當然無人應答。水門思念鳴人，思念玄間，思念好幾天沒露面的卡卡西，思念他曾經所有的護衛，可是現在他們都有正事，對，陪伴已經沒有用處了的火影不算正事，“可是奇奈，真的好無聊啊，你說我現在到底幹點什麼好呢。”
滿桌的照片也沒有反應，被風颳倒都沒有。倒是獅子丸跑來蹭大腿了。
水門一腳踢開獅子丸，拿起枕頭底下的卷軸，開始研究忍術，支開老師和兒子不就是研究忍術方便。
之前在蛤′蟆吉腦袋上，水門確實沒騙自來也，如果必要的話，他確實可以使用靈化之術。靈化之術分為三步，一，結印把自己的靈魂從身體裡抽出來。二，靈魂狀態下結印，別問他靈魂狀態下沒有查克拉結印有沒有意義。第三，反正結印成功靈魂就會變成半實半虛的存在可以去攻擊別人了。總之，水門卡在第一步上了……他分離不出靈魂。不過分離靈魂也用不著非結印是吧，掏出苦無對著心臟一插一轉，絕對就能變成一隻阿飄。至於第二步，第三步，水門有信心自己能夠一次成功。所以到底要不要試試第一步呢？
“還想著哪天再被搶救的時候能試試。”水門把卷軸往床上一扔再在旁邊一趴，“結果好這麼快，才半個多月就不再氣喘心慌了。”
“嗷~”
“獅子丸你不要上床！”水門喜歡有毛的生物，對，他確實不喜歡青蛙，蛇，蛞蝓什麼的黏糊糊溼噠噠的玩意……所以妙木山的蛤′蟆們不喜歡他也是應該的，“誒呀獅子丸你要是敢上床我就煮了你。”
“嗷~”
水門試圖把獅子丸從軟軟的單人床上推下去，但沒有了查克拉加持，居然肉體力量連一隻大貓都推不動，“算了算了，就這麼定了，先把你養的肥肥的，回頭地震發水打仗沒吃的了就吃你！”
“嗷~”
“獅子丸做成獅子丸涮鍋子絕對很好吃。”
“咕嚕。”
“哪裡？”有咽口水的聲音。我們的火影疑似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不是獅子丸不是他，是門口的暗部？是陽臺外的暗部，是屋頂的暗部？不，暗部不是那些已經被他解散分配到各部門去的影衛，在他面前可沒人這麼隨便。那麼，最可能的，“大和，是不是你想吃獅子丸。”
“沒有。”大和上前把和火影打鬧的寵物抱起來。他在打佩恩的時候受了傷，傷好以後就又回到了火影衛隊的序列。只不過衛隊長的事情沒人提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影衛。可再也不敢執勤的時候和火影和同伴分神聊天了，尤其是自來也前輩不在的時候。金色閃光退役以來，平均三天一次的刺殺從未停止。大部分都被攔截在木葉外，偶爾漏網到了木葉醫院門口，但萬一呢？鳴人少爺兩次出事不就是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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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少爺真被敵人弄死了，大家會愧疚傷心，可對木葉真也沒什麼太大影響。四代要是出點事就是天塌一般了。哪怕卡卡西前輩今天就上任五代目，四代還活著只是不工作和四代已經入了土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大人，要不要叫醫忍把今天的藥拿過來。”
“下午吧。”水門翻身坐起來，伸個懶腰看著自己滿是針孔的手背，又覺著好得迅速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至少每天的輸液時間從24小時減少到有一整個上午給他自由活動，“大和。”
“是，大人。”
“你不要突然這樣嚴肅好不好，你從前不是個嚴肅的人。”
大和笑不出。四代比原定計劃提前了差不多五年退休是因為心臟出了毛病，真不再適合繁重的工作。而病因表面是過度勞累和鳴人少爺事情的刺激，事實上經過木葉醫院的論證，病根是從年前的那次感冒加重變成扁條體炎開始的。而之所以會感冒，是因為水影的那次刺殺。是的，雖然木葉和霧忍無人承認，可是刺殺就是刺殺。沒成功是桃色新聞，成功了世界大亂。
刺殺當然沒有成功，但是火影為了保持清醒給了自己一刀還在零下的海水裡泡了好久。
如果那一次，身為衛隊長的他，沒有那麼沒用睡著了的話……一路飛雷神跟過去確實很疲倦，但如果不是他和他之後的一系列錯誤……
“你真的越來越嚴肅了。”水門知道大和的心結。就像止水至今還很介意大蛇丸進波風宅就和進自己家一樣，可是他也自顧不暇懶得管了，“來，摘下面具笑一下，忘記《卡卡西條例》裡說的？火影衛隊除了保護火影還有哄我開心的功能。”
大和默默摘下面具，笑一下，然後拿了墨盒和毛筆蹲在水門面前……
水門真想一腳把大和踹飛。
大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出現了幻視，看到了火影額頭上的黑色井號。
水門看著突然喪喪的大和，只好拿起筆，可是完全不知道寫什麼。天藏是代號，大和也是代號，實在沒什麼可起的了，“你覺著千手大和好聽還是千手天藏好聽。”
“……”大和木頭臉。
“千手大和吧，天藏聽起來陰氣沉沉的。”水門在大和左臉寫了千，右臉寫了手，“有空去找卡卡西改一下你的檔案。”
“……”大和想罵人，“大人，我只是單純的會用木遁。”
“我也只是單純的想用你做點政治上的小佈局。”水門又在大和的鼻尖上寫了個小小的笨字，“卡卡西維持住木葉沒問題，因為木葉高層幾乎都是他的戰友。但是木葉不只有火影樓。”
“哦。”大和沒問題了。
“我呢，身體已經開始恢復，你呢，該和我說的事情可以和我說了。”
“……”
“不是我戀權信不過卡卡西。”
“……”
“好啦，我就是信不過卡卡西。”水門把筆插到大和耳朵後面，“偷偷的，告訴我木葉的訊息。好的，壞的，一切的。”
大和收起筆和墨盒，丟給火影一條羊毛毯。
“喂，大和。”水門就知道退居二線和還在任不同。
大和又塞給火影一個暖水袋。醫院說火影只是體感發冷心理作用，實際上本身體溫沒有任何變化，可是看他在那裡時不時打哆嗦就難受。
水門抱著暖水袋，披著毯子，看著大和又戴好面具默默站到牆角和木頭牆圍子融為一體，一點辦法也沒有，“獅子丸，上來。”
“嗷。”剛剛被丟下床的獅子不知道該過不過去。
水門默默拿起一邊的忍術卷軸繼續研究靈化之術，然後“咕嚕。”
“大和你聽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水門掏掏耳朵，“吞口水的聲音。”
“沒有。”大和很難過，堂堂的四代目火影居然變成這個樣子。剛剛開始感覺冷的時候就不停和醫忍說，他冷不是因為供血不足，就是因為身邊恐怕有鬼。後來沒人理他，就一直對著死去妻子的照片自言自語，一副你們不相信我，我相信自己判斷就好的樣子。現在明明四下無聲，卻非說聽到了什麼……
水門就知道他又要被當做神經病了。他也曾懷疑過自己神經病，不然也不會一碰到綱手姬就找她要藥片，結果這回一病，藥瓶被兜拿去研究才發現，木糖醇確實只是一種糖，甘蔗榨出來的！綱手十幾年來給他吃的就是甘蔗糖！騙子！女騙子，“啊啊啊，到底是誰一直在吞口水啊！”
是……
宇智波帶土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麼都沒有了的教育，不管是他奶奶，木葉忍校，還是老師，甚至大蛇丸。老祖宗宇智波斑也告訴他，人死之後沒以後，想要和死人團聚連死都不成，就得收九尾，招十尾，實行月之眼計劃。
他新死的時候也沒覺著不對，固然他駐留人世，但和他打招呼的老奶奶就是很快去投胎。可誰知道，老師他……
帶土看到老師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金色閃光實力不夠強大，他在神無毗怎麼可能會死，如果不是因為四代目火影實力不夠強大，琳怎麼會被霧忍盯上！琳怎麼會死！都說宇智波帶土愛遲到，但他遲到從沒造成過什麼嚴重後果也沒傷害到他人，但是波風水門遲到……遲到一回死一個！
所以帶土當場就一腳踹過去了。然而，然而……
“咕嚕。”
帶土也聽到了咕嚕聲，老師沒聽錯那就是對著美食吞口水的聲音。來自於，一個長髮飄飄，穿著屎綠色圍裙的兇巴巴一點也不淑女的可怕女人！那個女人是紅髮，血紅的發漩渦奇奈，死盯著桌面一臉想吃的樣子，不停的重複。這個女人是昨天秋道丁座帶了一桌好吃的來陪老師吃飯時出現的。
帶土再看向另一個奇奈。同樣的紅髮女人，就像影分′身一樣坐在沙發上，歪著身子玩著頭髮彷彿靠著什麼人，這是老師三天前第一次開啟新電視時出現的。
還有床上躺著的那個，坐在床邊的那個，站在老師身後的那個……老師周圍有很多很多的漩渦奇奈，都在重複著自己的動作。當然還有拿著炒勺追著他敲的那個。不過是踹了老師一腳，結果踹出來這麼多漩渦奇奈！
帶土不喜歡看到漩渦奇奈和老師在一起恩恩愛愛的樣子，明明一個活著一個死了！但他也不敢離開，因為他飄遍了木葉也只有這個女人是靈魂。帶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問，奇奈大姐，琳呢？既然你在，那麼琳呢？然而每一個奇奈都沒有回答。只是重複重複再重複，重複的帶土要瘋！
所以，狂躁的帶土固然還在老師身邊，也並沒有能發現……
那個站在床邊，一直陪自己老公看忍術卷軸的漩渦奇奈，突然在重複的撩頭髮之間隱約有了別的動作，而且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結印。
結印是忍者的基本功
……
木葉62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