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確實是變快了, 也沒幹什麼, 時間就到了5月9日。
火之國木葉，火影樓
火影辦公室, 大落地窗前
漩渦鳴人得到了一套上忍制服。
“等等，卡卡西！我？上忍！”鳴人看著手中灰綠發黑的漁網背心, 上衣褲子漏腳趾的鞋，和爸爸款的墨綠色戰術馬甲要瘋, “說快這也太快了吧！”
卡卡西也覺著好快, 他和老師一樣，總覺著鳴人是個孩子，但暗部的其他人好像並不這樣認為。木葉下忍升中忍, 要熬資歷要有功績，或者被某個部門大佬看上了要用你, 否則就得中忍考試。中忍升上忍反而簡單多了, 就兩個詞，實力和號召力。具體就是, 你在和上忍並肩作戰的過程中, 得到了他們的承認，他們想讓你成為木葉上忍的一員，和他們享有相同的地位和待遇。
鳴人就是這樣, 佩恩一戰下來，影分′身術配合旋螺丸還有人柱力加成……暗部說是去救他，但鳴人也救了不少差點被佩恩弄死的暗部, “嫌快你可以拒絕，正好沒法和你爸交代。”
“不不不，我不嫌棄快，我是說。”鳴人緊握著制服不撒手，小臉紅撲撲，“其實特上就好啦，哈哈哈，直接越級升上忍壓力有點大，哈哈哈。”
“特別上忍是火影或者木葉高層要用人，一般和某些職位繫結，比如我。”玄間拍拍鳴人肩膀，“而上忍是上忍之間選出來人以後，再拿去給火影報批，就像那邊那個阿斯瑪。可以自己去主動接任務，不一定由火影給他分配。”
鳴人被拍的稍微安心了點，“這麼說，做上忍似乎時間上比較自由？也是也是，我還要照看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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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了讓你方便照顧你爸爸，就是因為你被木葉的其他上忍承認了。”秋道丁座已經不是暗部長，現在止水才是。止水上任帶走了原本暗部長的工作，暗部內勤也終於變回了負責發放工資福利，協調裝備物資和駐守火影樓的後勤大隊。丁座現在的職務是暗部後勤負責人，“鳴人，自信一點。”
“噢噢噢，好。”鳴人被丁座碩大腦袋的眨眨眼嚇的喉頭湧動，他要自信是的，要自信，他可是被木葉上忍們承認了的……但是，爸爸的小黑黑們真的不是因為他是爸爸的兒子才對他另眼相看的麼！
“安心，火影之子沒那麼大的友好加成，木葉上忍都眼高於頂不欺負你就不錯了。”阿斯瑪特別理解鳴人，“你看看倒黴的阿斯瑪大叔我。”
“喂，阿斯瑪，你鼓勵鳴人歸鼓勵，不要隨便佔大家便宜。”止水摘下面具也沒戴上，“鳴人一直叫我暗部大哥的。”
“你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樣活潑，而且我也沒說錯啊，我還叫自來也大哥呢。”
“可我比你高兩屆，大兩歲半。我打三戰的時候，卡卡西還是中忍。”止水知道自己不該和阿斯瑪鬥嘴，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會自己找樂子的無聊年輕人，但是他忍不住。自從那年跳進湍急的大河，成為了一個死人，他真的好久都……止水還是喜歡曾經的自己，“你嘛，連戰場都沒上過。”
“誰說我沒有。”阿斯瑪也不是鬥嘴的無聊人，可是站在火影辦公室，不一直說話就感覺好空曠，彷彿自己一行人是幾個毛賊，趁著主人不在溜門撬鎖進來的。明明四代剛剛病倒的時候，也整天整天的只有他和卡卡西在辦公室，“好啦好啦，晉升儀式做完了，要說話去別處，非在這裡站著有什麼意思。”
“怎麼，惦記卡卡西的小桌桌？”丁座看著阿斯瑪誇張的撫摸著卡卡西的寫字檯，很配合的插諢打科。水門還活著，醫院說只要他自己不再嘬死，以木葉的醫療條件想死都死不了。但失去了還是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能夠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驟然變成了需要圍上鐵欄杆加上頂棚只能看看的保護植物，那些曾經在樹上攀爬打鬧的孩子心裡空落落也正常，“放棄吧，阿斯瑪你就是想做火影備選，你也超齡了，下下任火影可是要在鳴人那代人裡選的。”
“是的阿斯瑪，放棄吧，我就是以後坐了老師那張桌子，這個小桌子也不會給你的。”卡卡西笑著從自己的小工位上站起來，送客，但他覺著自己一定笑得很難看。
那天，他把護額摔在三代目臉上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跟著老師再也不回木葉的準備。老師沒帶飛雷神通訊器，他也關掉了飛雷神通訊器，老師沒帶走任何東西，卡卡西卻帶了足夠現金。他們的四代目火影，在木葉有人給端茶跑腿，有人給拿飯鋪床燒洗澡水，除了內褲，衣服都是送到後勤去……沒人照顧怎麼成。
最重要的是，當時情報部發動了全部人力找人也硬是沒找到佩恩。所以不光山中亥一他們，卡卡西也覺著他怕是要和老師在外面找一段時間了，畢竟是綁架沒有當場殺人。而且佩恩不是說了，他很痛苦，他想要老師感受到痛苦。
總之卡卡西瘋了一樣滿世界飛雷神的跳座標。他還腦補了等找到鳴人，鳴人或許已經被灌了失憶的藥水，成為了一個叛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上已經滿是木葉忍者的鮮血。小說裡不都是這樣寫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父子相殘更痛苦的事情。
卡卡西甚至還想到了，如果找不到老師，他灰溜溜的回到木葉做了五代目火影好幾年，木葉又出現了可怕的敵人，而敵人是向木葉復仇的老師或者鳴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師徒反目手足相殘更痛苦的事情？
結果，只是幾個小時以後，還沒等他找到老師，事情居然就已經結束了。永遠的遲到天王卡卡西，因為關掉飛雷神通訊器，錯過了第一時間趕去參戰的時機。等他真的灰溜溜的溜回了木葉，老師都已經和鳴人兩個人躺在木葉醫院呼呼大睡。
而他，只能趕緊去廢棄實驗室，找被他扔下的護額。他的護額被放在老師折的整整齊齊的披風上。
最終，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包著半張腫了老高的臉，默默幫他重新繫上了護額，還有老師的披風。什麼話也沒說的扭頭去換藥。卡卡西從小就不喜歡三代目，因為他對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老師都不是太好。可是這一次，卡卡西真的很抱歉。同樣曾經叱吒風雲的忍者博士居然已經是個被年輕人碰一下就要去安裝假牙的老頭子。和老師被疾病打倒不同，這一次卡卡西真正的體會到了衰老。
還有給他送了一碗熱飯的秋道丁座。卡卡西吃完了飯去還飯盒，看到丁次和他媽媽來給大胃王送飯順便幫忙換藥。丁座前輩為了保護兩個暗部，被起爆符炸到了後背。
還有油女志微，同樣也得在醫院待一晚上。他本來只是損失了很多蟲子人沒事，不過之後可能是過於興奮，崴了腳。他的兒子志乃一臉嫌棄的給他爸爸敷腳。
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暗部。玄間和止水再號召單身的人去救人，也總有拖家帶口的混進去。
還有更多更多的其他人，那一夜，卡卡西帶著沒有受傷的暗部巡視著整個木葉醫院。有孩子出生，有老人死去，有年輕人醉酒，還有廚子切到手指。
卡卡西突然理解了很多不同於以往的東西。比如老師為什麼要獨自離去，三代又為什麼不阻止也不去追人，不是統計數據。
“卡卡西？”
卡卡西抬頭看向依舊小墨鏡大風衣面無表情的保衛部長，難以想象這種人會崴腳，“腳好些了麼。”
“咳。”志微拒絕這個話題，他把資料夾開啟放到卡卡西的辦公桌上，“剛剛玄間召集各部門稍微開了一個會，都說財務上的事情越來越多不堪重負，有必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
“財政部？”
“先每個部門專門設一個負責賬目的小組，人多了再組部門。”
“我沒意見。”卡卡西默唸著我能行我能行，簽字。
油女志微吹乾墨跡，“你老師今天怎麼樣？”
“一天比一天好。”
“對你呢？”
“繼續發發小脾氣。”卡卡西真的微笑。隱瞞一件事情，需要無數的謊言堆積，但說清楚一件事情只需要三言兩語。既然已經確定了老師要退役，什麼卷軸什麼綱手給的精神類藥物也沒人再幫著隱瞞。藥師兜拿走了老師的藥瓶，而他把老師的查克拉封印了，在老師明確不同意的情況下，“而且我覺著他今天恐怕會發大脾氣，鳴人升了上忍。“
“實在擔心的話，去看一眼吧。替我們也都看一眼。”油女志微嘆口氣，“你老師會理解的。”
“理解也一樣要罵人的。”
“反正他現在抽不動你。”志微很想幫忙，但他解決不了問題，“你也理解你老師，他恨不得鳴人乾脆就不幹忍者，去開家拉面館。”
“鳴人長大了，由不得他。”卡卡西已經做好了今天晚飯桌上被罵的準備，“再說兒子被大家認同，本身是件高興事，老師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也最多發發牢騷，我擔心的是老師，他還是無法適應現在的生活。”
油女志微嘆氣，“你得知道，退休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但是這樣退休就很難接受了，不做火影並不意味著能接受自己幾乎什麼也做不了。”
“可人治病又不是樹剪枯枝敗葉，總需要時間療養。”卡卡西跟著嘆氣，“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這麼著急恢復，等他好了，想做事，想研究忍術，想幹什麼誰還能他攔他不成。”
“也許……”志微想和卡卡西說說他的猜測，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卡卡西，你老師其實是個挺沒安全感的人。”
“哈？”
“怎麼說呢，我說了你可能不太理解，你老師是孤兒。”
“我知道。”
“不是，你老師是孤兒院出來的，有點特殊。”
“玄間，青葉，並足雷同，光暗部就一堆孤兒院出來的。”
“不不不，不一樣，不是一個孤兒院。”油女志微推推小墨鏡，“硬要類比，你老師其實和藥師兜差不多，他不是木葉的孤兒，村外來的。”
卡卡西確實有點聽不懂。
“我們小時候，木葉連本村的孤兒都快養不起，根本沒有能力養那麼多村外的孩子。但總有外邊的父母養不下去了把孩子扔在木葉，村子不養又不行。”
“……”
“所以當時，因為經費和資源問題，村外來到孩子只有成為木葉的忍者才可以在木葉繼續生活下去。木葉養他們到6歲，如果考不上木葉忍校，木葉就不再管了。你知道戰亂年代，6歲的孩子要獨自生存是什麼概念。”
“……”
“卡卡西，你老師人緣那麼好，有和你說過他的小夥伴麼？除了上學以後才認識的我們。甚至他連和他一起考上忍校的那些人都沒有說過吧。”
“……”
“因為他那批村外的孤兒，即便成為了木葉忍者也是待遇不同的。做最危險的事情，做沒有人做的事情，得到微薄的收入，藥品和忍具也是從任務費裡出。即便他成了上忍也一樣。”
“……”
“所以，死亡率非常的高。水門的朋友們全部都死光了。戰鬥減員，缺少藥品和治療減員，修煉忍術減員。你是不是特別奇怪，鳴人明明身體素質和天賦都那麼好，水門為什麼偏偏壓著他成長？因為，為了讓自己成為對木葉有用的人，沒有家族傳承的水門和他的朋友們冒險去修習很多失傳忍術。”
“……”
“為什麼飛雷神當時只有水門一個人會，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了。”油女志微聲音開始顫抖，“就連你學的所謂完整版飛雷神都是你老師修改了難度和風險之後的，地圖版的更是安全無害。你知道，修習飛雷神失敗的人都是什麼樣子麼？只剩下一塊塊的半截屍體不是和你講笑話。”
“……”
“這還只是一個飛雷神，封印之書之所以是封印之書不給人看，真的是有原因的。”
“……”
“別不信，卡卡西。不然你以為三代為什麼會允許團藏組建了根？根很殘酷，也比被餓死了強。你現在已經幾乎是火影，大蛇丸的事也沒必要瞞你。木葉當時是預設了大蛇丸的實驗室的。受傷的，無法治癒的，給了大蛇丸還有一線生機，不然一個都活不下來。”
“……”
“所以，你老師現在鬧彆扭發脾氣，甚至之前留張紙條就走，是因為他骨子裡就認為，沒用的人就活該被人拋棄就該死。他沒有在戰鬥中拋下過任何一個人，包括沒用的我，但是木葉卻很多次拋棄了沒用的他。而且，並沒有做錯，水門是火影，他知道木葉並沒有做錯。”
“……”
“卡卡西，努力讓木葉繼續富足下去吧，你的老師覺著現在的木葉還不夠強大。”
“卡卡西！”
卡卡西默然抬頭，發現面前的人已經換成了宇智波止水。果然慣於遮擋面容的人就不能再露臉，什麼都寫在臉上，太難看了。
止水也發現了自己的問題，很快收斂笑容，“鼬剛給我飛雷神通訊，那個小南招了。”
“可算是有點進度。”
“大喜事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
“高興，具體呢。”
“呃，鼬正在寫。”
“……”
止水決定還是把他的狗臉面具從櫃子裡拿出來再戴上吧，和呼吸通暢相比，頭腦通暢可能更適合他，“算了，我直接去一趟吧。”
“那正好。”卡卡西開啟抽屜，拿出一個黑色面具，和旗木老宅的大門一樣的黑，沒有反光；又拿出一個好像一坨樹葉的；再拿出一個白如雪，一個黃如土，“後勤部的新裝備，給外勤的先試用一下，外勤不是總抱怨動物臉不好用又有點……老土？”
止水默默收下，默默戴上那個純黑面具。
面具戴久了真不容易摘
……
木葉62年5月8日
決定歷史走向的也不總是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