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也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
木葉61年12月28日, 距離木葉62年還有倒數60個小時, 依舊沒胃口的波風水門沒吃午飯。倒數54個小時, 胃好像有點痛的波風水門沒吃晚飯。倒數44個小時，把胃藥和白開水一起吐了的四代目火影發了一隻傳迅鷹。倒數38個小時，連續熬夜工作快成乾屍的不知火玄間接到了火影的傳迅鷹。倒數28個小時, 還在雷之國做任務的卡卡西接到了木葉的限期返回令。倒數24個小時, 狼狽的卡卡西一路飛雷神風塵僕僕的趕回了木葉。倒數23個小時零45分鐘，卡卡西從不知火玄間手中接過一個封印卷軸。倒數23個小時零38分鐘, 卡卡西在一會議室的若干木葉高層的見證下, 揭開卷軸封印。五秒之後, 煙霧散盡，得到一條飄落在手心的破布頭。
“……”
被撕下來的一條布, 一臂長, 兩頭窄中間寬，脫著線, 不軟不硬打著褶, 夏天不透風, 冬天不保暖, 唯一的好處是價格合理，便宜到三天兩頭穿壞一件都不心疼。
只是這布的花色實在太特殊, 也太熟悉，讓自負天不怕地不怕的卡卡西都拿著手抖，“不知火玄間，你確定這是我老師給我的？”
不知火玄間點點頭。
卡卡西看看同樣僵硬的左右, 一把把玄間拽出座位，卻抖著嘴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玄間趕緊向下一蹲溜開，“喂喂喂，你們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四代讓卡卡西替他參加今年的國都會議呢，三代還在風之國，一時半會回不來，四代倒是能趕回來，但霧忍那邊的事也沒完結，他胃病又犯了，還有點感冒，趕回來再在國都忙三天，他說他抗不住。”
“哦，果然是又病了啊。”奈良鹿久首先鬆口氣。
“月初不是才感冒一回。”油女志微一拍額頭。
“如果他住我之前的房間的話也不奇怪。”丁座也很懊惱，“當時建駐地的時候木葉缺錢，整個樓都沒安裝暖氣系統，冬天海風又潮又冷的。”
“而且邊境儲備的食材好多都是他的禁食品。”後勤部長日向日足對這倒是很清楚。
“真是，水之國過完年再處理也耽誤不了什麼，非得趕年底。”水戶門炎皺皺眉，扭頭看向玄間，“玄間啊，聽說現在火影衛隊現在人數不多？”
“嗯，自從我們這批人陸續調職……四代不喜歡太多貼身護衛。”玄間真是後悔一心軟就讓火影出去了，本來以為是難得放個風，結果還是搞出一堆事。
“還是增加一些編制吧。”新任的保衛部長油女志微很適應自己的新職位，“在木葉倒是無所謂，出了門不多帶點人總覺著不放心。”
“人數多了倒也沒必要，實力不夠反而給他添麻煩。外圍安保有各地的暗部隊伍足夠了。”新任的暗部長秋道丁座也比較適應，“我覺著還是多增加一些內勤，這到不必實力出眾了，細心一些的中忍也可以，卡卡西不在身邊，玄間也不在身邊，大和似乎並不能很好的照顧他的生活。”
“大和那是管不住他。算了，等他回來我和他說。”鹿久說了句公道話，“日向……”
“嘭咔嚓！”
其他六人愕然的看著卡卡西，以及碎掉的會議桌與老地板。
“你們這些人！到底在討論什麼，重點難道不是火影披風麼，手撕的火影披風！”卡卡西握著手裡白地紅色火焰紋的布條，連聲音都抖了，“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選你做了繼承人唄。”玄間覺著自己話說的酸溜溜的，雖然明知以自己的人望能力地位，做到總參謀長已經勉強，可他也是木葉的大好青年，誰沒做過當火影的夢？
但卡卡西才聽不到夢想碎裂的聲音，他簡直都快急哭了，“可這是火影披風！”
“冷靜，你冷靜一點啊。”玄間乎的又被卡卡西捏在手裡了，他一點點的掰開那雙帶著澎湃雷系查克拉的手指頭，“蠢貨，動動你的小腦想一想，新年裡覲見國主是一般忍者可以代替的麼！你要是沒個合適的身份合適的信物，憑讓人相信你代表木葉！”
“對啊卡卡西，你先鬆手。”丁座見玄間臉都青了，趕忙上去救人。但丁座發現，他好想有點壓不住卡卡西。
油女志微也連忙上去助拳，這才把卡卡西扯開按在凳子上。
玄間大口喘著粗氣，“瘋狗。”
卡卡西抬腿又是一腳，“廢物！”
玄間被激怒了，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直接上去給了卡卡西一拳。
卡卡西被丁座和志微死死按著，沒躲開。
這下鹿久，日向也坐不住了，一個拉玄間，一個加入按壓卡卡西的隊伍，大家心照不宣的把兩個火氣太大的年輕人扯的遠遠的。
反應慢了一步的水戶門炎則看著裂了幾道大口子的會議室牆壁地板，再望望新火影樓，喝口茶水，悠悠嘆息，“四代現在還真是不能出事，真出點什麼事，我看咱木葉得完。”
“……”一片靜默。
“老頭子們打也打不動了，做事也不行，木葉為什麼還要保留個長老會？就是萬一出現這種情況，有人能仗著年紀大就敢做主。”水戶門炎點點一臉愧色的不知火玄間，再點點被扭成麻花的卡卡西，當仁不讓的安排道，“日向和奈良先帶著玄間去別的屋冷靜冷靜。秋道與油女兩位，麻煩你們再按一會卡卡西。”
“是，長老大人。”鹿久和日足不顧玄間想要對卡卡西說什麼，直接拐了就走。
“冷靜下來了？”水戶門炎關好門，從卡卡西手裡把火焰圖騰的布條拽出來，掏出打火機封個邊，“你老師也是毛毛躁躁，這種東西哪裡能隨便撕，又不是戰場上交代遺言。”
“大概是胃痛的顧不上了吧，他那個胃，真痛起來也夠受的。”丁座幫水門解釋著。
志微接上，“既然水門自有安排就不必擔心，相信他，怕就怕他強撐。”
“是這樣沒錯。”水戶門炎卻已經把手裡的布收拾整齊，“卡卡西，你爹當年是系在右手臂上的，你係哪裡？”
卡卡西看著布條不說話。
“那就右手臂吧。”門炎好好的系了上去，然後拍拍卡卡西的脊背，走了。
志微和丁座也鬆開手，然後給卡卡西拉了一張凳子，讓他等玄間。
果然沒兩分鍾，玄間就風一樣的刮回來了，“卡卡西你沒事了吧。”
卡卡西不說話。
”應該是沒事了。“玄間倒是一點也不尷尬，他把手裡的新情報遞給卡卡西，“接到信我就讓止水去了，你看，止水已經到邊境了。”
卡卡西沒有接，“為什麼不帶著醫忍去。”
“藥師兜的研究敏感不能跟著去邊境，加藤靜音還在忠誠考察期也不能去。”玄間嘆口氣，“木葉就這兩個高階醫忍。”
卡卡西磨磨牙，“把任務單演講稿拿給我。”
“哈？”
“那什麼該死的拉攏，分化，打擊，以及新年第一會的火影報告稿！難到我會寫那種玩意？”
“哦，好。”玄間笑了，卡卡西畢竟已經成年好久了。
“你陪我一起去。”卡卡西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真的能……麼？
其實邊境上的水門也好擔憂。
邊境駐地，火影休息室
“早知道幾針就能解決問題，我就不該讓卡卡西替我去國都。”
“我帶來的新型止痛劑再好用它也不是胃藥。”宇智波止水推推鼻樑上的墨鏡，看看表，“現在是木葉61年12月30日，晚間8點半，卡卡西現在已經在國都的晚宴上了。”
“啊。”水門推開了大和給他倒的蔬菜米糊糊，有些煩躁，“你覺著卡卡西面對國主，嗯，他到底跪的跪不下。”
止水和大和同時抽了抽嘴角。
止水輕咳一聲，“卡卡西就是不跪，應該也什麼太嚴重的後果吧。”
跟著火影去過好多次國都晚宴的大和倒是想得開，“四代，要我說您也不該跪，幹嘛回回都要跪國主，看得大家心裡怪難受。”
“畢竟是禮節啊，跪一下又不少塊肉。”水門抽抽鼻子，還是捂了下胃，“我真應該直接讓玄間去的。”
“玄間壓不住場子您很清楚，他就是個萬能跑腿的。”止水揮揮手，在空氣中彈了兩下，把牆角的宇智波鼬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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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跑腿也是萬能的啊。”水門又抽抽鼻子，捂住了嘴，直奔衛生間。
宇智波止水跟著過去了。
而鼬和大和？他們互相嘆口氣，認真的拿著塑膠帶繼續封視窗。因為駐地除夕夜的工作餐深海的黃帶魚，臉大的象拔蚌，還有血淋淋的鯊魚翅，正混著蜂窩煤特有的硫磺味，從窗戶縫裡漂進來。火影胃是不痛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添了這樣一個毛病，聞到魚腥味就要吐 。
“何必非要等到半夜走，不差幾個小時了。”止水輕輕幫水門拍著後背，遞上熱毛巾。
火影白了一眼止水，終於忍不住咆哮了，“鼬和大和想不明白也就罷了，你怎麼也犯蠢。忘了和風之國簽約時的事了麼？你以為兩國簽約是借高利貸啊，即時生效即時付息！哪個條約不是講好了以後，第二年才開正式執行的。不然這賬怎麼算。何況這回和水之國簽約很倉促，木葉根本沒準備。我不在這裡看著，對面萬一出點變故，再等邊境報到木葉，黃花菜都涼了。你以為其他國家都和火之國一樣，火影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照美冥要是一個人搞得定，還非拉著我幹嘛。”
照美冥確實一個人搞不定。
水之國國都海浪依舊
“娼婦！”
年輕的女水影依依不捨的放下國主書桌上精緻的錯金望遠鏡，目光從歡快的大街上收回來上。她覺著，比起在國主府裡嚴肅華麗的迎接新年，她恐怕還是更喜歡市井上孩子們的氣氛。提前試穿了新衣，一手吃著炸年糕，一手捏仙女棒跑來跑去不知憂愁。
“娼婦！”
照美冥有些不情願的把目光重新落在了國主身上。他的國主躲在金線織就的層層帷幔裡，曾經的意氣風發和英俊瀟灑也裹進了塗滿藥膏的白色繃帶上。
“你這個可恥的娼婦！”
照美冥拿起書桌上青花瓷的印泥盒，走近國主，伸出兩根手指頭，夾住國主唯一一根完好無損的手指頭，然後按上了一點硃砂，又把那根手指頭按到了一份卷軸上。
“娼婦！無恥娼婦！”
照美冥吹乾印泥，不再理會聲嘶力竭的國主，而是扭了下腰，撩了撩頭髮。她發現她的髮尾不幾天又有些開叉，於是又不高興的挑起了眉頭，施施然出了門。
國主臥室外，廳
五個衣著和國主府很般配的男性站了起來，“五代目，您和國主剛剛溝通的怎麼樣啊？”
“國主沒能對咱們的財政預算提出什麼意見呢。”照美冥把國主畫押的卷軸一把拋了出去，引得一片爭搶，“答應你們的我可是做到了喲，記得，明年別少了我們霧忍那一份啊，不然霧忍還不起木葉錢？嗯哼。”
一片冷場，但馬上又變成喜氣洋洋，“忘不了忘不了，可不敢欠忍者的錢，每回出門還得靠著你們保命呢。”
“總之，你們滿意就好。”照美冥也找了一把椅子在角落坐下，拿出小剪刀，繼續和她開叉的頭髮作彆扭。然後就看著給他拿鏡子的青皺起眉，“喂，幫我拿一下鏡子就這麼委屈你啊。”
“不委屈。”
“那你臭著一張臉專礙我眼麼。”
“就是想不通。”青把對話切換成霧忍密碼，“木葉也太黑了，國都政變的時候需要他們的人壓陣分他們一份也就罷了，怎麼聽剛剛的意思，咱們還甩不掉他們了。”
“問題是甩掉有什麼好處？”照美冥學著木葉人那樣勾起嘴角，“就算我傻，霧忍長老們也不傻吧，都是人老成精的。”
“可是。”
“蠢。”照美冥敲敲桌，“來來來，我幫你數數木葉當家人的戰績。在你剛剛成為一名光榮的炮灰下忍時，波風水門就已經成為頂尖存在了。你十四五歲成為中忍，終於被派去戰場了，實力最強大的巖忍就在“神無昆”一役中，被人家150，秒殺。你覺著，哪個忍村能一下損失得起50個精英。”
“……”
“別這樣一副表情，青，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波風水門在大陸上這樣攪風攪雨，巖之國那邊好多年一句話都不說。”
“你再想想雲之國和雷忍。”照美冥把小剪刀舞成花，“雲之國的國主也並非什麼昏庸之輩。你想啊，既然波風水門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局勢的傢伙，那只要他死了一切不就迴歸正軌？於是他們從三戰沒結束就開始暗殺波風水門，明裡暗裡不知道多少回了，可你看看波風水門成天在幹啥，雷影現在成天在幹啥？”
青看著照美冥說起金色閃光就兩眼放光的樣子，特想問一句，大姐，你不會是真喜歡上那個人了吧。
照美冥卻正在興頭，“再說風之國砂隱，那是三戰徹底的輸家。事實上他們本來是想搶點火之國的肥沃土地，可最後卻連本有的一點水源地也丟了。雖然四代目風影一直小動作不斷路敗屢戰，那也架不住人家國主服了啊。既然靠著火之國和木葉一樣能繼續花天酒地享受富裕，自己還不用費心，為什麼不？而且，他們現在風影也已經換人了，換了和木葉關係最好的一位，就在咱們行動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
“意味著，五大國，只剩下水之國了。”
青聽到此時，終於一身冷汗。
“波風水門把咱們放到最後，是因為咱們最強麼？”
“是因為咱們最弱？”青吞了口吐沫。
“連尾獸都沒有了。”照美冥笑笑，繼續修頭髮，直到12點的鐘聲響起，木葉駐地與國都港同時升起巨大的煙花。
正式不僅僅是形式
…………
世界進入了木葉62年，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