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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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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夜沉沉, 冷桑山下一片濃黑,唯獨軍營亮著燈火。副尉前來檢查, 當值的兵們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無人注意到將軍出帳。

整整五日,霍臨風未回將軍府, 吃住都在軍營。此刻他穿戴整齊, 一身墨色常服甚為低調, 行至營口,副尉抱拳問候:“將軍要出去?”

霍臨風“嗯”一聲:“不必管我, 好好幹/你們的活兒。”

眾人頷首:“是——”

僅一字尚未說完, 那將軍已經不見蹤影,副尉衝出營外, 然周遭僅有夜色,根本瞧不見其他。

神龍無形, 霍臨風早不知飛到哪裡,只一味朝著東邊。漸去七八裡,不凡宮的高牆若隱若現,他停住腳步換了方向。

登上冷桑山, 山中黢黑, 矮叢荊棘纏人得很, 時不時勾出衣襬。霍臨風耐心告罄, 撩起來掖進封腰,加快速度上了山。

待登得足夠高時,繞向不凡宮背後, 能遙遙地望見無名居。他尋一棵老樹躍上,砍斷阻礙視線的枝葉,然後默默地、目不轉睛地俯視那一處別苑。

與平時有異,今夜的無名居燈火通明,連院中碎石都能窺見。

幾間屋子僅能看見屋頂,簷下已屬盲區,更遑論屋內別處。

霍將軍練兵整日,這光景該沾床歇息,卻做起探子的差事。他抱著兩肘,目光在可見的範圍內流連轉徙,愈發難以心安。

這般亮,容落雲如何入睡?

五日未出不凡宮,情緒如何了?

他正暗暗思忖,見一人影入苑,看長短分辨出是刁玉良。那小兒捧著一隻碗,步履謹慎,莫非捧的是湯藥?

霍臨風心中疑惑,手上扒掉一塊樹皮。

刁玉良走入簷下,瞧不見了,等再出現時手撩衣角兜著東西,模樣格外的喪氣。過去片刻,一道碧色身影走出,原來陸準也在。

霍臨風覷著一雙銳利眸子,鷹似的,憑藉旁人的姿態想象容落雲的情狀。這時第三人出現,高高大大,是本在閉關的段懷恪。他心裡咯噔一下,惹得段懷恪都閉關而出,容落雲一定是生病了。

那三位宮主在無名居徘徊,時進時出,折騰至深夜。

起初刁玉良喪氣,如瘟疫般傳染,段懷恪和陸準也連連搖頭。

霍臨風鐵掌撼樹,見那三人結伴往外走,竟是誰也不留地離開了。這是什麼世道,恨不得飛過去的人只能暗窺,光明正大的人卻不起作用。

好好一棵百年老樹,叫他折磨得皮開肉綻,窩巢中的鳥都忍不住嘰喳罵人。

倏地,明亮的圍廊黑掉一片,有人吹熄燭火,緊接著又黑一片,廊中的紗燈相繼熄滅。然後是廳堂、臥房,整個無名居彷彿人去樓空,黑個透徹。

霍臨風眨眨眼,睜了許久,這會兒才覺出眼眶酸澀。眨完望著無垠的漆黑,不凡宮內燭息竹動,他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倚著樹想,容落雲休息了嗎?

夜涼如水,被子是否蓋得嚴實?

屋外的缸和鯉,屋內的提燈和風箏,他們之間相連的種種物件兒,這次也毀掉了嗎?

霍臨風縱身落地,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慢慢地下了山。

翌日清晨,卯時一到吹起號角,霍臨風聞聲醒來。他夢見唐禎夫婦被殺的情景,冷汗浸溼寢衣,半晌才緩緩回神。

正欲更衣,一人影躥進來,竟然是刁玉良。

“四宮主?”霍臨風驚喜道,“你怎的來了?”

刁玉良眼底泛青,顯然是一夜未眠。果然,他渾不拿自己當外人,脫鞋便上榻,說:“我來借你的營帳補補覺。”

霍臨風一堆問題等著:“先別睡,你二哥近來如何?”

刁玉良使勁拍榻,哭喪著臉:“別提啦!二哥定是被歹人害了!”他坐起來,有板有眼地講述,“聽朝暮樓的小廝說,二哥六日前喝醉,獨自坐在樓梯拐角,把臉埋進酒罈想溺死自己呢!”

霍臨風猛地一僵:“當真?”

刁玉良道:“起初我也不信,但二哥醒來後又跳樓,跳下又跑進河裡去,他們都說二哥在尋死。”他雙臂交叉抱住自己,有些害怕,“那日我和三哥去接他,他腳上都是血,泡在河裡又哭又笑,嘴裡還一直道歉,說了好多胡話。”

霍臨風卒不忍聽,容落雲道歉,想必是說給雙親,至於道歉的原因亦能猜到,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憶起昨夜窺見的情形,他問:“這幾日呢?”

刁玉良說:“六日了,二哥水米不進。”一碗湯,一杯水,都是趁容落雲熟睡時灌進去的。更糟的是,容落雲腳上的傷口加重感染,整個人燒得厲害,精神也愈發不振。

難怪逼得段懷恪出關,可是老大、老三、老四,三人合力還照顧不好一個容落雲嗎?霍臨風看著刁玉良,不禁猶如看廢物一般。

小兒機敏,察覺後漲紅臉頰,說:“二哥形如瘋子,根本不讓我們靠近,更遑論吃藥。”扒開衣裳,露出青紫的胸膛,“我還受了一掌呢,二哥的凌雲掌,我竟是第一個體驗的!”

他重新躺下,昨晚在無名居外守夜,一宿未閤眼,此刻一聲哈欠打得眼泛淚花。霍臨風見狀,只得嚥下其餘問題,起身去校場練兵。

一步步朝外,腳步堅定,心裡卻極不安穩。

容落雲被刺激成那般,何時才能恢復?一日不恢復,便傷著、病著,不吃不喝?

方才刁玉良說,守夜未眠?

步至帳口,霍臨風掉頭折返,將打呼嚕的小兒一把拎起。他弄醒對方,問:“四宮主,無名居每晚都有人守夜?”

刁玉良點點頭,主要是三位宮主輪值,以防容落雲出事。

霍臨風沉吟:“今夜你把風,讓我去照顧他。”登山上樹,遙遙地偷窺有何意義,即使他能慰藉一二,容落雲的情形卻無法再耗下去了。

刁玉良問:“為何偷偷摸摸的?”

霍臨風道:“眼下他不喜人靠近……故而悄悄的。”

刁玉良又問:“我們兄弟幾個都不成,你去頂用嗎?”

若是從前,霍臨風胸有成竹,然而此刻他只能盡力一試。商量罷,待對方答應,他離開營帳去了校場。

刁玉良翻身矇住被子,恰似蒙在鼓中,把他二哥刺激成那般的人,今夜要被他放進無名居。他豈知自己引狼入室,竟覺安心,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一覺睡到晌午,他是活活被飯菜香醒的。

桌旁,杜錚來送飯,剛剛把碗筷擺好。等霍臨風回來,刁玉良跟著蹭口吃食,飽肚後一抹嘴,利落地回不凡宮去。

臨走丟下一句,夜裡見。

杜錚乃一屆事兒精,趕緊問:“少爺,夜裡要做啥?”

霍臨風未答,吩咐道:“黃昏時你再來一趟,帶一碟素茶糕,一碟蓮子糕,一碟杏仁酥。”他記得容落雲愛吃這幾樣,“還有牛乳,燉一盅溫著,都帶來。”

杜錚忙不迭答應,轉瞬明白:“少爺,夜裡要見二宮主?”

霍臨風點點頭,情不自禁地朝外望,以往怨天短,做事的時辰總不夠用,今朝才過半,他已經期盼著天黑。

“少爺。”杜錚囑咐,“小心些,別又被刺一劍。”

霍臨風低頭喝湯:“不會,他改用掌了。”

與此同時,刁玉良抵達不凡宮,顧不得回河心小樓,徑直去了無名居。院中悄悄,他躡手躡腳地進屋,踱至臥房門外。

房中更是清寂,安神的香一直燃著,床上三四層錦被,容落雲蜷成一團藏在其中。陸準坐在腳榻上,打著盹兒,手裡攥著擰溼的帕子。

刁玉良縱縱鼻尖,聞見一股濃重的藥味兒,果然地上有一碗打翻的汁水。如昨夜那般,他撩著衣角兜走瓷片,擦乾淨,再折返床邊抽走陸準的帕子,給容落雲拭汗。

“二哥?”他輕輕喚一聲。

容落雲了無反應,陸準卻醒了。刁玉良借題發揮,悄聲罵道:“劫道時打雞血似的,照顧人便如同死豬,虧得二哥待你那麼好。”

陸準氣絕:“我從後半夜守到現在,犯困也不行啊!”

恰如私願,刁玉良提議:“那今夜我來獨守一宿,天黑前你要仔細照顧。”

陸準滿口答應,未察覺出任何貓膩。

整個午後容落雲始終睡著,期間曾眯開眼睛,惶惶片刻又閉上。他渾身是汗,卻燒得厲害,冷得厲害,甚至無法分辨陪伴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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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黃昏一至,刁玉良準時來交接。

他在院子裡熬藥,只點簷下的一盞小燈。

殘陽殆盡,藥熬好,他將那一盞小燈也吹滅。

眨眼的工夫,簷下立著一道高大身影,霍臨風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刁玉良遞上湯藥,等對方進屋後,獨自坐在簷下把風。

霍臨風進入臥房,燃一隻矮燭,就著昏暗的光停在床邊。

層疊錦被會捂出疹子,他一層層地掀開,掀到最後一層時手臂微顫。只見容落雲瑟縮著,五六日不吃不喝,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那雙赤足更叫人揪心,膿血洇透了紗布。

他在床尾坐下,將容落雲的雙腳擱置腿上,先為其清理傷口。擦拭藥酒時一定很疼,容落雲雖然未醒,腳趾卻忍不住蜷縮。

包紮好,霍臨風打來熱水,為容落雲擦洗滿身汗溼。他彎腰籠罩住對方,握著布巾輕觸對方的額頭,一點點蔓延至脖頸。

倏地,容落雲彈動一下,雙眼緩緩睜開。

霍臨風一瞬間緊張,等四目相對便拋卻所有,他溫聲詢問:“是不是嗓子疼,弄醒你了?”

容落雲遲疑地點一點頭,迷茫地望著他,分不清是夢是醒。

霍臨風慢慢剝除容落雲的衣裳,一邊擦拭身體,一邊哄道:“有剛蒸的點心,但是喝完藥才能吃,知道嗎?”

容落雲仍舊點頭,這次遲疑減半,乖順了許多。

擦完,霍臨風喂對方喝藥,然後把糕點用牛乳泡軟了,一勺一勺地喂進去。及至夜半,包紮了傷口,擦洗了身子,服下了湯藥。

他摸摸容落雲的額頭,燒還未退,問:“冷不冷?”

容落雲彷彿只會點頭,點完卻不扯被子,也不拽衣裳,顫抖著揪住他的衣袖。他俯下身去,攬背託頸把人抱住,擁著,暖著,試圖哄對方入睡。

許久過去,容落雲竟沙啞地問:“畫裱好了嗎?”

霍臨風一怔:“嗯,就掛在我們的房裡。”

容落雲腦中混沌一片,但明白此刻是夢,他這些天一直夢見對方,醒不過來一般。“也好……”他費力地說,“用畫來替代我罷。”

霍臨風抱得緊些:“不行,什麼也替代不了。”

而容落雲囁嚅道:“以後,你就像現在這樣,來夢裡見見我……就好。”

夢裡沒有旁的,沒有恩仇,也沒有殺孽。

只有他們兩個,可以當做什麼都未曾發生。

他閉上眼:“我覺得這樣……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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