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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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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山裡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冷,月光灑下,整座城堡都罩上一層銀輝。躺在硬板床上的艾達縮成了一團,這一個月她不但適應了山裡的生活,同時又重新適應了令人難受的硬板床。

壁爐裡的火焰有些微弱,艾達將自己的手伸出溫暖的被窩,衝著壁爐的方向打了一個響指。在魔力的作用下,火焰在餘燼中重生,房間內的溫度重新升高。

白天的時候,只有兩個人的城堡又迎來了一位客人,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鳳凰不能算作人。鳳凰福克斯在陽光正好的時候造訪了城堡,帶來了鄧布利多的訊息:他將會在第二天來接艾達返回霍格沃茨。

接到訊息後的艾達很高興,她在這裡已經住了一個月了,她終於可以回家了。

在紐蒙加德的這一個月,艾達對於迷茫的人生有了更清晰的規劃,人也變得更加自信了。這是她的收穫,也是鄧布利多樂於見到的。

他帶艾達來這裡拜訪危險的格林德沃,就是希望艾達可以找到人生的方向,認清自己的價值。

因為之前的疏忽,鄧布利多和艾達之間的關係產生了裂痕,現階段他已經無法繼續引導艾達了,他的行為、他講過的話,都會被當成別有用意。

想要消弭兩人的間隙,重新回到之前的關係,這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在霍格沃茨,能夠代替鄧布利多教導艾達的人只有變形術教授米勒娃·麥格,可麥格顯然不是個合適的人選。

麥格可以教導艾達變形術,可以用自己的正直給艾達樹立一個正面的榜樣,但是她卻無法給予艾達更多。艾達將會達到的高度是麥格一輩子沒有觸碰過的,這條路上佈滿了荊棘與岔路,這些經驗是麥格不具備的,她無法有效地引導艾達。

原本鄧布利多才是最合適的那個人,可是從班尼迪克·福利開始,伏地魔的陰雲再次籠罩在霍格沃茨的上空。

時間變得緊迫,原本可以用時間彌補的裂痕,在此刻也被放大了。

鄧布利多預感到今年的奇洛只是一個小插曲,在魔法石之後,還會有更大的陰謀圍繞在哈利和伏地魔身上,自己需要將更多的精神放在哈利和伏地魔身上,他無法給予艾達更多的關心和引導,因為哈利才是優先順序更高的那個。

在尖叫棚屋的那個上午,鄧布利多想了很多,也想到了可以代替自己的人選,蓋勒特·格林德沃。這是一個風險很高的選擇,鄧布利多很猶豫,他想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格蘭芬多內訌的發生,促使鄧布利多結束了自己的觀察,提前做出帶艾達去見格林德沃的決斷。

事情的誘因是哈利,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卻是無辜的艾達,這場內訌的所有人都有錯,所有人都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在處罰艾達這件事上,鄧布利多再一次猶豫了,這種情況即使在他漫長的人生中也很少見。

如果不處罰艾達,是對其他學生不公平,這種不公平會埋下仇恨的種子。處罰艾達固然公平了,卻會在艾達的心上繼續插刀,讓艾達和自己、和哈利離心離德,這同樣是鄧布利多不想看到的。

因為這件棘手的事情發生,鄧布利多只好拿起被自己暫時擱置的那個選項,於是鄧布利多帶著艾達來到紐蒙加德,去見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他。

讓鄧布利多做出這個決定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衝突中,原本不管不顧的艾達在面對麥格教授的時候,選擇垂下自己的魔杖。

兵行險著,但鄧布利多選擇相信格林德沃,也選擇相信艾達。

空蕩蕩的紐蒙加德,堡壘中的兩個人在這個夜晚都沒有入睡。住在頂層的格林德沃發現自己對這個不速之客居然有了一些不捨,自己果然是老了,變得脆弱了。

第二天早上,坐在長桌兩端的格林德沃和艾達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默。第一次打破兩人之間沉默的是格林德沃,而這一次打破沉默的卻是艾達。

“我昨天又換了一些食物回來,應該可以再吃上幾天,如果之後你有需要的話……”

“沒有這個必要。”低頭切著燻肉的格林德沃說道。

“可可粉還有茶包之類的,我都放在了廚房,如果你想喝的話……”艾達用手指著廚房,繼續說道。

“同樣沒有這個必要。”

艾達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她說道:“格林德沃!”

“孤兒院和霍格沃茨沒有教會你什麼是禮儀,什麼是優雅嗎?”

這種無視和漠然的態度,讓艾達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麼多餘。艾達沒有繼續吃她的早餐,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再理會初代黑魔王。

格林德沃自顧自地吃著早餐,就連艾達氣憤地離開,都沒有打擾到他用餐的心情,或許他本就沒什麼用餐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換上天藍色長袍的艾達拎著手包重新回到了樓下,和她來的那天一樣。

“你就真的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艾達問道,“今天之後,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反正都見不到了,就更沒必要說什麼了。”格林德沃抬起頭,他的說話聲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還是說,你對你生命中的每個過客都有感情,那你還真是感情豐富。”

已經重新拿起麵包準備繼續吃早餐的艾達,聽到這話以後又把麵包放下了,這早餐是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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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不喜歡離別,卻又不得不面對離別,她本想沖淡一下離別的愁緒,卻發現格林德沃的方式明顯更加高明。因為現在艾達生了一肚子的氣,已經想不起離別這回事了,她現在巴不得馬上離開這座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城堡。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這份沉默直到一聲鳳凰的鳴叫才被打破,紐蒙加德入口處的魔法也被人解開。

站起身的艾達向外走去,格林德沃坐在高背椅上看著艾達的背影,依舊沒有說話。

走了幾步之後,艾達停了下來,她背對著格林德沃說道:“再見。還有,千萬別死得那麼快,我會按照我的想法去生活,或許也會改變這個世界,你要好好活著,不然你就看不到了。”

平臺上的鄧布利多看著走出來的艾達,他說道:“我還以為需要再等上一會兒,你才能出來的。”

“你進去道個別,就知道我為什麼出來的這麼快了。”艾達說道,她回頭望著城堡入口處的刻字,在紐蒙加德的這段日子,艾達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必了,我們回去吧。”鄧布利多笑著說說道,“我很高興看到你的成長與蛻變,艾達。”

艾達用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方,逆著光去看身旁的鄧布利多,他對這座城堡,對城堡裡的那個人,都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只是看著入口,眼神和他照厄里斯魔鏡時一樣。

“走吧,兩位韋斯萊先生很想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兩個把米勒娃的辦公室當作了公共休息室。”鄧布利多說道,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呼喚著在天空盤旋的鳳凰福克斯。

一道火光閃過,鄧布利多和艾達消失在了城堡前的平臺上。

城堡內,格林德沃一直坐在那兒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直到又一聲嘹亮的鳳凰啼鳴之後,格林德沃才站起身,緩緩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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