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負十五章 瞳
紅色而詭異的霧漂浮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紅色的月光照在街上的每一個角落，一個手持黑劍的青年就站在大街之上，一種奇妙的感覺正充斥在他心裡的每一個角落。
這只是一種內心的感覺，驍現在渾身上下差不多已經沒有了痛覺，殘留著的一絲神智可以察覺到心底的那股不自然的暴戾之氣已經散去，透過眼睛看到的一切都變得格外的清晰。看來那種天賦，在自己身上已經徹底的覺醒了，而且抑制住了紅霧的力量，也正因為自己如此躲過了被魔化的危險，少年心裡的一塊沉重的石頭終於落下。
魯修現在是五里霧中，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先前自己明明在森林中趕著夜路，突然之間眼前間黑光一閃，便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之後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
這時，魯修看到那個拿著黑劍的人轉身看向自己，他表情似乎很驚訝。
“好痛！”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人有些無語，表情似乎很的痛苦，用力甩了甩腦袋，再次開口道：“喲！好久不見！”
“我們…認識麼？”被眼前這個人血人打招呼，魯修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勸你還是躲遠點好，等我解決掉他們再說。”
驍說完便不再理他，因為那些魔人又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看來他們還打算圍攻自己，從這裡能看出，他們還真是一群記仇的人。
果然，人群再次衝了過來，攻勢好像比之前更兇猛了。
再一次的，以一敵百的碰撞開始了！
驍此時並不慌張，雖然他受傷不輕，但是在使用這種天賦的情況下，好像對身體有一點興奮劑之類的作用，現在行動已經不成問題，用手中的黑劍招架那些人。自從成功召喚了黑劍之後，少年感覺劍與自己的聯絡變得親密了起來，使用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彷彿劍刃更加鋒利了！
“好慢。”
驍現在完全能在自保的情況下進行戰鬥，敵人的每一個動作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比之前得心應手了不知多少倍，此時雖是在身受重傷的狀態下，那些實力恐怖的魔人一時間竟然不能近他的身！
這個時候驍才發現，這些人所用的武器，刀槍棍棒，戟斧鉤鞭，各有不同，而且他們竟然都能夠將手中的武器熟練的使用，宛如一個個深諳其道的高手，也不知道這些哥稀奇古怪的兵器是藏在哪的。
魯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難道自己還真和那個人認識？那些魔人任何一個站出來都能輕鬆打敗自己，他竟然能同時面對這麼多高手而不落下風！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了？
這種級別戰鬥已經不是他能插手的了，只得後退了幾步，觀察著戰況。
少年的眼睛裡有一種異樣的神采，雖然他認為自己能夠戰而勝之，但那是在不受傷的情況下，現在大量的血正在流失，導致身體的機能開始下降。
再這樣下去，還是會被拖死的！
驍心中想著，感覺揮劍的時候風的阻力好大，要是風能都不給我阻力，那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夠讓風幫助我，給予我動力…
不知是錯覺還是現實，身上受到的阻力開始消失，空氣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流動，讓驍輕鬆了不少！
驍又感覺身體好重，如果大地不把重力施加在自己身上該有多好…
腳下的土地好像是聽到了少年的心聲，驍感覺重力竟然消失了，身體變得輕盈了起來！
黑劍在毫無重力與阻力的情況下盡情的揮舞，一時之間，驍就好像是一尊血紅的戰神一般在人群中廝殺，每一次黑劍的揮動都會帶起美麗的鮮血飛濺！
這一場景…血腥而豔麗！
“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發生這種奇妙的現象驍心裡卻並不怎麼驚奇，反而感覺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實在是過於超出他的認知範疇，還是不由得發出了疑問。
既如此，索性縱身一跳，雖說早有準備，但是這一跳足足蹦了有十丈之高，著實另驍嚇了一跳…他是真正的擺脫了地心引力，也暫時避過了魔人的風頭浪尖。
“風助我勢，【劍氣-亂】！”
驍在空中穩住了身形，他緋紅的雙眸中不帶任何的感情，將黑劍往身前一橫，隱隱可以看見劍身之上發出了淡淡的綠光，可見的風力在上面猶如絲線一般的緩緩流動，轉眼間，黑劍往下揮出了道道狂亂的斬擊，劍影紛飛，化為無數的劍雨迅猛的傾瀉而下，落入下方的人群之中，頓時間慘叫聲四起，碎石飛濺，揚起一片濃濃的灰塵。
飄身落地之後，直勾勾的看著這自己造成的景觀，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待到煙塵散去，眼前的景象確實令驍的身體猛然一震，那一百來號人依然宛如魔鬼般矗立在那裡，大部分人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而且他們的傷口都在迅速的癒合，剛才的斬擊居然沒有打倒一個人，幾乎所有的攻擊都被擋了下來！
“哼哼…呵呵…哈哈…”少年並沒有沮喪，反而有一些驚喜。
驍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黑劍杵在地上支撐自己的身體，邪惡的笑了起來，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要是這麼簡單就打敗了對方，他反而不滿意。
“啪啪啪！”
就在這時，突然幾聲槍響，是魯修向人群中開了機槍。他對著驍大喊道：“快過來！我揹著你逃跑，你看起來快要死了！”
驍轉身，想了想，用紅色的瞳盯著他：“我們躲到沒人的角落裡去！”
“知道了！上來！”魯修一把將驍背在身後，看準了一個方向，飛速的奔跑了起來。
讓魯修奇怪的是，背後的人好像完全沒有重量似的，像是揹著一個幽靈一樣！嚇了一跳，這讓魯修心裡十分的不舒服，但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身後傳來了驍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快不行了？”
“廢話！也不看看你身上的傷有多重！我的眼力不會有錯，你一定是靠著某些東西硬撐著，等到你把那些人都殺了，你自己的血也會基本上流乾的！”
過了一會，魯修發現後面沒聲了，眼睛一瞟原來他是暈過去了，必須快點找的地方給他治療，要不然他就真沒命了！
就在驍眼睛合上的那一刻，魯修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的壓力，嚇得他一踉蹌，幸好他底子厚，要不還真會摔一跤，這樣背累是累了點，但總算是覺得背這一個人了，而不是揹著一個幽靈，他願意選擇前者，這樣至少對心臟好。
無論魯修如何奔跑，後面的魔人都是緊緊的跟在後面，於是魯修一咬牙，只聽見一聲爆破之聲從他腳下響起，便突然間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不一會兒，便是將魔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這是一種怎樣的經歷？到了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見識到了一場慘烈的戰鬥，揹著一個戰鬥的罪魁禍首，而且還沒有絲毫的重量，一切彷彿身在夢中一般，希望趕快醒來…
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房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一道爆破的聲音響起，魯修揹著驍衝了進來。
放下驍喘著粗氣，顯然累得不輕，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居然用技能飛爆腳逃命…”
幫驍處理好了傷口，包紮好以後，魯修反而更加擔心了。“流血太多，身上的傷勢太重，能不能撐過今晚還不知道…”
不過擔心也是無濟於事，魯修把能做的都做了，自己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魯修在身心疲憊下，靠在牆角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
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卻是發現驍已經不在房裡了，而昨晚這裡的那種紅色的霧也已經消失了。
這時，魯修看到驍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卻很蒼白，顯然很虛弱，那把黑劍卻不知到哪去了，心想，可能被他藏起來了吧…驍的眼睛也變回了橙色，若是他的雙眸一直是那種顏色的話，魯修和他說話都是有一種仰望的感覺。
“我說，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大清早就到處亂跑，不怕有招惹一群人？”
驍深呼吸了兩口，顯然走幾步路就很是浪費體力，說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請，看來我所猜想的果然沒錯。”
“什麼事情？”魯修不滿道：“看來我想你得向我解釋些什麼了，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鬼地方，一定和你脫不了干係！”
驍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說：“這裡的人只要一次被魔化就永遠的不能出去，每當到了晚上，也有可能是一個週期，紅霧出現的時候人們就會相互殘殺起來…這也是為什麼每天進入這裡的人數量多，但是人口少的原因了…”
魯修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他們原來都是正常人，那這裡的人豈不是很可憐？”
驍瞥了一眼魯修：“我告訴你，到了這裡的人都不值得可憐，況且我也從來不會為了同情這種無聊的感情而戰鬥！”
礙於驍的實力，魯修也沒敢多說什麼，而且，魯修本來就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如果不是伊莎貝爾的原因，他也不會主動找艾連的麻煩。
“那…你總得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血腥之城。”
兩人出了房門，一名男子便笑著迎面走了過來，問候了一下，又走開了。驍記得他，昨晚這個男人還追殺過他呢！但是現在又收留了他們，看來他了失去了昨天的記憶。
魯修看到外面的景象之後，感嘆道：“這，這還是昨天的街道麼？這熱鬧的街道，親切的居民，我們是不是又到了另一個世界了！”
驍翻了翻白眼：“這就是同一個地方！還有更奇怪的地方呢！你看那個人，昨晚我砍了他一劍，傷口直接從胸口蔓延到臉上，但是現在卻全部恢復了…呵呵，看來只要不死，魔化後的人還能免費贈送再生能力！”
魯修也從驚訝中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不止如此，昨晚街道上，牆壁上淋漓的血跡，現在都不見了！”
驍說道：“你認為是有人可以打掃過的吧？我看不像，那些血像是都被吸進地下去了！”
魯修大驚：“不會吧！那，那這整座城市都有問題了？這就是血腥之城？不行，我們得趕快離開！喂！你去哪？”魯修說著說著，驍已經走遠了。
“我去確認一些事情，以後還要在這留好些日子呢！”
“好些日子？！”
魯修現在真想上去把驍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只有他這種瘋子才會來這裡！看了看周圍的人，突然間覺得他們臉上的笑容好虛偽，心裡有些發慌，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不一會，驍再次來到了那間城東裁縫店，房子的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少年一把推開了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就像是進自己家一樣。
“有人在麼？有生意來了！”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女的，提著個籃子，正是昨天那個。
“不好意思，我爸爸生病了，今天不做生意。”她完全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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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表現的很惋惜：“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出去是要賣水果吧！真是個孝順的人呀！希望你的父親早點康復！”
女人展顏一笑：“謝謝你的關心。”
“哪裡哪裡，人本來就是應該互相關心的嘛！啊！你人這麼漂亮，一定會有福的，我祝福你們！”
魯修在旁邊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從驍嘴裡說出來的話麼？他在搞什麼？對一個不認識的人這麼關心，他是不是犯病了？
那女的又說：“這位小哥，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你最好去看大夫…”
魯修想笑，這女的說話還挺委婉，驍現在被自己用紗布裹得跟個粽子一樣，這還叫氣色不太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遇到木乃伊了呢！
驍嘴裡說著話，心裡卻是在想別的事。
這女的說的話不像是假的，看來她的本性如此，王凱攤上這麼個女人也不錯，而且從其他居民身上看出，來到這以後的人好像都變得很善良。
那她是因為什麼而將昨天的事情給忘了呢？而且城鎮還變回了和昨天一模一樣，這個女人又要像昨天一樣出去買水果，天天買水果他們家又不是開水果店的，而且按照她出門的這個時間，到達市集的時候，正好是自己昨天碰到她的時候。
難道是…這裡的時間在迴圈？
“是呀，我和我大舅子是才來到這裡的人，因為生了重病，所以才會這個樣子。”驍說。
魯修不滿道：“誰是你大舅子！”
那女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吧，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先在我這裡住下，等你們找到了住處以後再搬走，你看行嗎？”
驍把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說話間，前腳卻的已經邁進了屋子。
魯修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驍的做法一定有什麼原因，於是也不多說話。
那女的看到驍雖然嘴上客氣，行為上卻一點也不拘束，笑了笑，跟了進去。
進了屋以後，那老者依然坐在那張椅子上，像是個四肢癱瘓的重病之人，屋內的擺設也和昨天一模一樣，那些打鬥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了。
三人坐起來聊了一會兒天，驍在那裡胡侃一通，把那女的唬的一愣一愣的，魯修知道，驍說的沒一句真話。
驍從談話中得知，這個女人的名字叫路易斯，在來這之前是一個山賊，和她老爹在外面被官兵給剿了，走投無路所以來了這裡，看來她以前也沒少敢壞事。
說話間，那女的偷偷的把一張紙條遞給了驍，然後向他媚笑了一下。
驍一愣，心想，我說王凱哪來這麼好的運氣呢，原來這女的是逮著誰就向誰暗送秋波呀！
想和她開開玩笑，卻又想到他是老王的女人，心想著也就算了。
正待說話，不料這時門突然間被開啟了，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正是王凱！他看到了屋內的驍，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驍小哥，我就知道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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