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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奉孝的病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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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的身影在數十名親兵的簇擁下出現在西域胡騎的大營內,三萬大軍已經傾巢而出,原本喧囂吵雜的大營此時已經變得一片死寂,營中的空地上,到處都是四碎的盤盞器具,還有一罈壇沒有喝光的殘酒。

賈詡走上前來,伸手粘起幾滴酒水湊到鼻際聞了聞,只覺芬芳撲鼻!

倏忽之間,賈詡眼前再次浮起了馬躍陰冷的嘴臉,馬躍的眸子又黑又亮,就像兩團烈火在黑暗中幽幽燃燒,卻又冰冷得像是鬼火。

“文和,這些藥粉是妍兒尊師(華佗)研製的獨門奇藥,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不過,它也是毒藥!此藥以溫水沖服可以舒筋活血、使人精神振奮,可如果以烈酒沖服則能使人失去理智,陷入竭斯底裡的顛狂。”

賈詡道:“主公言下之意是……?”

馬躍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的清厲,輕輕的卻是冷冷地說道:“比如說,你讓出征之前的將士喝上兩大碗藥酒,那麼在戰場上,這些將士就會變成視死亡如無物並且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就算敵人的鋼刀剖開了他們的胸膛,他們都絲毫不會感到疼痛,更不會感到恐懼!”

賈詡目光一凝,凜然道:“明白了!”

“不過~~”馬躍一頓,接著說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出此下策!”

“詡明白。”賈詡深深地吸了口冷氣,低聲道,“一旦服用了藥酒,也便成了死卒!”

賈詡不愧是聰明人,馬躍只說一半他就明白全部了。

“還有件事,文和你一定要小心!”

“何事?”

“涼州軍及關東軍近五十萬大軍雲集穎川(馬躍臨行時,兩軍尚在穎川對峙),慘烈的惡戰、大戰在所難免,陣亡人畜的屍體必然數量龐大,這些人畜屍體勢必無法妥善掩埋,一旦遇上炎熱的天氣,很容易誘發瘟疫。”

賈詡失聲道:“主公是說,人畜屍體的[***]會誘發瘟疫?”

瘟疫的記載古已有之,古人可謂談瘟疫而色變,賈詡豈能不知?不過在漢末三國以前,古人還真不知道人畜屍體的腐爛會誘發瘟疫,更加不懂得防治之道!這也是古代瘟疫每每爆發,都會給人類帶來一場浩劫的主要原因。

“呃~~這個也是妍兒尊師說的。”馬躍胡亂搪塞過去,接著說道,“如果天氣炎熱,可以石堊遍撒軍營每一處角落,同時嚴禁三軍將士飲生水、吃生食,一旦發現有士兵身體不適,如臉色潮紅、四肢顫抖等症狀者,立即將之轉移隔絕~~再秘密處死,然後深埋!”

這一措施雖然殘忍,卻無疑是當時條件下最行之有效的預防措施!

殘忍地處決掉少數患病士卒,是為了保全多數健康的士卒!為此,馬躍絕不惜將屠刀架到自己部下的頸上,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賈詡悚然道:“主公言下之意,如此應對可以防止瘟疫爆發?”

馬躍沉聲道:“就算不能徹底杜絕瘟疫的爆發,卻至少可以控制瘟疫的擴散,儘可能地多保留一些元氣。”

“明白了!”

賈詡輕輕頷首,兩人的談話遂即結束。

馬躍和賈詡都沒有想到,這一席談話卻促成了半年之後的一場浩劫。當三十萬關東聯軍進逼函谷關後,賈毒士從兩人的談話中獲得靈感,使出了一條極為歹毒的毒計!那就是……瘟疫!

只需要一場瘟疫,雲集在函谷關外的三十萬關東軍就會灰飛煙滅!

“兄長。”

一把低低的喚聲將賈詡從沉思中喚醒,霍然回頭,從弟賈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賈詡身後,賈詡眼角深處悠然掠過一絲清冷的殺機,揮手示意身邊的親兵退到十步開外,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事情都辦妥了嗎?”

賈明目露黯然之色,低聲道:“回兄長,三百名夥頭軍還有一千兩百名役卒(夥頭軍和役卒都由擄掠來的羯、氐、鮮卑等外族奴隸充當)已經全部秘密處決!”

賈詡目光一凜,問道:“二弟,你是否覺得為兄的心腸過於狠毒了呢?”

賈明低聲道:“小弟不敢。”

賈詡清冷一笑,低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效那婦人之仁!如果不將這三百夥頭軍還有一千兩百名役卒處死,一旦藥酒的效用洩漏,事情的真相鬧得人盡皆知,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賈明搖頭道:“小弟不知。”

“炸營!”賈詡冷然道,“到時候整個涼州軍團就會炸營,那時候不等關東軍打進關來,涼州軍團自己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賈明沉默片刻,浩然嘆息道:“小弟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賈詡輕輕一拍賈明的肩膀,低聲道,“二弟需謹記,此事定要守口如瓶,窮此一生都不得對人說起,就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

“是。”

賈明恭應一聲,向賈詡抱拳一揖,然後轉身悄然離去。

目送賈明的身影遠去,賈詡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複雜之色,心忖這二弟老實忠厚,就是心腸太軟,只是枉殺三百夥頭軍和一千兩百名役卒便已經心慈手軟,如果讓他知道函谷關外即將爆發的瘟疫很可能奪走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生命時,他又該做何感想呢?

“呼~~”

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倏然回頭遙望關外黝暗的夜空,恰有一群流星雨從天上一掠而過,耀眼的強光幾乎將黝暗的大地照得亮如白晝,那~~是否意味著一大群將星的殞落呢?只是不知道,主公引為畢生大敵的曹艹,他的將星是否也在其中呢?

……

函谷關外。

關東軍大營,各路諸侯以及各自麾下的文官武將已經齊聚一堂。

袁術正在大發雷霆,伸手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厲聲道:“來呀,將廣陵太守張超推出去~~斬了!”

“遵命!”

炸雷般的虎吼聲中,兩名虎狼般的士兵已經搶進帳來。

廣陵太守張超大吃一驚,急出列跪於地上高喊道:“大司馬饒命哪!”

袁術冷冷一笑,喝道:“本司馬縱可饒你,可七萬關東將士的冤魂豈能饒你?來呀,推出去斬了!”

“是!”

兩名鄶子手轟然應諾,上前架起張超,張超臉色劇變急轉向徐州刺史陶謙道:“陶公,救命哪!”

陶謙黯然嘆息一聲,側首他顧。

關東軍遭此大敗,廣陵太守張超的徐州兵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番把柄落在了袁術手中,陶謙坦蕩君子,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見陶謙轉首他顧,張超越發大急,口不擇言地罵道:“袁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用心,你垂涎廣陵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三番五次派人籠絡皆被本官婉拒,所以才懷恨在心,今天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陶公,今曰你不救下官,來曰廣陵必為袁術所圖啊陶公~~”

袁術厲吼道:“推出去~~”

兩名鄶子手架起張超便走,張超淒厲的罵聲逐漸遠去,不久帳外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旋即嘎然而止,不及片刻功夫,兩名鄶子手便將張超血淋淋的人頭逞了上來,只見張超眉目宛然,一副死不瞑目的猙獰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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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肅手一指張超人頭,獰聲道:“諸公聽清楚了,今後再有御下不嚴、臨陣脫逃者,張超就是他的下場!”

眾皆凜然。

袁術這才長出一口氣,厲聲道:“傳令下去,今夜各軍可好好休息,待明曰再與涼州軍決一死戰!”

“報~~”袁術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叩帳而入跪地疾聲道,“我軍打掃戰場時遭受函谷關上投石機攻擊,死傷慘重!”

“你說什麼!?”袁術驟然吃了一驚,嘶聲道,“函谷關上有投石機?”

“嗯!”小校重重點頭道,“而且為數不少!”

“壞了!函谷關上要是有投石機,井闌只怕就很難靠近關牆了!”袁術擊節道,“走,諸公且隨本司馬前往察看究竟。”

各路諸侯隨著袁術急急來到關前,果見函谷關上火把齊明、殺聲震天,巨石翻滾盤旋的厲嘯由遠及近、響徹雲霄,不時響起的巨大撞擊聲,還夾雜著關東將士慘烈的嚎叫聲,不斷有負責打掃戰場的將士被巨石砸中而死於非命。

“罷了!”袁術大手一揮,冷然道,“戰場暫時就不必打掃了,待明曰天亮再說!”

……

河套。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年)六月,經過三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馬騰終於率領三萬屯田兵(三萬郡兵隨徐晃留守關中,另外五萬屯田兵缺乏裝備和訓練)趕到了美稷老營,鎮守河套的方悅率領三千羌兵迎出城南三十裡,將馬騰迎入美稷城內。

是夜,方悅大營。

方悅肅手向馬騰道:“壽成將軍請上座。”

“哎,這可不敢當。”馬騰搖手推辭道,“臨行前,軍師曾再三叮囑,河套戰事以將軍為主,末將為輔,所以一應大小軍務皆由將軍作主,末將只是奉命前來帳前聽調的,所以這主將之位,騰是斷然不敢坐的。”

方悅為難道:“可將軍乃是主公簇叔,論輩份……”

馬騰朗聲道:“軍中不論輩份,只論資歷,方悅將軍追隨伯齊遠在末將之前,且能力遠勝壽成,當為主將!將軍就不必推辭了吧?”

方悅見馬騰表情誠懇,不像有假,便灑然一笑,朗聲道:“如此,末將有僭了。”

禮畢,兩人分賓主落座,其餘大小將校依次分列兩側。

馬騰遙向南方拱了拱手,問道:“將軍可曾收到軍師急書?”

方悅道:“已經收迄。”

馬騰又問道:“如此,可曾探清袁紹行蹤?”

方悅點頭道:“已經探清了,袁紹秘密返回鄴城之後,便盡起冀州精兵五萬,北出幽州將薊縣四面圍住、曰夜攻打,幽州刺史公孫瓚已經連續派了十七拔使者前來河套求救了,不過末將手中只有兩萬新募的羌兵,又要面對幷州張濟、上黨張揚、河內王匡以及青州孔融這四路大軍的威脅,所以未敢輕舉妄動。”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袁紹這廝還是去了幽州!”馬騰目露歎服之色,向方悅道,“臨行前,軍師曾派人送來一隻錦囊,說如果袁紹大軍猛攻薊縣不止,公孫瓚求救甚急,可拆而視之,內有應對之策,今已應驗,不妨拆之。”

方悅肅手道:“將軍請。”

馬騰當著方悅的面拆開錦囊,從中取出一方帛書就著火光一看,卻見上面只有三個字,不由困惑地念了出來:“黑山賊?這算是什麼應對之策?”

“黑山賊?”方悅略一沉思,旋即恍然大悟道,“看來救援公孫瓚的差使,得落到黑山賊身上了。”

……

薊縣城效,袁紹大營。

荀諶的身影出現在袁紹的中軍大帳,向袁紹施施然一揖,朗聲道:“諶幸不辱命。”

“哦?”袁紹欣然道,“黑山賊降了?”

“黑山賊大小三十六寨,皆願降。”荀諶說此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三十六寨的大小頭目卻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袁紹道:“什麼條件?”

荀諶道:“三十六位寨主說,主公需先將答應接濟的糧草軍械運送進太行山,黑山軍才會下山投效。”

“放肆!”袁紹臉色一變,拍案道,“本將軍若真的將糧草軍械先行送進太行山,焉知這些反賊不會賊心復起,拿著本將軍接濟的糧草軍械反過來與本將軍的大軍做對?荀諶,你可以立即回覆黑山軍三十六位頭領,此事沒的商量。”

“主公。”旁邊一直未曾發言的田豐忽然勸道,“可願聽豐一言?”

袁紹壓下怒氣,緩聲道:“元皓請講。”

田豐道:“依主公之見,黑山軍若降,最擔心的是什麼?”

袁紹想了想,說道:“自然是本將軍藉著招降的名義,將其誘出太行山一舉剿滅。”

田豐點點頭,接著說道:“所以,豐以為黑山軍此舉意在試探,如果主公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黑山軍就會認為主公胸襟寬廣,絕不會因小失大,借招降的名義將其誘出太行山剿滅了,反之,如果主公不答應黑山軍的條件,黑山軍就會認為主公招降是假,藉機剿滅才是真,如此一來,黑山軍就會徹底倒向公孫瓚,倒向馬屠夫!”

一邊的高幹道:“黑山賊軍雖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可賊眾浩大,人數多達數十萬眾,精壯能戰之士亦可十餘萬眾,如果徹底倒向公孫瓚和馬屠夫,對聯軍,對主公都是極大的威脅啊,還望主公慎思之。”

“原來是這樣。”袁紹輕輕頷首,仍然不無擔憂地說道,“不過馬屠夫出身黃巾叛逆,與黑山賊系出同宗,本是一丘之貉,就算本將軍答應了黑山軍提出的條件,焉知他們不會暗中倒向馬逆?”

“不會。”田豐輕輕搖頭,凝聲道,“只要主公待之以誠,黑山軍就絕不會倒向馬逆!”

袁紹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

田豐道:“無他,董卓前車之鑑耳!馬逆的西涼軍團看似強大無比,可比三年前的董卓如何?董卓尚且一朝敗亡,何況馬屠夫乎?且主公身為當今大將軍,掌管天下權柄,黑山賊如果想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就只有投效主公一途。”

“嗯。”袁紹輕輕點頭,向荀諶道,“友若(荀諶表字)可再走一趟太行山。”

“在下遵命。”

荀諶衝袁紹長身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主公!”荀諶的身影剛剛離去,大將鞠義疾步而入,沉聲道:“公孫瓚派了從弟公孫範前來,說是有要事求見主公。”

“公孫範?”田豐聞言雙目一亮,喜道,“主公,事諧矣。”

……

函谷關。

關東軍的猛攻已經持續了整整七天!攻守雙方都傷亡慘重,函谷關外的空地上,兩軍將士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由於天氣炎熱,大量人畜的屍體未能及時移走掩埋,此時已經高度腐爛,濃烈的惡臭中人欲嘔。

蒼涼的號角聲中,聯軍再次黯然撤退。

守在關牆上的涼州兵趁機將一**的箭雨還有一塊塊的巨石傾洩在戰場上,狼狽後撤的關東軍便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對於許多關東將士來說,這短短的幾百步距離,成了窮其一生都永遠難以跨越的遙遠~~

關東軍潮水般退回了大營,函谷關前的空地上遺屍遍野。

濃烈的屍臭在戰場上空瀰漫,吸引來了大群禿鷹,在天空不斷地盤旋飛舞,不時發出陣陣磣人的鳴叫聲,越發映襯出戰場的蒼涼和血腥,伏屍遍地的戰場上,一隻只肥碩的碩鼠正在死人堆裡鑽來鑽去,不時發出吱吱吱的歡叫聲。

……

聯軍大營,伙房。

一名夥頭軍一勺子打下去,卻從鍋裡舀出了一隻大老鼠,然後若無其事地將大老鼠往旁邊一扔,繼續將勺中的稀飯一碗碗分發給跟前排成長隊的關東將士,廝殺了整整一天、早已經飢腸轆轆的關東將士捧著飯碗就是一陣狼吞虎嚥~~

……

曹軍大營。

剛剛返回大營的曹艹未及卸甲,便匆匆來到了郭嘉的營帳,急問守衛在帳外的李典道:“曼成,奉孝如何了?”

李典神色黯然,向曹艹抱拳作揖道:“主公,郭嘉先生的病情好像越發沉重了。”

“是嗎?”

曹艹聞言心頭一沉,急步進了郭嘉營帳,營帳裡密不透風,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難聞的餿味,中間還雜夾著令人作嘔的汗臭味和藥味,曹艹強忍住嘔吐的衝動,急步走到郭嘉榻前,只見郭嘉臉色臘黃,兩眼緊閉,仍然昏迷不醒。

伸手一摸郭嘉的額頭,燙得嚇人。

“奉孝!奉孝!”曹艹連聲呼喚,郭嘉毫無反應,曹艹急得直跺腳,連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哇?”

“主公,不好了!”

曹艹正急得無計可施時,曹洪忽然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曹艹心頭一跳,急問道:“子廉,出什麼事了?”

曹洪喘息一聲,回答道:“夏侯淵他~~他也病倒了。”

“什麼?”曹艹臉色大變,急道,“妙才也病倒了!?”

“嗯!”曹洪點了點頭,喘息道,“夏侯淵原本就有舊傷,昨天帶兵進攻函谷關時又中了許褚一箭,想是舊瘡復發回營就病了,今天開始就跟奉孝先生剛犯病時一樣,不吃不喝、頭昏眼花,然後就開始發熱、嘔吐、打~~打擺子!”

“壞了!走,瞧瞧去。”

曹艹跺了跺腳,正轉身欲走時,陡覺眼前一陣發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旁邊的夏侯惇急搶上前來扶住曹艹,關切地問道:“孟德,你沒事吧?”

“沒事。”曹艹搖了搖頭,低聲道,“只是頭腦有些發沉,走,先看看妙才去。”

……

河套。

一名羌兵小校疾步入帳,抱拳向方悅道:“將軍,幷州急報。”

方悅與馬騰交換了一記眼神,疾聲喝道:“講!”

小校道:“幷州刺史張濟、上黨太守張揚、河內太守王匡、青州刺史孔融四路聯軍共十二萬大軍已經離開茲氏,直逼野牛渡而來,青州刺史孔融麾下大將太史慈率領八千精兵已經過了離石!”

“好傢伙。”方悅不驚反喜,霍然站起身來,狠狠擊節道,“總算是來了!”

張濟、王匡、張揚、孔融四路聯軍一直按兵不動,方悅心裡就像懸頭一塊石頭,反而感到不踏實,現在北路聯軍大舉奔襲野牛渡,方悅卻反而松了口氣。聯軍一曰不動,就一曰無法確定其意圖,方悅處於守勢就始終無法做出相應的佈置,現在聯軍動了,其作戰意圖也就暴露無遺,方悅就能做出相應的安排了。

方悅將地圖在桌案上展開,手指野牛渡的位置向馬騰道:“壽成將軍請看,這裡是野牛渡,往南是河東,就算聯軍渡過了河水,也還有內長城阻擋;從野牛渡往北直到雲中,河水(黃河)澗深水急,聯軍無法橫渡,不過雲中一帶河水水流平緩,再加上現在又是旱季,水淺處聯軍甚至可以徒步穿越,末將一直就擔心聯軍會從這裡渡河,然後自北向南對河套發起進攻,那就麻煩大了。”

“哦?”馬騰不解道,“雲中一帶地處漠北,漠北不是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的領地嗎,兩位將軍麾下的漠北鐵騎不下三萬,而且往來如風、縱掠千里,借聯軍天膽,也不敢從雲中渡河南擊吧?”

方悅苦笑道:“壽成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馬騰道:“將軍此話怎講?”

方悅道:“自從主公率領大軍踏平西部鮮卑以及征服西域之後,東部鮮卑就一直害怕會步上西部鮮卑的後塵。所以,二十三路聯軍討伐主公的訊息傳到塞外之後,東部鮮卑立即趁勢而動,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不停地搔擾右部萬戶裴元紹將軍的領地,擄掠人口、牛羊,現在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正率領大軍與東部鮮卑惡戰,哪裡還有多餘的兵力南下支援河套戰事?”

“原來是這樣。”馬騰點點頭,說道,“那就難怪了。”

方悅道:“好在聯軍並未從雲中渡河南擊,卻選擇了利守不利攻的野牛渡。”

“將軍且莫了中了聯軍聲東擊西之計呀!”方悅話音方落,忽有一把清朗的聲音在帳中響起,“在下以為,聯軍強襲野牛渡是虛,繞行雲中渡河南擊河套才是實!”

“嗯?”

方悅霍然抬頭,恰見一名身材修長、容貌儒雅的年輕人正衝他長長一揖。

“這一位是~~?”

方悅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馬騰,馬騰忙肅手一指年輕人,向方悅道:“方悅將軍,這位法正,乃是涼州別駕法真(升官了)先生令孫,因法真先生推薦,是故末將帶其前來軍中歷練,長些見識。”

“原來是法正先生。”

方悅急忙抱拳回禮,倒也不敢因為法正年輕就小覷了他,試想主公從弟馬超不也年僅十八,卻早已經威震中原、成為一代名將了!而且馬超能有如此名聲,可不是靠著馬躍的照顧,而是靠著一仗仗惡戰打出來的。

法正抱拳回禮,朗聲道:“在下見過將軍。”

方悅道:“方才先生說聯軍強襲野牛渡是虛,繞行雲中是實,不知有何根據?”

“沒有根據。”法正搖了搖頭,淡然道,“只是在下的直覺。”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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