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鐘，張昊一行人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了珠城，年會地點選在了一座高檔酒店裡，現場安全等級很高，附近幾條街道都被警察封鎖了起來。
經過三輪安檢，然後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姐弟三人終於來到了大禮堂。
進入會場後，三人還沒來得及找到各自的座位，就被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員，直接請進了隔壁的一間小休息室。
原來是珠城的陳市長有事相邀。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李州長居然也在，兩人正聊得火熱。
一進門，張嘉琪便衝李州長高聲喊道：“李叔…州長，您什麼時候到的？”
看的出來，兩人關係很親近。
“昨天上午就到了。”
李州長抬起頭來，笑著回答道。
張昊上前打了一個招呼：“李州長、陳市長，兩位上午好！好久不見了！”
張嘉怡緊跟著點頭問候了一句。
“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李州長看了一眼手錶，隨即向張嘉琪吩咐道：“小張，我們要借用張董一點時間，你和張總去外面隨便熘達熘達，今天來了不少商界名流，多認識一下沒壞處。”
“好，那我們先走了。”
張嘉琪當然不會拒絕。
看著二姐和三姐離開，張昊沒有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說二位，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早知道，我早點出發就好了……”
“張董，你前段時間不是幫老李出了一個主意嘛，讓他特別關注對岸的海上油井，你還有印象不？”
陳市長不等對方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有印象，怎麼了？”
張昊大為好奇。
陳奕霆頓時“埋怨”道：“這麼優質的專案，張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拿我當外人？我記得十月底，咱們還見過面，又不是沒有機會開口。”
兩個多月前，張昊陪著閩德市長來珠城跑煉油廠的專案，期間不僅認識了能源部的殷部長，最後還被對方薅了一把羊毛。
“咳，這真不怪我，我記得當時聯邦剛釋出徵兵令，形勢不算明朗，只是有個苗頭而已，我怎麼敢胡說八道？”
張昊無奈辯解道。
戰爭因素確實是他沒辦法預見的。
而且跟李州長比起來，兩人認識時間很短，關係確實沒有那麼緊密。
“唉，太可惜了，讓老李他們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我們這些後來者只能吃些殘羹剩飯，虧大發了。”
陳奕霆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張昊當即看向了李州長，滿臉意外道：“李州長，州里這麼快就下手了？”
要知道，這才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個月，而從本土坐船去對岸就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堪稱雷厲風行。
“哈哈，就憑張董你神運算元的名頭，我們想不急都不行。”
李州長笑得十分開心。
這一次，州里聯合了惠城和香城這兩個特區，一舉在墨西哥灣上圈了兩千多口高產油井，幾乎佔了十分之一的數量，簡直是滿載而歸。
而且記住是高產油井，不是那種小油井或者是臨枯竭的油井。
順便插嘴一句，海上採油不比陸地，需要鑽井平臺，前期投入大，加上聯邦缺錢，這才給了地方入場的機會。
張昊連忙追問道：“李州長，那些油田應該都是有主的，而且債權複雜，我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拿下來的？”
“很簡單，現在是緊急狀態，那些海上油井其實早就被上面接管了，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掏錢就行了。”
“花了不少錢吧？”
張昊不由得羨慕道。
說句實在話，即便把這些油井放到他面前，他也收購不了幾口，肯定很貴。
“總共2225口油井，花了這個數。”
李州長豎起來兩根手指頭。
張昊咽了咽唾沫，小心試探道：“是兩千億，還是兩萬億？”
“當前石油價格都快突破兩百五了，你覺得兩千億有可能嗎？”
李州長沒好氣道。
“大手筆啊！”
張昊此時只剩下驚歎了。
李州長擺擺手，謙虛道：“我們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都是從市場上融資的，為此欠了一屁股債，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清。”
現如今，不管是聯邦，還是各個地方，都是債臺高築，如果這次不是拿油田收益做抵押，根本融不到這麼多錢。
“那也很了不得了。”
張昊緊跟著附和了一句。
“張董，不說這個了，越說越來氣。”
陳奕霆咬牙切齒道。
大家都是老狐狸，他十分清楚在這件事上，州里為什麼要排斥他們珠城，雖然珠城名義上依然歸屬於粵州，但實際上兩者是平等關係。
某種意義上，珠城還要更勝一籌。
不過話說回來，作為聯邦首都，珠城之所以沒有急著獨立出來，大家同樣也都心知肚明。
珠城此舉，無外乎想以蛇吞象，實現超級首都的終極夢想，這也是聯邦為了鞏固中央集權，最迫切需求的。
張昊訕訕一笑，趕緊岔開話題：“陳市長，咱們言歸正傳，您一大早就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是不是有事……”
“對，我有事想聽聽你的意見。”陳奕霆點了點頭，隨即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張董，墨西哥灣那邊已經沒機會了，我們還有其它選擇嗎？”
“如果非要選的話，我覺得南美大區的委內瑞拉州，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試試。”
張昊沒有隱瞞，如實回答道。
二十年後，隨著原油產量的日益減少，委內瑞拉州將會掀起一場石油大開發熱潮，並一躍成為最大的原油產地。
“委內瑞拉？怎麼說？”
自從電動汽車取代燃油汽車後，石油價格暴跌不止，委內瑞拉這個石油儲量排名第一的普通州，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澹出了人們的視野。
“我這麼說，主要有三大原因。”
張昊頓了頓，先是掏出手機查了查相關資料，緊接著又梳理了一下夢境裡的記憶，最後娓娓道來：
“首先，委內瑞拉的石油儲量很豐富，潛力大，位居聯邦各大州之首，相當於整個中東地的一半，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次，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進行大規模開發，主要是石油品質差，開採成本高，但就目前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
最後，委內瑞拉緊靠加勒比海，加勒比海的北邊就是墨西哥灣，兩地之間相距不算遠，可以產生群聚效應，能夠極大地節省成本。”
陳奕霆則是有些猶豫：“聽說南美大區治安很差，委內瑞拉肯定也沒好到哪裡去，去那裡會不會有風險？”
“陳市長您放心，貴方可以先行開發馬拉開波湖，馬拉開波湖是盆地地形，易守難攻，而且有海峽通向大海，交通非常方便，非常適合搞開發。”
夢境裡的委內瑞拉開發熱潮，就是從馬拉開波湖開始的。
“馬拉開波湖？”
“對，馬拉開波湖別看不出名，它卻是南美大區最大的湖泊，面積約有1.5萬平方公裡，素有石油湖之稱。
整個湖區儲油量約有50億桶，巔峰時期有1.6萬口油井，日產原油200萬桶以上，足夠折騰幾十年了。”
張昊極力勸說道。
珠城雖然是堂堂聯邦首都，但充其量只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城市，跟惠城這些超一線城市沒法比，更比不了粵州。
說句誇張點的話。
一個馬拉開波湖足夠吃一輩子了。
還沒等陳奕霆作出反應，一旁的李州長有些坐不住了，200萬桶的日產量，幾乎是他們油井的三倍產量。
“張董，這個專案能不能交給我們粵州？珠城實力有限，他們吃不下、也沒能力接下這麼大的專案。”
“老李，你別太過分了，我現在就表態，馬拉開波湖非我們珠城莫屬。”
陳奕霆當仁不讓道。
李州長咧嘴一笑：“什麼你的我的，大家都是聯邦的一份子，國難當前，咱們應該拋棄成見，有勁往一塊使。”
“我呸，你還有臉說這句話，墨西哥灣的油田，你們問過我沒有？
等簽約了，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好傢伙，整個粵州二十個地級市，就缺了我們珠城，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陳奕霆忿忿不平道。
“老陳，消消火，你們是首都，背靠聯邦，資源多的是，再怎麼樣也不會缺石油的，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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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的定位是政治、科技和文化中心，採油這種髒活累活，還是讓我們來吧！不勞您費心了。”
李州長詭辯道。
陳奕霆頓時氣極反笑道：“別跟我東拉西扯的，那個馬什麼湖是無主之地，咱們還是各憑本事吧！”
“別，別衝動！”李州長趕緊阻止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咱們兩方如果相爭，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最後只會便宜了外人。”
事實上，北邊的閩州、浙州和申城，經濟實力強勁，都是不差錢的主，更重要的是，他們比任何人都迫切需要能源，一旦事情洩露，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哼，現在知道是自己人了，之前幹什麼去了？”陳奕霆鄙夷道。
“咳，老話說得好，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要不這樣吧，咱們把兩個專案合併在一起，大家一起參與進來。”
李州長主動提議道。
看對方的態度，不出血是不行了。
不管怎麼樣，大首都圈的一體化趨勢是無法逆轉的，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趁機交好一下對方。
說不定哪天，老陳就會成為他的頂頭上司，也算是提前投資了。
陳奕霆不動聲色道：“那股份怎麼分？經營權歸誰？”
“這事不急，咱們回頭再慢慢商量。”李州長使出了拖字訣。
張昊見狀，適時提醒道：“李州長，這事拖不得，我能想到的，其他人未免想不到，委內瑞拉的石油資源是公開的，我建議還是儘早把馬拉開波湖納入囊中。”
“嗯，張董說得有道理，這事確實不能拖，必須趕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速戰速決。”李州長當即下定了決心。
“年會後，咱們一起開個小會？”
陳奕霆順勢提議道。
“陳市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不必急於一時，年後同樣來得及。”
張昊隨口勸了一下。
李州長搖搖頭：“不行，這件事太重要了，咱們不能冒險，別說是過年了，即便是爆發戰爭，也要優先完成收購。”
“既然如此，那就約在今晚吧！如果今晚沒時間，再約明天上午。”
陳奕霆斬釘截鐵道。
……
確定了馬拉開波湖的事，張昊看了一眼手錶，距離年會開始還有七八分鍾，於是抓緊時間打聽道：
“李州長，這次年會……”
李州長直接打斷道：“張董你不是神運算元嗎？不妨猜一猜？”
“是不是跟戰爭有關？”
張昊沒有囉嗦。
“只說對了一半。”李州長笑了笑。
“那還有一半呢？是什麼？”
張昊迫不及待道。
李州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陳奕霆。
陳奕霆當場接過話來：“張董，馬上年會就要開始了，告訴你也行。”
“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張昊催促道。
“其實，另一半是由紀執政官宣佈開放澳絲捶利亞大陸，一旦真的爆發了戰爭，石油產量必然銳減，到時候澳絲捶利亞的煤炭資源，將會成為咱們的救命稻草，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開放澳絲捶利亞？怎麼開放？”
張昊下意識地追問道。
這可比夢境裡提前了好幾年，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受到了戰爭的影響，不得已而為之。
李州長意味深長道：“當然是全面開放，張董如果有閒錢，不妨多投資幾座煤礦，這波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聽說澳絲捶利亞有很多難民，去那邊開礦安全嗎？”
張昊試著提醒道。
整個東南亞超過一半的難民，都選擇偷渡去了澳絲捶利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東南亞人口稠密，太混亂了，隨時都有丟掉小命的可能。
“有聯邦軍隊開路，有什麼好怕的？你別忘了，軍方剛剛擴招了三四百萬新軍，這麼多人，也不全是為了應付戰爭。”
李州長耐心解釋道。
張昊瞬間豁然開朗，果然是一環套一環，他早該想到了，如果只是單純去中東打仗，現有軍隊大致上是可以滿足需求的，並不需要大規模擴招。
畢竟現代戰爭靠得是高科技，人海戰術已經落伍了，而且按照目前的形勢分析，聯邦只需要守住油田就可以了，暫時不用急著佔領非洲和歐羅巴。
通常人越多，後勤負擔越重。
張昊雖然很心動，但一想到自己名下的那些公司，再加上對未來的不確定，很快就打消了想法。
“還是算了吧！”他搖著頭回應道，“閩德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沒理清楚呢，我現在是分身乏術，就不摻合了。”
“張董，你別輕易放棄啊，這次真的是躺著就能賺錢。”
李州長忍不住勸道。
“是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陳奕霆跟著點點頭。
張昊長嘆一聲：“兩位還是別勸了，我現在是真不缺錢，而且煤礦也不是那麼好開的，說句難聽的，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我個人不太喜歡。”
“好吧，那我不說了。”
李州長點了點頭。
就像對方說的，人家是真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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