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散盡，極端份子已經化作碎片。
更遠處有人觀望，卻在爆炸後離開。
任務失敗，需要尋找二次機會！
……
江運生蜷縮成一團，上方蓋有布匹，防止血汙碎片濺到身上。
幾十年後也有這樣的襲擊，記憶比較清晰的是滇和京, 事情鬧得很大，新聞隨處可見。
幸虧當時已管控嚴格，沒有殺傷性較大的武器，要不然將是極為慘烈的事件。
這次也一樣，要不是發現及時，說不定教堂裡面的人都要交代在裡面。
江運生從掀開布匹從地上起來, 周遭一片狼藉。
大衛坐在地上, 被氣浪掀翻的，衣服上, 臉上，頭髮上都有血跡。
還好間隔距離夠遠，要不然就不是被氣浪掀翻，而是被震傷內臟。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哪怕最終手術成功，術後感染風險也非常高。
朱慈爝……
人呢？
江運生轉身，在後邊一百多米的地方才看到。
好傢伙，跑這麼快的嗎？
與此同時，爆炸聲也驚動了教堂內的人，洋人神父和安妮負責疏散群眾，其餘人也是第一時間逃命。
不久，顧隊長帶著保安隊到達。
“嘔～”
人還沒靠近爆炸點，一些保安隊成員就面色發白，彎腰嘔吐。
兇殺現場他們經歷過，開槍打人他們也經歷過，而這種捆炸彈的方式他們從沒經歷過。
保安隊長也不想去過去, 乾脆走到江運生身邊問話。
老熟人了, 說話也隨意很多。
“啥情況啊, 女鬼才過去幾天，這又搞出爆炸來，咱們酒泉鎮是不是風水有問題？”
江運生表示很詫異，“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以前沒見過當然不信，這不那天見到了嘛，表面上說不信，心裡還是有幾分了。”
保安隊長拍拍江運生手臂，道：“透個底，是不是這裡風水有問題，我這幾天睡覺都不太踏實，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江運生道：“酒泉鎮風水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你這裡貌似隱藏著一個不好的教派。爆炸起因就是因為教堂重開，有搶奪他們信徒的意思。”
“不能夠吧，我這裡沒聽說過有什麼邪教啊，一個個看起來都挺正常，沒啥反常的。”保安隊長實在不知道自己管轄內有邪教，連察覺都沒有。
“說明對方隱藏很好, 規模不大，招人嚴格, 且排他性極強，不允許別人有別的宗教信仰，尤其是洋人宗教。”江運生眼皮一抬，想到了別的東西。
本地居民也求神拜佛，為什麼心教沒這麼大反應，而教堂重開卻反應這麼大呢。
只有這一個解釋——敵對勢力！
可能能是宗教與宗教的敵對，也可能是關係的敵對。
例如天主教。
西方宗教本身就具有較大的排他性，和他們不一樣的都想給別人揚了，包括華夏的祭天祭祖。
明朝末年時，就有宗教西方宗教過來傳教，因為本身是宣揚善的，官方也允許。
之後，這群人意識到華夏這邊的信仰和他們那邊不太一樣，比如天和上帝，他們認為世間的一切都是上帝創造的，包括這天地。
華夏這邊可不這麼認為，開天闢地的是盤古，造人的是女媧，跟上帝可沒啥關係，而且這邊信人定勝天。
西方一聽這還得了，都要幹上帝了！
於是，天主教便開始禁止信徒祭天祭祖，祭祀孔子等聖人。這樣還嫌不夠，到了康熙時代，竟然鬧到了康麻子那裡，連教皇都排了使者過來，要求官方禁止祭祀天地與祖宗。
特麼的給你臉了，還是覺得老子提不動刀了？
康熙時期的清朝國力鼎盛，兵強馬壯，也就是教皇不在隔壁，在隔壁康麻子非要把它給揚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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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天主教在華夏被禁止，包括後邊的雍正、乾隆、嘉慶等皇帝都在實行。
包括現在民國時期也不歡迎天主教，只是現在國力衰弱，禁不了，要不然照樣進不來。
而天主教意識到不允許華夏這邊的信徒祭天祭祖的重要性要到1939年去了，還有16年呢。
與之相反，華夏這邊的宗教都比較有包容性，儒釋道就不說了，還有喇叭教、回教、薩滿這些，不是非要幹到只能有自己一家。
心教如此極端暴躁，行為作風可不是華夏本土宗教能幹出來的事。
保安隊長道：“要怎麼辦，總不能挨家挨戶搜查吧？”
“不用這麼麻煩，人雖然死了靈魂還在，抓出來問問就知道了。”
“那敢情好，你把地方找出來，我給他一鍋端了。”保安隊長拍拍腰間手槍。
玄學的事情他不行，但人跟人鬥他在行。
江運生道：“叫人在爆炸點拉個帳篷，魂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保安隊長立刻安排人拉帳篷，裡邊昏暗一片，並無多少光線。
“蕩蕩遊魂，何住留存，叄魂早將，七魄來臨……吾今差汝，著意搜尋，收魂附體，助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起！”
江運生在爆炸點做法，餘四的魂魄一點點重聚，看起來傻呆呆的。
他自己也嚇到了，突然失去了直接，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嘿，醒了。”
江運生寫一張定魂符貼在餘四身上，魂魄才總算穩定下來，沒有分開。
“怎麼是你？”
餘四記得江運生，是他夥阻止了自己做偉大的事。
殺了他，和他同歸於盡！
餘四暴起，江運生運起金光咒，像是一個移動的大火球，單是金光和熱浪就讓他不能再前進。
“老老實實坐下在這呆好吧你，你已經死了，現在是魂體，外面陽光充足出去就是死。也別想著反抗，我是職業道士，專門收你這樣的鬼魂，你的級別在我看來還不如一隻螞蟻，至少螞蟻還有藥用價值，而你在目前為止只是單純的禍害。”
“放屁！”
餘四叫囂道：“你這個阻止上帝施以懲罰的人，必將受到上帝懲罰。”
這傢伙也信上帝？
“教堂裡的洋鬼子不也是信上帝的嗎，怎麼，你們信的上帝不是同一個？”江運生好奇道。
“不，我們對上帝的信仰是相同的。”
“那打個球，不特麼都一樣嗎。”江運生實在搞不懂這些人怎麼想的。
這種關係不就是同宗同姓的宗族兄弟關係嗎，平時可能來往少，甚至不來往，但血脈上是相近的，說起祖宗應該聊得來才對，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咋地，其中一個是後媽養的唄。
餘四再次否認道：“不，我們不一樣，我們的信仰中不包括聖母瑪利亞，他們的信仰中包含了瑪利亞，這是對上帝信仰的不潔。”
江運生想一巴掌呼在餘四臉上，不就一個神仙嘛，至於搞得要死要活啊，那個神仙又不是壞的。
看看這邊的神仙，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誰不靈了再換下一個。多好啊，不止人卷，神仙都要卷，只有業績最好的那批才能留下來，業績不好的通通刷掉，別佔著神位吃供奉。
“我有個問題很好奇，就問一下，同源的教會你們都看不過去，你們是怎麼忍受這邊佛教的？”
餘四撇嘴，甚是不屑。
“那些燒香拜佛的人也算信仰？能不能別逗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信仰，只要上帝這邊稍微施法，他們就對上帝深信不疑，再也不去上香拜佛了。”
原來是這樣。
我說排他性這麼強的宗教怎麼能夠容忍山裡的佛教，感情他們眼裡佛教是個幾乎沒有信徒的失敗者。
對教堂重開這麼大敵意也是因為真正的對手來了，想要把對手扼殺在搖籃裡，不讓其發展起來。
“再問兩個問題，你們在哪裡聚會，都有哪些人，被你這麼一說我也挺好奇的，想去接觸接觸，對比對比，向上帝懺悔懺悔。”
你要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
談到自己熟悉的東西，餘四表現得極為興奮。
“能夠迷途知返是好事，但想要入教需要通過觀察和考核，沒透過前我不能告訴你我們的聚集地點。”
這樣啊。
正經路數肯定不能走了，餘四是宗教狂熱分子，處理問題比較極端，說不說就不說，哪怕魂飛魄散也不會說。
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是讓他陷入幻境，在幻象中說出自己知道的東西。
恰好江運生知道怎麼操作。
“那怪保安隊的人都沒聽過，原來你們有嚴格要求，當真是有組織有紀律。”江運生一邊聊天，一邊點燃檀香，使人陷入幻境的必要道具。
餘四看了一眼，沒有意識到不對。
轉而嘲諷保安隊：“那群人偷閒躲懶一個比一個精，就沒有認真檢查過，要不然不至於查不到。”
江運生點頭道：“這點我相當認同，他們但凡負責點也不至於出現這種事情。”
哈……
江運生舉起雙手，打了個哈欠。
餘四也覺得有一點累，來自精神上的疲憊，想要休息一下，但看江運生在，又不好意思，只能強撐著。
“我出去尿個尿，你等我，我們一會兒再接著聊，我對你們心教還挺有興趣。”江運生道。
餘四點頭：“可以，我等你。”
江運生掀開布匹一角出去，裡外光線相差巨大，類似開車突然進出隧道，晃得人睜不開眼，周圍景物也有短暫模煳。
保安隊長湊過來，想要問情況。
江運生擺擺手，示意保安隊長退後，不要過來。
“明白。”
保安隊長後退，江運生主動過去，“具體的東西還沒問出來，但他們的組織有嚴格篩選制度，沒通過考核絕對不對外洩露。”
“那不是只能看他們在我地盤上隨便亂來？”這是在拿他的前途開玩笑。
保安隊長可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誰想端他現在的位置，他就和誰為敵。
正義也好，邪惡也罷，反正就是不能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擼下來。
“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想看到有定時炸彈在我的地盤上逍遙自在。”
“正在進行中，讓裡面的鬼魂再吸一會兒。”
江運生拿出一張乾淨的符紙剪成小人，又在紙人上寫下符咒。
掀開帳篷一角，紙人走進去，帳篷裡煙霧繚繞，好似披了一層薄紗。
江運生和保安隊長藏在外邊，耳朵貼在帳篷上。
此時，餘四驚醒，只見眼前出現一個身披白袍的人。這是他的引路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超越了親人的信任。
“魏執事，你怎麼在這裡？”
江運生扯著嗓子道：“上帝感受到你正在經受苦難，特意安排我來解救你。”
聲音傳到裡面自動過濾成餘四對應的人，甚至動作也被他想了出來
因父及子及神聖之名，兩人完成一套動作，最後雙手合十“阿門！”
“在接你離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信仰是否依舊堅定，是否向外人透露過不該透露的資訊，以及其他成員資訊。”
餘四道：“我對上帝的信仰一如既往，我也從來沒透露肖氏服裝廠和其他人的資訊。”
江運生對保安隊長點頭，東西問出來了，準備行動吧。
保安隊長悄悄離去，召集人馬第一時間奔向肖氏服裝廠，他要把這些人全部打掉。
江運生這邊又繼續問了一些問題，發現他們的思維依舊很奇特，讓他不是特別理解。
隨後，揭開帳篷送他離開，餘四暴露在明亮的陽光下。
它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周圍是一片白光。
餘四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天堂，而靈魂在瞬間被陽光穿透，隨後整體消散。
算是一種比較能仁慈的死法，短時間裡就沒有了，不怎麼痛苦。
隨後，負責收尾的保安隊工作人員收帳篷，收的時候能感受到裡外溫度有明顯差異，裡邊跟擱過冰塊一樣，涼涼的。
就是味道特別怪，有檀香的味道，濃厚血腥味，以及一些火藥味，整個就一大雜燴。
“嘔～”
有人受不了這種味道，跑出帳篷就乾嘔。可是在剛到的時候就有吐過，現在哪還有東西吐啊，都是彎腰乾嘔，或者吐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