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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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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秋遲,十一月的臨安府,立冬這個節氣早已經過去,然而這座南華夏最為繁華的都市,依然籠罩在富有詩意的暮色當中,除了偶爾飄落的一片落葉,才會讓這種美景,平添了一份蕭瑟。

走吧。身著常服的右相留夢炎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鬥蓬,踏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肩輿。

這種四人抬的坐輦有些像是後世的滑竿,就算是上坡下山都能平穩自如,何況是走在整齊的街道上。往日裡,留夢炎會趁著這麼會兒的功夫,閉上眼睛假寐片刻,等到了禁中,就更加有精神處理政務,然而這些日子,無論他怎麼努力,心頭總是紛紛擾擾,就連正常的睡眠都輕省了不少,平素保養得極好的容貌,更是多了些許憔悴之色,這便是所謂大權獨攬的代價麼

他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呦喝聲,看著薄紗簾外那些朦朦朧朧的街景閃過,京師的喧囂一如往常,混然沒有大難當頭的緊迫,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左相陳宜中因傷告病已經月餘,這一個月,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各地的戰報如雪片一般紛至沓來,幾乎沒有一日安寧,由此而產生的流民恩恤安置紛爭訴訟推諉等等不一而足,饒是他殫精竭慮依然顧此失彼,應付不暇,短短的一個月下來,竟然已經生出了倦怠之意,這在之前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可他心裡清楚,這樣的感覺都是真的,畢竟為相者,想要享受的是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站在頂峰被人膜拜景仰的自矜,而不是面對破牆爛瓦四面透風的屋子縫縫補補摳摳索索,現在留夢炎所做的,偏偏就是這麼個泥瓦匠,讓他如何能得意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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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所有這一切的起因無非就是個錢字,早已見了底的國庫乾淨得連只倉鼠都不願意呆,秋稅還沒有收上來就被瓜分殆盡,如今還不到十二月,而政事堂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明年的夏稅上,加徵的念頭一再被提及,可卻又一次又一次地否決掉。

田賦已經徵無可徵,再加就會激起民變,執政的哪個不是家有良田,對此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做為國家財政支柱的商稅,最大宗的市舶司收入裡,瓊州還沒有開埠,其今年的稅入就已經被預支了,而各地的水關釐所城門乃至鹽茶等提舉司哪怕忙得不可開交,可是數目上同往年比沒有變化,就意味著不管想什麼法子,都不過是紙面上的一句空話。

往他們身上費腦子那就是去動士紳們的口食,這個時候,與找死有什麼區別一想到這些破事,他的頭就疼痛不已,如今自己當了家,才明白當年賈似道為何要行打算公田等法,硬生生地將自己逼到大多數人的對立面上,從而在敗落之時,沒有一個為他說話。

加稅不得其法,又沒有餘錢可支,國家面臨著這麼大一場戰事,這麼一來,還有哪個會餓著肚子去同韃子拼殺不知不覺他的眉頭已經深深地皺了起來。

相公,到了。

略略一低頭,邁出肩輿的他已經恢復了大氣從容的面相,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自己的儀仗都到了政事堂的臺階下,裡頭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這種怠慢被他的心情放大了無數倍,面上已經明顯地露出了不滿之色。

相公,那邊。還是隨侍的家人知機,留夢炎順著他的手指略略一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在離著不遠的另一邊,一頂相同制式的肩輿正在準備抬到別處,而那不用說,正是位居其上的左相陳宜中所乘之物,他居然來了留夢炎赫然轉頭,重階之上,倒是隱隱傳來了人聲。

......餘者倒也罷了,這蓓蕾黃花當徑開,朣朧佳月出雲來。一句卻是何意,莫非是譏諷本相明堂高臥,坐看你等忙得腳不沾地還沒有進門,陳宜中的聲音就進入了耳中,留夢炎聞言一驚,不知道他這是向誰在質問。

原本並無此意的,聽你這一解釋,某倒是覺著,此意尚好,諸公以為如何啊

一個略帶蜀地口音的男子接話道,讓他一下子就放心不少,邁入堂中,只見一群人正圍坐在一起,當班直舍們站在外面,似乎在看著什麼東西,而被他們簇擁在當中的,正是久未露面的陳宜中。

依某看,此語未必上佳,倒是另有一句,恰如其份。留夢炎含笑走過去,外面的直舍們一見到他,趕緊起身為他讓開一條路。

陳宜中正對著大門口,一看到他的身影就從坐榻上下了地,而原本背對著的男子轉過身,足足比旁人高出一頭,正是新近以參知政事銜,為太皇太后親點,升入政事堂的原浙西路臣知臨安府家鉉翁。

漢鋪,連你也來取笑某。

陳宜中快走了幾步,當先迎了上來,後面跟著的家鉉翁等堂中屬吏,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場景,就好像是他才剛剛沐休而歸一般。

哪裡。留夢炎搖搖頭:不獨某,諸位說說,是否如此

一個月的休養下來,對方的氣色倒是顯得很不錯,臉上的那些痕跡,如果不是湊近了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然而以他的威勢,天下又有幾個人敢湊近了去瞧

那某倒想聽聽,你說的那話有何高明之處陳宜中擺擺手,將他讓到了坐榻邊上。

留夢炎一邊解著頸下的帶子,一邊打量周圍各色人等,不過以他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有意為之呢,還是湊巧如此,陳宜中此前不聲不響地躺了那麼久,誰都不知道他準備何時出府,到了後來,留夢炎差不多已經認為對方是有意將爛攤子扔給自己了,沒想到他又來了。

某想起則堂昔日有一句春題,雖不是十分應景,然放到此處,卻是要恰當些。將鬥蓬取下來交給侍候的直舍,他同陳宜中一樣擺腿上了坐榻,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吟道:春光只在花梢裡,更倩君詩為一催。

陳宜中一聽之下不禁愕然,原以為他只是接個話頭,沒想到這位居然真能點出題來,嘆了口氣說道:好一個更倩君詩為一催,則堂大才。

倒是家鉉翁連連擺手遜謝:拙作而已,不值一提。

當然,兩個丞相加上一個副相,不可能是為了品鑑什麼詩詞文章而聚到一起的,閒話敘過之後,政事堂也就到了辦公的時間,那些圍在外頭的屬吏們一下子都走向了各自的位子,中堂上就留下了他們三人,和幾個侍候茶水的直舍。

不瞞二位,躺了這麼久,再不出來走動走動,只怕連骨頭都要酥了。作為首相,陳宜中自然要先開口:某也知道,這些日子的國事有多艱難,在此還要多賴諸位分擔,如今咱們都在這裡了,日後就當同舟共濟,齊赴時艱吧。

說罷,他就在坐榻上拱拱手,兩人哪敢受他的禮,都是執手回應,不管他人如何,留夢炎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明白,大宋實際上的第一人,藉此宣佈了自己的迴歸,而自己,又將回到千年老二的位置上來,不過此時他的心裡倒沒有那麼排斥了。

陳相重歸,國之幸事,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則堂,近日收到的訊息,不如你來說說吧。留夢炎目視坐在下首的家鉉翁。

兩位相公。家鉉翁倒是不疑有他,做為三人組中的最末一位,這原本也是他的活兒。

先說今日一早收到的,於潛縣傳來訊息,天目山鷹嘴崖上的烽燧被點燃了,煙分四柱,快馬今晨便入了城,訊息剛剛傳到樞府,謝同知不敢怠慢,親自送到禁中,這會子,只怕聖人也與聞了。

留夢炎心裡一驚,然而他看了看對面,陳宜中毫不動容,心知對方已經知曉了。

是四川

正是,加上廣西一路兩淮的兩路海上的一路,這就已經有五路了。家鉉翁點點頭,面上再也不復之前的輕鬆表情。

二人當然明白,除開這明面上的五路兵馬,還有至今沒有動靜的荊湖一線,光是目前的攻勢已經是難以應付了,如果那裡再發動起來,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的形勢連年初都不如,哪裡還湊得出十多萬人去

兩淮目前尚在僵持,淮西元人自從佔了安豐軍等處之後,兵鋒便頓於廬州城下,到如今已近半月,依然未能破城。

李叔章素有才幹排程得當,這是自然的事。陳宜中介面贊了一句,二人都知道這個位子就是他推舉的,如今證實了他的眼光,當然有些得意。

據得報,元人圍城兵馬甚多,不下十餘萬,我們的人目前都聚於安慶府境內,只有五萬左右,且互不統屬,怕是要請二位相公拿個主意。

這件事陳宜中還是剛剛聽聞,家鉉翁便向他細細解釋了一番,這只兵馬主要以張世傑的人馬為主,佔到了大多數,靠著安慶一府的支撐,目前駐於桐城一帶,隔著大別山餘脈與韃子對峙,因為地勢險要,雙方還沒有發生激烈的交鋒,不過小規模的試探,幾乎天天都有。

除了他的兵馬,從大別山各隘口撤出來的淮西舊部大約有一萬多人,此外還有隔壁無為軍劉師勇的數千人,以及鎮巢軍洪福麾下的雄江水軍,有了他們的存在多少也能牽制元人向周邊發展,淮西的局勢便形成了這麼個暫時的僵持。

如果沒有援軍的話,廬州城的陷落只是個時間問題,想到這裡,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目前的局面是明擺著的,要說實力,沿江制置副使知安慶府張世傑最強,就是品級來說也是他最高,原本是出任整隻軍馬統帥的最佳人選,可問題在於......他是個武將

年初為什麼要將十多萬軍馬交於賈似道之手就是因為只有他才能節制那些武人,當然最後的結果並不理想,但是這個原則並不能打破,那麼問題來了,誰去

若是李叔章未被圍,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留夢炎出人意料地嘆了口氣。

李祥甫呢,不是已經命他督軍江淮了麼陳宜中和他一樣的想法,但是實情已然如此了,再後悔又有什麼用。

淮東亦是一樣。家鉉翁苦笑著說道:楚州被圍已近二十天,元人的水師又出沒於沿海,李參政分身不暇,目前已經將行轅前至揚州,正在聚攏兵馬,不久只怕就會有大動作。

一個是名義上的轄地,一個是起家的根本,李庭芝會如何選擇,不言而喻,然而誰都說不出什麼來,畢竟他只有一個人,無論元人從何處突破,最終還是要匯於建康城下,那裡才是江南屏障。

葉少保率海司船隊北上了,如今應該到了楚州海面,與元人交手與否,卻不得而知。

陳宜中同留夢炎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想到這只老狐狸居然會選擇主動出擊,倒是讓他們有些意外,不過對方這份軍報,與其說是請示不如說是通知一聲,現在反對又有什麼用,如果真能阻敵於海面,倒是能讓臨安府有個退路存在,並不是毫無益處的。

讓他們有些不安的是,葉夢鼎此舉肯定與李庭芝有過商量,否則這麼大一隻船隊的補給,沒有地方上的接應是萬萬不可能的,兩個邊帥沒有透過樞府,就如此毫無顧忌地交通,正是朝廷最為提防的,可是目前來說,他們又能怎麼辦

補上一份詔令送到揚州去吧。沒辦法,就算為了朝廷的臉面,這個鍋也得背,留夢炎看著陳宜中,無奈地開了口。

不必說了,這就是葉夢鼎的用意,陳宜中心裡恨得牙癢癢,面上還得裝出一付微笑,既然這個老家夥要去送死,那就送他一程好了。

葉鎮之如此高齡還要親赴險地,正是我等楷模,將此詔明發天下,以彰其事。

見陳宜中拍了板,家鉉翁轉頭叫過一個直舍,命他將指令傳下去,自然會有人寫好詔書,依命而行,陳宜中顯然不想再說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南邊有沒有訊息

南邊兩人一愣,如果說四川要歸於西南,那這個南邊就只可能是指廣西。

才過了一個月,只怕人還在路上吧。留夢炎知道他心中所想:不過自從烽火入京,隨後的軍報便只說了元人入寇邕州,打到哪裡了,並無音訊,某料想,或許此刻與廬州一樣頓於城下,也未可知。

當是如此。家鉉翁接下去說道:邕州城堅,我軍又有了準備,應該不會像十七年前那般為敵所乘,等劉子青到了任,廣西的局勢,只怕比別處還要理想一些。

喔,你如此看好他陳宜中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恩,就算不勝,也不至於大敗。

家鉉翁坦然答道,他倒不是為別人說話,兩人其實並無交情,不過一路看過來,客觀上評介肯定會中肯一些。

但願如此吧。陳宜中擺擺手將此事揭過,一切都要等到確切的訊息傳來,現在還為時過早。

江州呢

他最關心的還是荊湖一線,那裡的防禦有多薄弱,從趙應定接任江州就可以看出,如果元人將兩淮的兵馬牽制住了,只怕到時候連援兵都抽不出來。

前日的訊息還是一應如常,對面的元人沒有增加什麼力量。

樞府去信督促一下,某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家鉉翁一愣,去信很簡單,能說什麼呢一應守備事宜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做為一線的守臣,人家肯定比千里之外的京師要緊張得多,拿不出任何實質的東西,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蘇任忠就快返回了,各地的勤王兵馬不拘如何,總會有一些,到時候再湊湊,未必不能......眼見有些尷尬,留夢炎接過話頭,可是這裡的人誰不知道,指望那些就和年初一樣,最後到來的不過寥寥幾支而已。

江州是第一道防線,一旦被突破,後面就是江東路,一直到建康城下,都不會再有什麼阻礙,何況元人還未必一定會這麼走,萬一循別路的話呢

寧國府出缺,李祥甫有意將袁洪調任,奏書一早就上來了,剛才某突然一想,這未必不是個辦法。沉默了一會兒,留夢炎拍了拍桌子,突然說道。

可是原任建康通判,之後積功升為太平州的那個袁洪陳宜中對此人還是有些印象的。

正是,李祥甫的意思,太平州城小人寡不好守,不如將人遷到寧國府去,元人如果想要進逼京師,那裡是繞不過去的。

這的確是個辦法,陳宜中一想就明白了,寧國府境內多山,元人的大軍不好施展,比之別處更好守一些,袁洪經歷過戰事,也算知兵之人,有他在就能起到阻礙的作用,不像年初那樣,早早地就降了敵人。

如此甚好,就擢升此人太常少卿知寧國府吧,今日便將任命加急送出,時不我待了啊。

事關京師防衛,當然要特事特辦了,不過留夢炎知道,李庭芝在上書的同時肯定已經著手進行了,無論朝廷會不會下正式任命,都不會影響他的計劃,這完全就是出於直覺。

議到了這裡,並沒有結束,因為之前的那個問題還沒有答案,聚集在安慶府境的那些軍馬,派出何人才可委任

某倒是有個人選,此人剛從荊湖回來,原本想著他多年出為邊帥,可入樞府,不過現在看來,只怕還留不得。見二位相公不說話,家鉉翁從袖籠中摸出一份文書。

陳宜中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他,朱禩孫,原本的京湖宣撫大使,先後參與了援川援襄等戰事。表現嘛,乏善可陳,勝績不多,敗績不少,陽邏堡之戰,夏貴是自己跑了,他是跟著也跑了,這樣的人,能擔負起統兵救援的重任嗎

只不過這人的資歷倒是足夠了,原本張世傑就在他的麾下,同夏貴舊部也有接觸,一時間有些躊躇。

若是泉州戰事早日結束,朝廷就不至於無兵可用了。留夢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悠悠說道。

陳宜中一聽之下,眼睛突然一亮,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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