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只是咬著他,不言語。
說只要一張皮的婚姻的是他,說不準她愛別人,只有他能要她,也是他。
所以他說什麼,對她都不那麼重要了,她只能管好自己的心,隨他怎麼樣。
可他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
"聽到了麼?"他的嗓音一直那麼好聽,沒有半點不正經,帶著蠱惑,又帶著邪惡,卻那麼自然。
南聿庭沒在她身上看到什麼淤青和傷痕,至少確定陳北說她赤身在醫院,應該是沒出事。
但他依舊不放心,尤其她在大堂看到他和布桐回來時情緒那麼激動。
當然,問她是問不出來的,他不打算再問。
...
結束後,她閉著眼躺著,她也沒想在這裡睡,只是緩一緩身體的疲憊。
等她緩過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坐在床邊挪了挪,又停了停。
等她轉過身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忽然從浴室門口傳來,"去哪裡?"
她找了會兒包沒見,聽到他的聲音,動作也稍微頓了一下,但也沒打算理會,繼續要往臥室門口走。
她說了不會跟他住。
南聿庭自然也記得。
所以,他只隨意裹了浴巾就走過去攔住了她,反鎖門,握了她手臂。
要把她帶回床邊,才發現她正仰著臉盯著他,然後抬手,纖細的五指在他眼前晃過去,又晃過來,看著他的反應。
南聿庭這才驀然反應過來,視線轉瞬茫然,也沒再看著她的臉,只沉聲:"回去躺著,或者去洗個澡。不要因為這點事再不愉快。"
知恩看著他眼珠子定定的沒反應,柔眉輕輕蹙了一下,他剛剛怎麼知道她下床要走的?
她走到門邊他也一清二楚,過來便攔了她?
"你看得到?"她沒動,只是抬頭盯著他。
男人倒是坦然,"我說過,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末了,還一臉自然的道:"只是一片影子。"
南聿庭帶著她往回走,"洗澡?"
她搖頭。
又說:"好。"
傅知恩只是在想,他每次說能看見影子,都是在發病之後,是不是每次發病只要挨過去,就說明眼睛康復程度又進了一步?
如果是這樣,他犯病也就不算壞事了。
進浴室之前,她又看了看他,"我手機呢?"
一提到手機就想到沈澈的電話,南聿庭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冷聲:"做什麼?"
"我要給朋友說一聲不回去住。"
南聿庭第一反應是把這個"朋友"當成了沈澈,轉過去睨著她,峻臉更沉,"是不是你剛剛和我睡了的事也要和他交代?"
知恩一臉正常的想點頭,本來就是要和陸子琰交代一聲。
但那邊的男人已經氣得下顎肌肉浮動,偏偏什麼都做不了,總不能再把她氣走。
"去洗澡!"他終究低喝了一句。
然後是他自己走出去,在門邊撿起了她的破手機。
一眼就看到了沈澈發過的短訊:"我有事跟你談,等你..."
後邊的看不到,他也不想看,隨手直接刪除。
進了臥室,才走到浴室,敲門。
傅知恩還沒進浴缸就皺著眉去開了門,看他把手機遞進來之後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是打招呼?"他薄唇微冷,"當著我的面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再者,他也看不見,站這兒又怎麼樣?
她找了陸子琰的號碼,給她發了短訊,"不用留門,我今晚回不去。"
打字的時候她低著頭,所以南聿庭能看到她在給誰發短訊,也就沒看短訊內容,直接轉身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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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弄得傅知恩莫名其妙了一下,發完之後還想著把手機遞給他的。
她想好了,以後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她不會再惹著他了,因為吃力不討好,擰不過他,懶得跟他爭。
...
第二天,天一亮,兩個不同的房間,兩個不同的男人,但是相同的事情。
就是南聿庭和凌肖格身邊的女人都不見了。
傅知恩在旁邊的早餐店等陸子琰過來,對於昨晚忽然不回去,以及這會兒脖頸裡隱約可見的吻痕,她還不知道該怎麼給陸子琰解釋。
陸子琰肯定又會說她沒出息。
不過,她看著陸子琰進來後,卻一眼見了陸子琰嘴角破了。
她的目光狐疑。
陸子琰倒是談成,疲憊的在她對面癱坐下之後,一句:"我昨晚被啃了。"
知恩愣了一下,心裡很多疑問,尤其是她跟誰?
但陸子琰努力裝著嚴肅的瞥了她,"不準問!"
好吧,她只好抿了抿唇,然後輕輕聳肩,一句:"我也是。"
被啃了。
陸子琰聽完忽然朝她看來,皺起眉,"南聿庭?"
知恩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活不了太久。他說我只能是他的。"
陸子琰真想吐一口老血,"他又不愛你,又不珍惜你,還想霸佔你的身體?還這麼理直氣壯?"
知恩依舊只是淺笑,他的確理直氣壯,也該理直氣壯,因為他們有婚姻關系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忍了又忍,最後傅知恩還是問了一句:"你從來都不讓我提感情的事,很忌諱?"
倒不是她介意陸子琰對自己有所隱瞞,只是擔心她被欺負而已。
陸子琰微蹙眉,"是很忌諱,也是沒意義去提,算了...今天還去蹲守別墅區麼?你不看看傅知遇都在幹什麼?"
她成功的岔開話題,傅知恩的思維也就被帶跑了。
搖了搖頭,道:"南聿庭今天應該要出去談事情,如果想阻止,今天之後或許就晚了。"
陸子琰點頭,"行,那我讓人幫忙,繼續深查布桐的背景,和她最近這幾天的行蹤。"
"她的背景應該不好查,這麼久,我從來沒聽說她的家人情況,何況,她身邊還有南聿庭護著。"傅知恩想了想。
道:"所以,仔細查查她這些天的行蹤先。"
陸子琰點了點頭。
她知道凌肖格的人脈廣,查一個人很輕鬆,但她沒想找他,因為他和南聿庭穿一條褲子,調查南聿庭的女人,首先就通不過他這關。
幸好她的人脈也不賴。
陸子琰讓她等訊息,傅知恩也就不知道該去哪兒了,想了想,昨晚沈澈給她打了電話,也沒說什麼事。
正好約著見一見。
沈澈好像一直都在等她的回電,她剛打過去,那邊就接了。
知恩略微抿唇,"抱歉,現在才回電,你昨晚找我是...有事?"
"嗯。"沈澈的聲音有些沉,有些悶。
知恩刻意不再提昨晚的事,沒有絲毫尷尬是假的,畢竟是那種事,他在電話裡應該都能聽到,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實則,沈澈什麼也沒聽見,因為南聿庭在去扣她腦袋的時候就掛掉了。
他們之間唯一沒有隔閡、沒有雜質的愉悅之事,他怎麼可能再讓旁人跟著窺享?
"我過去找你吧。"她道,"你應該不在住處?"
結果沈澈說:"在。"
知恩愣了一下,他公事不應該很忙?
不過既然這麼說了,她就把他約到了同一個早餐店。
她看到沈澈的時候就看了他的臉色凝重,不像是因為聽到了昨晚她電話裡的聲音那麼簡單。
果然,沈澈是因為專案的事找的她。
聊之前,沈澈還看了旁邊坐著的陸子琰,那意思好像是不方便讓外人在這兒旁聽。
知恩看了看陸子琰,淡笑,"沒關係,她不是外人,有什麼事都可以說。"
既然她這麼說,沈澈也沒見外。
直接道:"威廉家族企業人事變動,也許和南起雲有關,我不知道南聿庭有幾分把握拿下這個專案,但南起雲總之是有把握的。"
說著,沈澈看了她,眼底有著沉重,"知恩,你知道我跟你說這些的意思麼?"
她的思緒還在他說的內容裡邊,所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沈澈繼續道:"就算南起雲贏,我的生意照樣繼續,不會因為你和南聿庭的關係而改變我的經商之道,我希望你不會怪我。"
知恩剛要說什麼,他擺手,"我更希望藉著這個專案,你真的能離開他。"
她微微蹙眉,看著他,他應該還是聽到了昨晚她和南聿庭的事,也覺得她太優柔寡斷、拖泥帶水,是不是都有點討厭這樣的她?
可她這麼想著,沈澈卻直直的看著她,問了句:"你昨晚在哪住的?"
這個問題讓旁邊的陸子琰跟著敏感了一下。
她是個外人,但是明顯能感覺出沈澈對知恩的不一樣,不希望她繼續跟南聿庭想照顧她,但又好像也不是想直接佔有,陸子琰也說不清那種感覺。
腦子裡想著事,陸子琰也就很自然的開口一句:"知恩跟我睡的,聊著聊著我倆就抱頭睡著了。"
沈澈朝陸子琰看了看,沒說什麼。
其實傅知恩已經很糾結,要不要繼續查下去,如果這真的導致南聿庭專案失敗呢?
對她的心理,陸子琰倒是乾脆得多,沈澈走之後,陸子琰看著她,"就算不去阻礙南聿庭做生意,這布桐的壞心眼必須揭穿,否則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難道還等著她以後繼續給你使絆子?"
知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不過也看了她,"你這麼有主意,做什麼都很堅決,昨晚怎麼還被啃了呢?"
陸子琰瞪了她一眼,"想打架?還提這事。"
末了,狐疑的看著她,"你跟沈澈到底怎麼回事?"
她神色淡了淡,"沒多複雜,就是老同學又相逢了而已。"
嗯哼?
"老同學又相逢,有他這麼關心你的?要給你***,還要跟你交代他這兩天去哪,以及什麼時候回濱江?"
傅知恩微微挑眉,"他是個很周到的人,既然把我帶過來了,肯定也要什麼都顧及到我。"
"...他有家室,我也有,不會出什麼事,這點我有分寸,放心吧!"她繼續道。
陸子琰點了點頭,"還是當心一些吧,畢竟是分開了那麼多年的,而且跟南聿庭有生意往來。"
"當心什麼?"傅知恩不解。
陸子琰也說不好,也就沒說了。她現在也心煩,後悔了剛剛出門的時候沒有把床上熟睡的男人揍得鼻青臉腫!
她們倆沒有回房間,就在早餐店坐了快兩個小時後想著在這座城市逛一逛。
反正有陸子琰在,她不怕迷路。
是陸子琰豪氣的拿出了一張支票,"今天必須花完!"
她看了看,猜著也應該是昨晚啃她的男人給的。
這樣的行為,不就是嘲笑她在賣?怎麼男人都喜歡這樣麼?傅知恩蹙眉,"你不生氣,還直接就拿了?"
陸子琰一揚眉毛,"我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不要?難道就讓白白啃一頓?"
額...傅知恩若有所思。
她以前是不是太為南聿庭惜財了?
就為了花那張支票,他們找了個特別高大上的會館,一進門都能感覺空氣裡的土豪味兒,估計走進來的肩包都很鼓。
她們去了高爾夫球場。
很不巧,傅知恩一進去,手裡的飲料都沒放下,就看到了隔壁站著的傅知遇,眉頭下意識的皺起。
她是想躲的。
傅知遇自然也見了她,卻沒有像機場那會兒一樣躲起來,相反,竟然直接朝她走過去。
"麻雀變鳳凰的冷宮太太,還會玩這種東西麼?"傅知遇身為姐姐,對她說話也是一直這樣尖酸。
不說明誰也不會以為她們是姐妹。
傅知恩不太想理會的,傅知遇卻看了看周圍,"替南聿庭搭建人脈?人呢?"
既然這麼問,說明傅知遇知道南聿庭忙的那個專案,她這才看向球場上正酣的男人,那個從威廉家出來的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