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平靜的看著姜菲然。
這半年下來，姜菲然身上變化很多，她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那種朝氣蓬勃，眼底的光芒也暗淡下。
身上多出了一種頹廢和滄桑。
完全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想來也是，從姜老爺子去世後，姜家那幾個大伯二伯整天忙著內鬥，沒有什麼親情感情，眼底只有利益。
把姜家鬧得雞飛狗跳，差點就分崩離析。
可以說，是姜菲然把姜家撐了起來，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太耀眼了。也因此她的眼界很高，過去四年在她眼底，從沒有過蘇玄的身影。
只是現在大家都喜歡用姜菲然，去和宋紅顏，鄭天歲，魏青衣這樣的頂級千金大少們去比。
所以在背景，家世，能力方面，姜菲然就暗淡了許多。
可以說，如果姜菲然按照現在的人生軌跡，好好經營南宮月給她留下的長春面膜。幾年，十幾年後，她完全可以把菲然美妝做到市值千億的地步。
到時別說一省首富，就算是華國前十的富豪，她都可以去爭一爭。
長春面膜雖不如男女老少皆宜的靈氣水，但如果推廣出海外，其背後帶來的財富完全不遜色於黃金珠寶之類。
可惜，看姜菲然現在的樣子，可能還不等她做到那一步，自己就先垮下了。
她仔細幫姜懷安整理好墳墓。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緩緩起身，嘴裡邊自言自語說著：“這樣就好看多了，可能以後，我都再沒機會來幫老爺子打掃墳墓了。”
她看向蘇玄。
笑容坦然了起來：“蘇大師，動手吧！”
蘇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的視線從姜菲然身上，拿到了姜懷安的墓碑上。
最後在姜菲然錯愕的視線中。
一巴掌扇在姜菲然臉上，蘇玄沒有留情，手上的力氣很大。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
姜菲然的臉頰緩緩浮現出一個纖毫畢現的掌印，她捂著臉站在原地，用力咬著嘴唇，一言一字沒說。
“這巴掌，是我替老爺子扇你的。”
蘇玄收回手，平靜說著。
他嘴裡冷哼道：“姜菲然，若非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今天你早就是一具屍體。我一次次放過你，你卻再三的得罪上來，你覺得自己有幾條命，夠我殺的？”
姜菲然說到底，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
現在的蘇玄只要隨便動動嘴一句話，整個煙南省就有不知多少人，願意賣蘇玄這個面子，出手弄死這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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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
當那天蘇玄聽見鄭九齡，彥玉亨，鍾瑤，李問蟬這些人出事。
更在病房中，看見許靈奄奄一息，卻面對蘇玄時依然強顏歡笑的時候。
蘇玄心底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意，蕭星竹，姜菲然，這些作俑者都在蘇玄心裡被判了死刑。
但當蘇玄面對她們的時候。
蘇玄終究心軟了，因此他饒過了蕭星竹，最終也在今天饒過了姜菲然。
“姜菲然，再有下次，我不會留情了。”蘇玄語氣轉冷，他衣角獵獵，身影筆直如劍。
現在的他，便如一口出鞘的絕世神兵，鋒芒畢盛。
姜菲然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默默垂淚，身子劇烈顫抖著。
她忽然只覺，自己的人生過的一塌糊塗，守著百億市值的公司，卻沒了愛情親情。
所有人圍在她身邊，諂媚討好，無不是為了利益罷了。
回首以往。
似乎真正對自己好的，關心呵護，逆來順受。彷彿沒有任何存在感，無數次被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呼來換去的，只有眼前這個男子。
姜菲然淚眼朦朧。
這一巴掌，彷彿徹底將她打醒。
姜菲然情緒激動：“對不起蘇玄，我錯了，我很害怕！”
蘇玄一言不發，視線複雜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情緒崩潰的女人。
她再沒半點形象，沒半點矜持，孤零零的身影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般，嚎啕大哭出來。
這個女人，今天終於被擊倒了。
她眼淚唰唰流下，一屁股坐在姜懷安墓前，如小孩子般嗚嗚大哭。
“對不起。”
“蘇玄，我後悔了。”
“這個世界，只有你和爺爺才是真心待我，爺爺死了，你也即將離我而去。蘇玄，我很害怕，我不要菲然美妝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好累，求求你不要走，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把公司送給你好不好？只要你別走，我什麼都不要……”
“哇！”
眼前的女子，整個崩潰，滿臉絕望。
她跪在地面，看了看姜懷安的墓碑，又看看轉身即將離去，卻在此刻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背影。
在蘇玄複雜的視線中。
傷心欲絕，彷彿整個人徹底絕望姜菲然，忽的不知從哪兒掏出匕首，往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無數個日夜累積下來的情緒，在今天把她壓到。
她哭聲撕心裂肺。
就在匕首即將插在她胸口時，蘇玄動了，抬起手來屈指一彈，一道凝練靈氣激盪拉出，將她手中匕首凌空擊斷。
‘當！’
一截斷裂的匕首，深深射入墓碑，深入三分。
“蘇玄，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我這個世界，再沒什麼親人，就算百億，千億，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姜菲然聲嘶力竭的尖叫出來。
她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癱軟在地，一雙美目帶著濃濃的茫然之色。
眼前這個女人迷茫了。
她的人生都在此刻被撕裂。
接著她轉身往著姜懷安的墓碑，毫不猶豫撞去，蘇玄一步踏出，出現在姜菲然身後。
掌刀劈下。
狀若癲狂的姜菲然，當場昏迷過去。
她氣急攻心，蘇玄看清她體內的情況，眼瞳一縮。
究竟要有多絕望，才能讓一個人體內，出現如此觸目驚心的情況？
蘇玄抱起姜菲然，表情前所未有的複雜，最終他深深嘆息一口，抱著懷裡的女子，往山腳走下。
姜菲然誕生出了心結。
這個結解不開，可能她以後一生，都再難起來了。
她只剩下一個菲然美妝，但也付出很大代價，失去了一切。
現在的姜菲然，比殺了她，還要絕望！
“哇！”
昏迷中的姜菲然，張嘴吐出一口血，染紅蘇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