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燁抬眼，眸光森冷：“我問她了嗎？”
王姨抱歉地搖搖頭：“是我多嘴了，先生。”
慕承燁垂下眼簾，看著面前一桌豐盛的早餐，了無興味，起身離開、
“先生，您臉色很不好，真的不要吃點早餐再去公司嗎？”王姨忍不住，到底還是叮囑了兩句，但慕承燁回應她的，只有一個高大冷漠的背影。
王姨好無奈，這小兩口又是發生什麼事了，早上才聽老陳說昨晚先生為了不打攪夫人還買了輛出租，今天怎麼關係又鬧僵了？
市中心，帝茂大廈。
梁清歡走進咖啡廳的時候，杜若芯早到了。
即便是在室內，杜若芯依然裝模作樣地戴著一頂遮陽帽，黑色墨鏡幾乎蓋住她半張臉，一頭捲髮自然地散在肩膀兩側，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外套，整個人看起來明麗光鮮。
梁清歡走到她的面前坐下，她也沒摘下墨鏡，趾高氣昂地問：“喝什麼？”
“不必。”梁清歡淡定地看著她，“你在電話裡說的照片，給我看看。”
梁清歡昨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早上六點鐘不到就醒了，突然接到醫院護工阿姨打來的電話，說看到爸爸的手指動了，她激動得立刻趕去了醫院一趟。
聽醫生說，爸爸應該是能夠聽見周圍的人說話的，許是早上護工阿姨接兒子電話的時候說起了梁清歡，爸爸才起了反應。
醫生建議梁清歡沒事的時候多來陪陪他，多跟他說一些之前發生的事，這樣有助於喚醒他。
這建議的確是好，拜慕承燁所賜，如今市內沒有一家公司肯錄用她，她有大把的事情能夠陪爸爸。
可如果爸爸醒了，就不能再做穩定治療，必須得在最快的時間裡動手術，但慕承燁，又會從中作梗。
梁清歡心裡有些憋屈，陪著爸爸呆了好久才離開醫院，這不，剛出來就接到了杜若芯打來的電話，讓她務必赴約。
“急什麼嘛，喝杯咖啡，咱們慢慢聊。”杜若芯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美式吧，謝謝。”梁清歡對於服務員態度還是很溫和的，可這一幕落入杜若芯眼裡，卻是絕對的諷刺。
杜若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清歡，這也太巧了吧，你倆算是同行。”
“哦不，前同行。”
梁清歡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淡淡地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杜若芯冷笑：“還是換一下吧，不要美式，要一杯摩卡，加很多很多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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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待會兒你心裡太苦，沒有一點甜的東西勻一下可不行。”
杜若芯是在暗示著什麼。
像玩小孩子的把戲似的，梁清歡懶得奉陪，起身作勢要走：“我沒有杜小姐這麼有閒情雅緻，大清早的就來咖啡廳坐著聊天，我很忙，如果你是故意逗我，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梁清歡，你站住！”
杜若芯一把拉住了梁清歡，梁清歡眼底瞬間添了幾分厭惡，狠狠甩開了她的手。
手落了空，杜若芯眸光變得狠厲，驟然又笑著把手機遞到了梁清歡的面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哎，算了，既然你時間這麼緊，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你先看看我手機上的照片，這人，你熟悉嗎？”
梁清歡低頭，下一秒，她看到手機螢幕上面半身光著的男人，心口狠狠咯噔了下。
慕承燁……
連續翻了好幾張照片，梁清歡才看出，背景是在慕承燁辦公室隔間的休息室裡，杜若芯明顯是偷拍的照片，按照角度來看，她是躺在床上的，而慕承燁在床邊脫下了襯衣。
梁清歡之所以能夠如此精準地確定杜若芯的角度，是因為曾經和那個男人在同一個地方，翻雲覆雨的，是她。
明明說好不在意他和杜若芯的，可幾張照片翻下來，梁清歡的心口還是像被一塊大石頭給堵住了似的，硌得慌。
看到梁清歡略顯得僵硬的面部表情，雖然沒有暴跳如雷，但也在杜若芯的預料當中，她已經算是滿意了，輕抿了一口卡布奇諾，她笑得很開懷。
“梁清歡，這是你的老公慕承燁吧，你猜猜拍照片的人是誰？”杜若芯剛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捂住了嘴巴，然後才說，“竟然是我呢，你驚不驚喜？我們這是在床上。”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下午，我被他折騰得後面兩天都沒辦法開工，下床都難。”杜若芯笑得很猖狂，滿臉都是甜蜜的煩惱，“這麼多年了，承燁的體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這麼多年……
梁清歡攥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面上是不動聲色，心裡早就已經波濤洶湧了。
慕承燁和杜若芯發生過關係，這件事情一直都像是一根刺一樣梗在她心口，多年來她都耿耿於懷。
“既然你和他關係這麼要好，你也應該知道我倆是形式婚姻吧，夫妻各玩各的。”片刻後，梁清歡才扔開手機，冷靜地說著。
“換句話說，他要和誰上-床，被誰偷拍這種親密的照片，都和我沒關係，只要他玩得開心就好。”
杜若芯眯著眼睛盯著梁清歡，似是在觀察她情緒中的破綻。
不應該啊，她說了這些話，按照梁清歡的性格一定會炸的，她特意安排好了人在咖啡廳附近埋伏，只要梁清歡一對她動手，這照片明天勢必會登上頭條。
可梁清歡現在的反應，怎麼跟個死人似的。
杜若芯不信邪，笑得更加燦爛：“梁清歡，你嘴上這麼說，心裡一定很難受。我知道，換做是我的話，我的丈夫有個深愛了好多年的前女友，兩個人如今舊情復燃，我肯定茶飯不思。”
“你知道嗎？我和承燁之間，其實有過一個孩子。”
杜若芯話說到這份上來，如她所料，梁清歡的臉色終於肉眼可見的起了巨大變化。
“你說什麼，孩子？”梁清歡沒察覺到自己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桌子底下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心口隱隱作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