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你們就繼續隱藏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暴露自己，我如果有需要，會主動聯絡你們。”衛青燁瞭然，對著這群年輕的特種兵道。
“是！”眾人異口同聲的回。
微弱的弧線，在聽著他們的迴音時閃現在了嘴角，但是若不仔細觀看，絕對發現不了他眸中的笑容笑的那麼溫和而堅定。
同樣的錯，他絕對絕對不會再犯。
“好，解散！”衛青燁又道。
一旁，浣熊看著衛青燁的神色變換，欣慰的笑了。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錯衛青燁。他的身上，流淌著軍人的骨血，他的魂魄裡住著他的軍魂。不管這五年的他是否遠離軍營，是否在逃避以往的痛，只要一旦他重握軍旗，那麼他沉寂許久的軍魂必定會再度燃燒。
他就像他的代號一樣，像只翱翔天空的蒼鷹，狂風暴雨中也許會受傷，但是傷愈歸來，那份兇狠絕對仍然配得上天空之王的稱號。而他的那份天空，便是他心中的軍隊。
“隊長，這是我們幾個現在住的地址。”衛青燁的手機響了，謝鴻巖走了過來，對著翻看簡訊的衛青燁解釋道：“還有這些號碼，是我們幾個的，我都發你手機上了。”
“恩。”衛青燁應道。
“哈，那隊長我們先走了，你一個人保重啊。我們鷹隊所有的人都等著隊長。”幾人一同離開，走了幾步又朝著衛青燁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說話的時候，那掩飾不住的青澀和活力的笑容在他們眉梢飛揚。這樣的他們出去對外人稱之為‘在校大學生’，又有誰會不信呢？他們，確實應是在上大學的年歲啊！
“他們幾個，不錯。”似乎看錯了衛青燁的心思，浣熊走近了兩步，在他耳邊道。
衛青燁對視著浣熊，沒有說話。
浣熊又道：“青燁，這次的任務，你有什麼問題嗎？”
衛青燁閉合了下眼眼睛，復而緩緩的睜開，搖頭。眼中的堅韌如若多年前一般，即便刀山火海亦不能摧殘。
“那鍾銘……”
“赤、腹……”聽浣熊在耳邊提及鍾銘，衛青燁喃喃的開口，幽深的心思在心底蔓延無止境。良久，他注視著前方，堅定無比的說：“赤腹鍾銘，是我的兵。”
浣熊話語一滯，“你……”
“我瞭解他，所以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我要活的。”還是那般的執著，衛青燁握緊了拳。
他要帶回鍾銘，必須帶回鍾銘。不管他是否是叛徒，也一定要活的他回來。待到那時，要讓他站在故去的兄弟墓前，說一說當年因何背叛。將他那沒有理由，絕不後悔的話站在他們的面前說給他們聽。
“你還是那麼執著。”浣熊低聲嘆息，“也是，如果不執著，那也不是你了。”
當年亦是如此，如今亦然。
衛青燁靜默。
那是他的兵。
“我給你的任務，還有這幾年你不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在這裡，你的時間很足夠，好好的熟悉下它們對你的行動有利。”浣熊拿出一個隨身碟遞給衛青燁。
衛青燁伸手接過，默默點頭。
“你軍籍的事情在軍部仍是個秘密，故而在外界也是。如非必要，不可再將此事擴散，否則你的安全會受到威脅，對我們的行動也不利。”浣熊囑咐道。
衛青燁還是點點頭，已示他已知曉。
“那行，我走了，這幾個孩子我交給你了。你也注意安全，和我保持聯繫。”浣熊又道。
“好。”衛青燁應然，默默的望著浣熊離開的方向。直到浣熊的身影越來越小，消失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才收回了目光。
肩頭的肩章和徽章取下，嫻熟的將配槍放置腰間藏於衣服下，又彎腰匕首搶固定於小腿右側，轉身之後的衛青燁似乎換了一個人，沉寂多年的眼神有的不再是冰冷，而是軍人獨有的熱血。
抬起手錶看看時間，已經過去多時。他不確定季茹還在不在餐廳的門口等他，故而他想出地下車庫再確認一下。
泛著暈黃光芒的路燈下，她果真在下面站著。許是等太久無聊的緣故，她正踢著路邊的一個石子。她垂著臉，衛青燁看不清她的表情。衛青燁想了想，往後退了幾步，想再次進車庫開車帶她去散步。
“燁哥哥！”豈料，他剛轉了個身季茹便發現了他，高聲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衛青燁的身體一僵，停住了腳步。她小跑兩步到他的面前，仰著小臉看他。如她那般，衛青燁也垂眼看她。忽地，季茹淺淺的笑了，聲音是前所未有過的柔，“燁哥哥……”
“嗯？”衛青燁不解。
“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啊？”她撲閃著眼睛，滿是好奇的眼神下暗暗的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衛青燁靜默。
“嗯？”季茹又追問。
“我……剛才接了電話，很久，我不確定你還在不在上面等我，所以……”不確定她知道是否會哭鬧，更因軍中很多事情都是機密，她還是不知道的為好，衛青燁張了張嘴，選擇謊言。
“呵……”季茹的笑容更輕了，她慢慢的垂下眼睛笑道：“燁哥哥那麼不愛說話的人，沒想到也會和人打那麼久的電話啊。”
衛青燁語塞。
“我當然在啊，我說了要等你的嘛。”突然，季茹眼睛一抬，明亮的瞳孔倒影著他的容顏，她甜甜的笑著，雙手拉住了衛青燁的手，“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不用害怕我不在。”
“……阿茹。”心被她的言語擊中，有種陣痛的感覺從衛青燁的左心房傳來，綿延不絕。
她好奇的問，“怎麼了燁哥哥？”
“沒事。”衛青燁微微一笑，那一臉的平靜半分不變，問道：“阿茹不是要出去玩嗎？還想去嗎？”
“不去了，我現在想回家。”季茹搖頭。
她挽著他的手臂，沿著昏黃的路燈下慢慢的走。愛說愛笑的她，突然變的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到他開始不習慣。
進了電梯，上了樓，她還是那樣的安靜。衛青燁是個軍人，他對一切事物的變換都是非常的敏銳的。他狐疑的低頭看季茹，如往昔一般的對上了看他的眷戀目光。
對視著他的眼神，季茹又是抿唇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中，分明藏著什麼。衛青燁斂眉，“阿茹……”
“燁哥哥，我想吃東西了。”季茹急急打斷衛青燁的話。
“不是剛吃過嗎？”衛青燁無語。
“人家嘴饞了嘛。”季茹拉著衛青燁的手撒嬌，“我想吃冰激凌。”
“冰箱有，我給你拿，想吃什麼味道的？”
“隨便啊，都可以。”
本來衛青燁家裡是沒有冰激凌的，他不愛吃甜食。可是季茹喜歡。當她正式入駐的第二天，她就跑去買了一大袋各種口味的冰激凌，那些東西塞滿大半的冰箱。
季茹視線全然鎖定在衛青燁的臉龐上，目光痴痴。衛青燁在她的目光下轉身，朝著冰箱走去。
突然，季茹小跑上前，張開雙臂從他的腰側而過，又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而臉頰在貼上他後背的那一瞬，她的眼眶開始溼潤。
“燁、燁哥哥……”說話間，她的聲音哽咽。
衛青燁深呼吸，壓抑著心痛問，“你……看見了？”
“燁哥哥，我舍不得你。”她沒有回答，眼淚悄然滑過臉頰，她顫抖著嗓音道。
衛青燁，“……”
果真，她是聽到了。否則，她豈會變的如此不正常？她是個快樂的女孩，她的情緒很容易寫滿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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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哥哥對不起，我、我不該哭的……”害怕他難受，季茹死死的咬緊牙關，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向他道歉。
答應過的，他若是接受她和她在一起，她就安靜的看著他遠走，讓他去守護著心中的摯愛。
可是，明明答應過，為何現在做不到了？
“阿茹……”衛青燁心在絞痛，“別這樣。”
“我沒事，就是想好好的抱著你，以後可能好久都抱不到你了。”季茹雙手拼命的收緊，用自己全部的力道去將衛青燁的腰摟緊。
她看到了。
她本來是見他去太久，擔心他出事才尾隨他去車庫的。可是她沒想到卻看見了一個年歲較大的男人領著六個年輕人去見她的燁哥哥，親眼看著那群年輕人替衛青燁戴上了肩章，遞上了配槍。
所以，他馬上要走了，是不是？
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太開心了，她還沒享受夠呢，她捨不得……
衛青燁曾以為，他這一生只屬於軍營，除了軍隊便沒有任何東西能撼動自己心神，可是當他聽見季茹這壓抑的哭聲時，心中的難受竟無以復加。他慢慢的抬起了手，將環繞在腰間的雙手握緊，緊緊的包裹在掌心。
“燁哥哥……”
“阿茹，你別這樣。”從來都不擅風月情事的衛青燁低聲嘆息，勸說道。季茹哽咽，“我真的沒事，我一會就好，抱你一會就好。”
衛青燁，“……”
何必呢？傻姑娘。
他輕輕的分開了她的手，慢慢轉身俯視著季茹哭紅的眼。季茹則抬頭看著他，明明噙滿了淚，卻極力的逼自己對著他笑。
“你啊……”他抬起了手，指尖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龐，拭去了她淚水。他微微抿唇，溫聲哄道：“不哭了。”
便是這柔到心扉的言語和動作，摧毀了季茹的故作堅強，頃刻之間她的淚水就飈了出去。
她再也忍耐不住，哭的跟個孩子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完全了，唯有嗚咽聲從她的口中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