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艙裡一片死寂,曼斯雙手插入自己的頭髮狠狠向後扯,拔的髮根生痛.
擴音器裡傳來雜亂無章的電流聲,連線著葉勝、亞紀的唯一一根信號線斷裂,這代表曼斯很可能失去了兩個他最得意的學生。
而水下,葉勝、亞紀在上潛時遇到的五級水下地震,將水底的岩石撕裂,露出巨大的裂縫,大量的湖水沿著裂縫倒灌而入,卷著他們來到了"白帝城"的入口,而那根納米材料級別的信號線則在大自然的威力被扯斷.
水底深處,葉勝和亞紀懸浮在幽綠色的湖水中,為了和水上的作戰組取得聯系,再次使用了言零?蛇,透過蛇的電流來傳遞訊號.
前艙內
曼斯正糾結於是像10年前的那次冰海事件一樣撤退,還是派人去水下救援?
這時,葉勝的蛇也到達摩尼亞赫號,他的聲音在船艙裡響起:
"如果你看見一面牆,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見盡頭,那是什麼?"
曼斯停下了自己的行為,驚訝於葉勝還活著.
葉勝沒有管他們,繼續說道:
"那是死亡,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現在我懂了,我是葉勝,我透過蛇的電流再和你們談話,現在我面前就是'白帝城的入口';!"
水下
地震暫時停息,水中塵埃逐漸散去,一座完全由青銅鑄造完成的青桐之城呈現在葉勝和亞紀的面前.
葉勝遊上前去,近距離的觀察這面青銅牆壁,從上面的銅鏽中辨認出和剛才陶片上一模一樣的印記,是一張在火焰灼燒的人臉.
"這是一座青銅城市!"
亞紀有些驚訝的說道,他們之間也有一根信號線.
"我們走運了,地震開啟了岩石,不然我們可沒法到達40多米的岩層下!"
葉勝撫摸著青銅壁,有些慶幸的說道。
"葉勝,亞紀,準備回撤!我擔心還有餘震,而且你們的氧氣也不夠了,需要補充!"
這時,曼斯的聲音傳來.
"教授,你相信我們看到了什麼嗎?這是人與龍的邊緣世界!只要在進一步就能觸控到裡面的真相,你覺得我會停下來嗎?要是這條裂縫再次被地震封死,你會遺憾死的。而且我能感覺到裡面有什麼東西讓我的'蛇';在恐懼,不安!"
葉勝的話讓曼斯一陣沉默,良久,曼斯深深嘆了口氣,說道:
"能令蛇恐懼的是龍王諾頓嗎?好的,我明白了,只有2小時的時間,我會給你們換上新的裝置,2小時後後長江航道海事局的直升機就會到,到時候水下作業就會停止."
葉勝表示明白,卻提出了一個疑惑,龍王家的門口在哪?
"稍等,我會帶著鎖匠給你們開門!"
前艙內
曼斯掏出手機,撥通了昂熱的電話:
"校長,'夔門';計劃新進展,我們在水底找到了青銅古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確定道:
"那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宮殿."
曼斯和校長說了一些理由,表示堅決不放棄這次機會,校長也只能同意了他的行為,囑咐曼斯一切小心.
曼斯結束通話電話,再次來到了後艙,看著搖籃中的嬰兒沉默一會兒,就將他抱起,沒有與女人言語,轉身離去.
曼斯返回前艙,將懷中的孩子交給一旁的大副,然後站在窗前伸展雙臂,等待塞爾瑪為他穿上潛水服.
不多時,曼斯套上頭盔,背後的拉鍊從下而上拉緊,一根數據線接在頭盔上,曼斯將也穿上小號潛水服的嬰兒放進腹部特製的硬質透明材料的囊,如同一個懷孕9個月的女人.
然後曼斯帶著新的數據線和氧氣瓶躍入水中,開啟頭頂的射燈,藉助射燈的光柱滑動著手臂和大腿在陰暗的湖水中迅速下潛.
腹部的嬰兒在這種陰暗的水下神奇的沒有哭泣,反而轉頭觀察著四周,瞳孔中流動著淡金色的微光.
水底深處
葉勝感覺到他留在青銅城內部的蛇不安加劇了,來回遊動的速度加快了.
這時,射燈的光柱從上而下照來,曼斯遊動著身體緩緩靠近他們,沒有言語,而是敲敲自己的頭盔面罩示意,然後他帶著新數據線,給葉勝和亞紀接好之後,又為他們換上了新的氧氣瓶.
曼斯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記住,你們只有2小時!現在,我要開門了!"
葉勝和亞紀懸浮在曼斯背後,各自伸出一隻手分別搭在曼斯的左右肩.
曼斯閉上眼,伸手按在青銅壁上,低聲吟誦,像歌唱又像是咆哮,磅礴之音穿透了葉勝和亞紀的腦海深處.
曼斯猛地睜開了雙眼,在水下120米深處,開啟了自己加壓潛水服的面罩,整個水中轟然迴盪著曼斯的聲音,這一刻,他釋放了言零.
言零?無塵之地.
圍繞著曼斯的江水旋轉起來,一個透明的水殼以他為中心迅速向外擴張,將周圍的江水擠開,生成了一個直徑數米的空間.
而這個空間內佈滿了從曼斯的氧氣瓶中洩出的高壓氧氣,他們竟然站在高壓氧氣中.
曼斯伸手在那張被火灼燒的人臉上撫摸,大片的銅鏽被他剝落,露出下面嶄新的金屬表面,牆壁上的圖案清晰的顯示出來,是凸起的一張人臉,嘴裡含著一根燃燒的木柴,這是幅怪異的圖畫,臉被扭曲得痛苦,卻不肯鬆開緊咬木柴的牙齒.
曼斯用鋼爪掉在牆壁上,然後開啟潛水服的囊小心的抱出了嬰兒,說道:
"寶貝,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
這個出生只有幾個月的嬰兒頭上還殘留著一下胎毛,現在他卻亮著淡金色的黃金瞳,從曼斯的手掌上緩緩站起,筆直的腰桿挺立,肅穆的像是個神父.
他慢慢的伸出小手,以一根手指點在那張臉的眉心,眉心的凸起刺破了嬰兒的手指,血侵滿了那張臉,嬰兒的奶嘴掉落,低沉的彷彿巨鍾的聲音從嬰兒的聲帶湧出,與青銅壁共鳴起來.
嬰兒的血大量流入那張臉的嘴裡,讓青銅人面十分滿足,他沉默了片刻,緩緩張開了嘴,開啟了去往宮殿的入口.
曼斯見此,連忙抱回嬰兒,用繃帶給他止血,小心的把他放回了潛水服的囊中,然後轉頭對葉勝和亞紀說道:
"再說一遍,你們只有兩小時,待會我會撤回我的言零,你們就能伴隨著江水進入青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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