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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謎之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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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雷恩與艾森一行人背對著逐漸升起的旭日,向著遠方茂密的叢林和高聳的山脈進發。

前方是聳入雲端起伏連綿的群山,高高的山巔掩藏在白雲的最深處,終年堆積著皚皚白雪的山腰在繚繞的雲霧裡若隱若現,宛如身披輕柔縹緲紗裙的妙齡少女,白皙而剔透的玲瓏*體在晨曦的清風裡時隱時現,而那張最令人渴望的傾城容顏卻深藏在白色的面紗之後,給人一種模糊而虛幻的美,引人無限遐想......

與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截然不同的是從山腳下那片森林裡溢散出來的凜冽而猙獰的死亡氣息......

那是雲霧繚繞之下的一片被黑色籠罩的詭異地域。之所以稱之為森林,是因為遍地的枯瘦枝幹拔地而起交錯凌亂地覆蓋在山腳下,密密麻麻的黑色枝椏像是一根根從樹幹上生長出來的利刃錯綜複雜地相互咬合在一起,枝椏間掛滿的霜雪凝結成尖銳的倒錐形,閃爍著瘮人鋒利的寒光,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原本應該勃勃生機的森林,現實中卻感受不到哪怕一絲的生命氣息,有的只是一片蕭索頹敗的死寂。就連明媚的陽光也滲透不進那片地域裡,茂密交錯的枝椏層層疊疊地向上延伸擋住了最後的一絲光亮,整座森林給人一種極其壓抑而絕望的恐懼感。從遠處看一直延伸到山腳下的森林儼然就是惡魔張開的大口,透著比凜冬更為濃郁的寒冷,鋒利而雜亂的枝椏就像是惡魔口中參差不齊的利齒,擇人而噬。

撲面而來的森然冷冽的氣息不禁讓帝國年輕的少將也躊躇不前,止步在那片廣袤而詭異的森林前......

“這裡......究竟是.....”艾莉婭嬌媚的面容裡也是掩藏不了的震驚,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面前的這種詭異場景。前方遍佈植物的叢林裡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彷彿那就是一片佇立在人間的煉獄,所有的光和生機,還有希望統統被隔絕在外,僅僅站立在它猙獰的面前,恍惚中就已經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中,四周瘋狂湧來的寒意和黑暗逐漸地將一切吞噬殆盡。

“死寂之森!”就連一向冷傲不羈的艾森說話的聲音也隱隱有些發緊,“圍繞在厄爾達斯山脈四周的森林,就像是在山脈邊緣築起的死亡堡壘,阻止所有妄圖進入山脈的生物。”

死寂之森本身就是厄爾達斯山脈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就連死寂之森附近幾百裡的範圍內都沒有任何的動植物以及人類的村莊城鎮,荒涼蕭條的曠野裡只有嶙峋的怪石和零星的骸骨。

“感覺到了,這種熟悉的味道不就是殺戮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的氣味嗎!”貝吉斯的雙眼微微地眯起,深邃的眼神裡並沒有絲毫擔憂或是恐懼,反倒沉澱著一種莫名的狂熱,“死寂之森?有點期待呢!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不要大意,蠢貨,埋葬在這片土地下的強者數不勝數......”傑諾拉也側過頭,目光凌厲地看向貝吉斯提醒道,“除卻魔獸之外,這裡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陷阱和天災,稍有大意就有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境地。”

“傑諾拉說的很對,我們必須小心謹慎,這次的任務是有史以來最兇險的,而且目前為止所能掌握的資訊相當稀少。”艾森縮緊眉頭,凝重地說道,“我們絕對不可以主動去招惹魔獸,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戰鬥。更何況厄爾達斯山脈中潛伏著許多高階的魔獸甚至是傳說中的深淵級別的魔獸,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應付得了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隊長。”貝吉斯故意避開傑諾拉和艾森投來的目光,有些悻悻然地說道,“我不會主動去招惹那些魔獸的。”

“很好,那麼我們打起精神,準備進入死寂之森了。”艾森的聲音恢復到之前的冷淡,同時他微微地將帶著詢問意味的目光投向安琪拉,“安琪拉,能夠探知到死寂之森的裡面嗎?”

“很抱歉,隊長!我試過......可是我的能力根本無法越過那片森林,似乎有某種力量生生隔絕了我的能力......”安琪拉遺憾地回道。

“沒有關係,魔獸的等級是按照從低到高的順序向著山脈深處逐步遞增的,最外圍的魔獸應該不難應付,我們只要小心森林中可能出現的陷阱就可以了......”

“難道......”艾莉婭疑惑地打斷了艾森,“帝國收集的資料裡沒有提及關於死寂之森的報告?”

“是,據說關於死寂之森的詳細報告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離奇地遺失了......”艾森嘆了口氣,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裡也微微閃動了一下,“而近百年來,世界的局勢一度陷入膠著的狀態,帝國無法抽調出精銳的戰力用於山脈的探查,也無意將精銳的戰力犧牲於未知的探查中,所以近三百年來能夠獲得情報幾乎為零,更有種說法是近三百年來派往山脈的探查隊都沒有能夠從那裡活著回來......所以,死寂之森裡潛伏著什麼樣的威脅就不得而知了。”

“你剛才說'離奇地遺失了'是什麼意思?”艾莉婭修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低垂的眼簾下是一副沉思的面容,“難不成是有人故意......”

“你猜的沒錯,關於厄爾達斯山脈的詳細記載都存放在皇宮的藏書閣裡,然而在百年前卻被人竊取了,留下的只是一些探查隊的隨筆,內容並不完善也很雜亂......”艾森抬起頭,清澈的眼眸裡閃動著銳利的鋒芒,“有人刻意地想要隱瞞山脈中的某些秘密,帝國也很在意這群人想要隱瞞的秘密是什麼?和這次的隕石墜落是否有所關聯?”

“原來如此......”艾莉婭恍然大悟地看向艾森,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睛裡沉澱著愈漸濃郁的恐懼,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那......這次的隕石事件會不會就是誘餌......是竊取筆記的那些人故意想要引我們進入山脈?”

“極有可能。”艾森點了點頭,“預謀了百年之久的陰謀或許就要浮出水面了,只是不知道這個陰謀的策劃者是誰?又究竟想要幹什麼……”

艾森和艾莉婭的眼角的餘光裡同時突兀地浮現出貝吉斯那雙野獸般幽然而銳利的眼睛來,他的雙手隨意地搭在兩個隊長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擠入兩人之間,隨之而來的是他有些不以為意,甚至有些不屑和嘲諷的聲音,“太怠慢了呢,隊長和副隊長!【冰翼】是不可戰勝的利劍,能夠斬破所有的陰霾,這可是隊長你親口告訴我的,思慮那麼多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呢,也不太像你們的風格呢......差不多該進入死寂之森了吧?”

......

踏入死寂之森的第一感覺就像是邁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被死亡和恐懼籠罩的世界。片刻前還吹拂著的風,消失了;片刻前還能感到絲絲暖意的陽光,也消失了;所有的視覺,聽覺甚至觸覺彷彿在踏入的森林的那一刻都被某種奇異的力量吞噬了,隨之而來的便是逐漸放大的恐懼和深不見底的黑暗......

靜,詭異般的安靜,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氣流,所有的溫度連同所有的光都被這片地域無聲無息地吞噬了,只剩下濃稠如墨,萬籟寂靜的黑暗,恐懼像是毒蛇般慢慢地遊上每個人的心頭,無形中彷彿有一雙枯萎的手緊緊地攥緊每個人跳動的心臟,修長而鋒利的指甲正摩挲著纏繞著心臟的一根根血管,鮮紅色的血液在裡面汩汩地流動著,彷彿尖銳的指甲稍稍用一點力就能刺破那薄薄的管壁,滲湧出滾燙而猩紅的血液來。

“嚓!”貝吉斯從懷裡摸出火摺子點燃了隨手撿起的一根枯枝,明亮的火苗躥了起來,這根枯枝燃燒散發的光竟意外的明亮,他的臉色相比其他人來說要好上很多,流露在眼眸裡的也不是恐懼更像是某種期待和渴望,或許這樣詭異的環境他並不陌生,或許他本就來自於這樣詭異的環境中......

面前的森林在火光中慢慢地露出了真實的面容。一顆顆拔地而起的古樹幾乎佈滿了眼前的所有空間,有的主幹枯瘦的只有人類胳膊的粗細;而有的主幹卻龐大的至少也需要五六個成年人張開雙臂環抱才能勉強抱住。裸露在外的根莖一條條像是大小不一的蟒蛇般地向著四周盤繞延伸開去。天空被古樹密密麻麻的枝椏所遮擋,肆意生長出來的枝幹相互交錯著,彼此纏繞,像是一把把黑色的利刃,也像是人類乾癟的骨骼,森然而可怖,看不到屬於原本屬於植物的綠色,就連腳下的黑色土壤裡也不曾見到一片枯黃的落葉。似乎這些叫不出學名的古樹本就不會生長出蓬勃生機的綠葉,也或許這些看似還完整地屹立在土壤裡的古樹其實已經是腐朽死亡了數百年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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