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杜摯拍案而起。
“這個衛鞅,天天在渠梁公子面前叨咕什麼變法,變法的,這不是挖我老世族的祖墳嘛。”杜摯怒道。
甘宏看了看憤怒的杜摯,他只能說,老世族找對人了,也只有杜摯這種火爆脾氣才能不顧一切的說出這句話。
“杜師兄,多慮了,只不過是變法而已,談挖祖墳的事情,過了吧。”甘宏不動聲色的反駁道。
“過了,你看看其他幾國變法,哪一個不是搶了原來那些老人的飯碗,我就不信,秦國變法還能不一樣。”杜摯說到這裡,又氣呼呼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們秦國變法,就是不一樣。”甘宏肯定的說道。
“呵呵,那你告訴我,秦國變法不搶我們這些老秦人的飯碗,它還能怎麼變。”杜摯根本不信甘宏這一套。
他這樣說也是有根據的,自從魏國變法以來,各國變法,哪一次不是從剝奪老貴族權利開始的,老世族對這種變法看的多了,就算本國不變法,也對變法有所瞭解。
“這都是世人的偏見,我自己就是老世族,照你這麼說,我自己找了一個人,來削弱我自己,我又不是那種沒事找抽型的人。”甘宏笑著說道。
“這次變法真的不傷害我們老世族的利益。”
看著甘宏回答的那麼斬釘截鐵,杜摯有些疑惑起來。
“我們這些老世族都是一些從秦國建國開始就跟著秦國國君的世族,變法又怎麼樣,把我們的飯碗給砸了,把秦國的大權交給外人,放心嗎?”甘繼續說道。
“那倒也是。”
杜摯點點頭,讓他們這些老世族最早可以追溯到秦國建國,最晚的,也能追溯到穆公霸業的時候,所以,縱然他們有著萬般的心思,百般的手段,可對於秦國,絕對沒有二心。
“再說了,國君和渠梁公子都說過,變法可以,老世族一定不能倒了,不然的話,寧可不變法。”甘宏繼續忽悠著杜摯。
“國君和渠梁公子果然這麼說。”杜摯激動的問道。
“果然。”甘宏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為何渠梁公子要在自己的封地裡撤除分封,把自己的地分給那些平民。”杜摯突然問道:“你別說那不是為了新法做實驗。”
杜摯的這個問題也是他的心中最後一個疑惑了。
“我也不瞞你,這就是為了新法做實驗。”甘宏一口承認了下來。
反正嬴渠梁封地的所作所為絕對瞞不過有心人,與其否認,不如爽快的承認。
“那你還說新法不砸我們老世族的飯碗。”杜摯憤怒的說道。
對於老世族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他們哪家有哪些人,做了多大的官。
而是封地,只要老世族還有封地,這一代沒有成器的,大不了等下一代就是了,總有崛起的時機。
可是,一旦沒有封地,老世族就如同無源之水、無根之木,一旦跌落,想爬起來就太難了。
“杜師兄,你搞清楚了,新法不是剝奪封地,而是把封地的管理權收歸了中央,至於你們封地的收益,還都是你的。”甘宏糾正了杜摯的說法。
“沒有了這些東西,我們要封地的收益有什麼用?”杜摯毫不領情的說道。
“呵呵,杜師兄,我猜這話肯定不是我父親告訴你的。”甘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是,這不是老師告訴我的,可是普通人也都能想的到。”杜摯反駁道。
“好,杜師兄,我問你,你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甘宏問道。
“可以,可以。。。。”杜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說,杜師兄你是說,有了那些管理權,老世族可以安排自己的子弟在封地為官。”甘宏一口說穿了杜摯的想法。
“可是師兄,老世族中真正有才能的人,會去封地為官嘛,都來秦國朝廷了,到封地為官的那些子弟都是些什麼人,都是些不成器的子弟,他們能幹什麼,把好好的封地搞得一個烏煙瘴氣,本來年入百萬的封地,被他們一管,能年入十萬就算不錯了。”
甘宏嘲諷的說道。
這也是所有老世族的通病了,喜歡把家裡一些不成器的子弟放在封地為官,可是他們也不想想,這些不成器的子弟能把封地折騰成什麼樣子。
杜摯聽了甘宏的話之後,沉默不語。
老世族那些紈絝子弟的脾氣秉性,他能不知道,只不過,考慮到都是自己的子弟,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有任由著他們折騰。
看著不說話的杜摯,甘宏又笑了笑:“成器的子弟不會在封地為官,不成器的,難道老世族今後還指望他們有什麼作為,別開玩笑了。”
“除了這點,老世族要那些封地的管理權做什麼,難道是想要?”
甘宏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過杜摯聽懂了,甘宏在暗指他們要造反。
“胡說,我們老世族對於秦國忠心可鑑,怎麼會有別的想法。”杜摯立刻站出來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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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們怕什麼?”甘宏又追問道。
“封地是我們老世族靠著祖上的戰功換來的,我們如果丟了豈不是令祖上蒙羞。”杜摯堅持說道。
“說的也是,不過杜師兄,渠梁公子也知道,這件事會讓你們為難,所以想了一個補償的辦法。”甘宏又出乎杜摯意料的說道。
“辦法,哼,什麼辦法能夠補償我老世族這麼大的損失,甘宏,我今天是想來告訴你,別和衛鞅走的太近,不然我們老世族。。。。”
杜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甘宏輕輕說的兩個字:“巴蜀。”
“巴蜀,你說那地方做什麼?”杜摯不明所以的問道。
“君上和渠梁公子有意征討巴蜀,然後把大半利益彌補老世族的損失,杜師兄,你認為,這樣的補償夠不夠。”甘宏終於把事情說了出來。
然後甘宏到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下去,這才看著杜摯,等著杜摯的答案。
杜摯驚訝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征討巴蜀,這是誰的主意,為什麼我們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