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怎麼會在這裡?
言卿留意了一白瀟瀟的修, 發現他現在是元嬰初期。不過也正常。白瀟瀟既然了紫霄傳承的功力、省去了吸納靈的步驟,只需要去學著掌控化己就行,速度自然快。
這時永珍臺上浮花門長老出聲道。
“四百三十號, 合歡派白瀟瀟,對忘情宗寧弈秋。”
他話音一落,全場譁然,目光都往中心的擂臺上看去。
明澤激動地說:“燕卿燕卿,是弈秋師姐,弈秋師姐要上臺了!”
這場比賽在明澤眼裡毫無懸念。眾人暗中都已經將前三甲定了出來, 寧弈秋只要不對上另外兩位, 第一輪比賽,估計三招就能解決對手。
言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寧弈秋自人群中走出,手握長劍、樣貌清麗,藍白的衣袍隨風翻飛,整個人的質都是冷漠幹練的。
腰上的令牌也彰顯了她忘情宗內峰弟子的身份。
眾人紛紛暗中量著她,交頭接耳, 輕聲道。
“寧弈秋現在是元嬰後期修吧。”
“不止,我聽忘情宗弟子說,好像快要破突破元嬰巔峰了。”
“那這次青雲會, 她奪魁的能性啊。”
合歡派的幾位師兄師姐安慰了白瀟瀟幾句, 也只能說:“盡力就好。”
白瀟瀟露出一個笑來,暗暗給自己,走到了擂臺上。
臺眾人那個合歡派的小弟子:元嬰初期的修,武器也只是把普通的劍。
心中頓失望,覺這比試毫無懸念。
言卿來算看完這一場的,沒想到不一會兒,聽長老喊到了他的名字。
“四百四十四號, 忘情宗燕卿,對流光宗殷柏。”
他的比試也開始了,言卿跟明澤揮手告別,往另一處擂臺走。
長老後報了幾對。人群一陣喧囂。
“看來第一輪,沒什麼好看的比試了。”
“廢話,參賽的上萬人,估計八成都是元嬰初期。元嬰後期才多少個,你還想他在第一輪就對上?”
忘情宗的弟子多半都去看寧弈秋的比試了,而流光宗的弟子則更關注殷柏多一點。
於是言卿就像一個人走到了流光宗的地盤上。
他不出意料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殷無妄。
不知道昨天流光宗那位太上長老回去怎麼重罰他了,反正現在殷無妄唇色發青,眼睛佈滿血絲,狀態非常不好。不過殷無妄在人群中抬頭看到自己的瞬間,居然激動起來,被壓抑到極致,湧現出深深的偏執。
他一動不動看著言卿,像是窮途末路後的掙扎。
言卿:“?”
殷無妄這人怎麼還越挫越勇啊。
正常人被殷無妄這麼恐怖地盯著,估計都要被嚇到。但是言卿上輩子在紅蓮之榭,不知道被多少人居心叵測觀察量揣測。理都懶理他,輕飄飄地站到了臺上。
殷柏發現自己的對手是燕卿後,嗤之以鼻,神色輕慢至極。
初試只有一個長老坐鎮,而且是坐在遠處高臺上,神識監視。畢竟九宗弟子有所顧忌,往往都不會造成過重的傷殘。
所以像這樣的比試,都不會有人在旁邊看著。
言卿學著上重天的規矩,客客地拿出木劍,道:“殷道友,請多指教。”
殷柏的武器是一根索,他看到言卿拿出木劍的瞬間,頓覺被羞辱,臉色微微扭曲,拔高嗓音難以置信道:“你拿這個跟我比?”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言卿露出一個淳樸的笑,慢吞吞說:“不好意思啊,我剛到南澤州來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木劍還是我臨時削的,應該挺利索,你不要嫌棄它。”
臺上流光宗眾人:“……”
他已經這個忘情宗的小弟子捏了把汗。
殷柏被臉發白,視線上上量著言卿,沉,不懷好意笑了:“沒關係,美人配木劍,也相益彰。”
人群中殷無妄抿唇,擔憂的同時多了份報復的快。如果昨天不是謝應回來斷他的話,他會跟燕卿說更多關於殷柏的事的——告訴燕卿,殷柏是個斷袖,愛好折磨□□人,好他一招過後就投降。
青雲會初試上萬弟子,只要不鬧出人命長老不會管的,燕卿這一次,定然要在擂臺上顏盡失!
殷無妄低頭,掩去眸色裡的神情。
擂臺上,殷柏眼神曖昧,緩緩說:“小道友,我慢慢吧。我早就想好好領略一忘情宗的劍法了。”
言卿看他一眼,微笑:“好啊。”
殷柏的目光越發肆無忌憚,在言卿的脖子腰上量,越看越覺心頭火在燎燒。他忽然笑道:“道友出來南澤州,怎麼就進了忘情宗呢。我看道友這身段質,合歡派或許更適合,同是九宗之一,合歡派有專門的心法靠雙修精益修。道友這相貌,不與人雙修惜了。”不在床上做尤惜了。
言卿道:“不勞殷兄費心,我有道侶了。”
殷柏皺眉:“你有道侶?”
言卿:“嗯。”
殷柏的笑容惡意更甚了:“哦,希望你的道侶也能看到這一場比試。”
說完,他手中的長索也出手,心思陰暗邪惡直接襲向言卿的腰。那長索上有著倒刺彎刀,輕而易舉能割斷衣。
“?”言卿單知道流光宗上樑不正梁歪,卻沒想到梁那麼歪。他稍稍抬眸,也沒任何花裡胡哨的動作,就只是抬劍去擋。
殷柏當即不屑冷笑。他的雙刃索不是一般的索,被他靈火淬鍊過無數次,堪比地階法器。就這麼一個破木劍,只會被索上刀刃碾斷。
他驟然力,操縱著索試圖把言卿手裡的木劍弄斷,再慢慢折磨他。
然而,雙刃索在貼近木劍的時候,忽然就動不了了。被冰霜禁錮。
殷柏神色駭。
——這是什麼?
言卿只是想拿木劍先擋一,方便自己暗中使魂絲。沒想到這梅花木的表居然浮現一層寒霜,直接把那雙刃鎖凍結住了。
“你——”殷柏咬牙,也終於多了一絲警惕。
玉清峰的梅樹來就是陣法中的一環,經年累月沾染了謝識衣的息。化神期巔峰的靈力,隨便附著在一樣東西上,都是世間難尋的法器。
言卿也沒想到這把木劍那麼厲害,他眨眨眼嘗試著揮了揮。只木劍上的寒色冰霜沿著索咔咔咔蔓延,馬上如閃電之勢迅雷不及掩耳,襲向殷柏握索的手。
寒冰刺骨。
殷柏驟然發出尖叫,鬆開手。
雙刃索被冰雪凝結在空中。
轉眼間,冰晶四分五裂!
絕對毀滅的實力、把那被凍結的雙刃索也粉碎。粉碎成輝,簌簌落了一地。
“我的索?我的索?!”殷柏眥目欲裂,他的手還在汩汩流血,怒不遏,已經不想去在意自己的傷口了,黑色衣袍鼓動,從裡飛出數十張黃符來。
“賤人!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他來只是想折辱一這賤人,現在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殷柏善符,因他的師尊就是扶城,當今修真界符第一人。
數十張黃色的符紙將言卿包圍,轉而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無窮無盡擴散開,成一個將他四八方籠罩的符陣。
殷柏牙齒咬咯咯響,食指中指合併,血跡浮在空中,一筆一劃一撇一捺,描繪出一個錯綜複雜的圖案。
“去!”殷柏出聲。
那血做的圖案轟地往前,印到了黃符之上。血光一閃,瞬間每張符紙上都出現了這個圖案。
臺的流光宗弟子嚇愣了。
“殷柏居然使出了歸元雷火符陣?!”
“區區一個初試,他在做什麼?”
歸元雷火符陣,以說是殷柏的殺手鐧。傳承自洞虛期的扶城太上長老。需以心血催動,啟陣起碼要耗盡身體內一半的靈力。
這應該是留到後決勝時的法器,殷柏初試對戰一個元嬰初期就使了?
與此同時,寧弈秋那邊的比試,也分出了勝負。
全場鴉雀無聲。
“合歡派,白瀟瀟勝。”
寧弈秋半跪地上,放劍的一刻,眼眸中的驚愕依舊沒散。
青雲會的比試,有後的“問榜”環節,所以即便是第一輪運不好遇到棘手對手,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翻身餘地。
她被一個初期弟子敗,並沒有到恥辱憤怒,全部的注意力都來回憶這個合歡宗弟子後使出的那一招上……
紫色的靈洶湧尖銳,像是亙古的雷電,自九霄擊落。
直接擊落她手中劍,擊出她喉間逆血。
眼前的少年明顯連劍都不會,招式輕飄飄軟綿綿,甚至動兩就喘吁吁。
後的一招,竟然蘊含的一絲……僅有一絲,也足以讓她渾身戰慄的威壓。
這種威壓,非洞虛期不能有。
洞虛期——怎麼能?
上重天洞虛期前輩何其之少,她拜入忘情宗那麼久,除了靜雙峰的師祖,至今也沒接觸過其餘洞虛期的長老……就連師祖還是百年一。
寧弈秋在臺上說不出話來。
臺也沒有人說話。
尤其是忘情宗的人,都被這變故給驚到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白瀟瀟,他情緒起伏過多,現在嘴唇還輕輕吐著,清澈的眼中有過一絲迷茫,但快被勝利的喜悅砸暈了。他想到上臺前師兄師姐對他說的話,再想到自己敗的是忘情宗這次備受期待的弟子,一時間激動熱淚盈眶。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是欣慰是複雜,心想,他這些月的努力果然都沒有白費……
合歡派的弟子也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發展。他對於這個半道加入宗門的小師弟都一知半解。只知道他體質特殊,非常適合合歡宗心法,想破頭都沒想到,他居然能敗寧弈秋。
“弈秋師姐!”明澤憂心忡忡地上前,去扶唇角溢血的寧弈秋。
寧弈秋沒說話,往臺走。
白瀟瀟自擂臺上跳,粉色的衣袍飄飄,宛若蝴蝶。
“瀟瀟!”合歡宗的弟子心情複雜,卻也都擠出笑容,圍上來恭喜他。
“顏師兄,我贏了。”白瀟瀟吸吸鼻子,笑起來。
他以前在回春派的時候,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會被九宗的弟子這般眾星捧月。
踏入南澤州後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先是呆呆傻傻被人騙,差點被賣做爐鼎,而後遇到貴人,拜入合歡宗。
再之後與顏樂心一起修煉功法,突破元嬰。他曾經是井底之蛙,如今好像做夢一樣,站到了群星之中。
“顏師兄,我贏了寧弈秋,我贏了忘情宗的人。”白瀟瀟喜極而泣,渾身都在顫抖。
顏樂心也終於認認真真看了白瀟瀟一眼。他初以師父把這個小玩意帶回宗,只是了方便他雙修提升功力的。沒想到……
顏樂心微笑:“瀟瀟,恭喜你。”
剩的人都傻住了,百思不其解。擂臺上的比試瞬息萬變,根沒人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個合歡派的小弟子,前連劍都拿不穩,無論是招式運都一塌糊塗……後居然贏了??
流光宗也有部分過來這邊看戲,寧弈秋輸了,當即笑出聲。兩宗早就積怨久矣,他說話自然也是毫不顧忌。
“這就是忘情宗這次有希望奪魁的人?”
“真叫人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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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嬰後期對陣元嬰初期,需要多廢才能輸啊。”
明澤對他怒目圓瞪,欲說什麼,寧弈秋卻蹙眉,制止住了他,道:“明澤,閉嘴!”
她話剛落,東邊的一處擂臺上忽然捲過一陣罡風。
眾人還沒從寧弈秋敗落的震驚回神,就再次驚愣,紛紛轉頭。
只漫天的黃符血紋,圍繞成歸元雷火陣。
翻湧的黑色霧,甚至將永珍臺的半邊天給籠罩。
“那邊,是殷柏?”
“——歸元雷火???”
流光宗其他宗有個的不同之處就是,他非常看重宗室血脈。
而除去殷家宗標誌性的眉心紅菱,另一個上重天人盡皆知的點就是,殷家的護短偏袒。
就這麼一個青雲會,連歸元雷火陣都舍給後輩,殷柏在宗門內的受寵程度。
“不對,跟殷柏對戰的是燕卿!”
明澤猛地想到這件事,瞳孔瞪,偏頭對寧弈秋道:“師姐!燕卿現在只有元嬰初期,要是被歸元雷火陣所傷。到時候休養幾月事小,我怕他丹田破裂啊。”更別說,燕卿的丹田還不是老老實實自己修煉出來的,根基薄弱。
明澤急如熱鍋螞蟻。
寧弈秋對燕卿並無好,不過明澤那麼焦急,還是嘆口,出聲安撫道:“阿澤你別急,我這就傳令給天樞長老。”
明澤:“好,多謝師姐。”
永珍臺這一輪的比試基都已經結束,只剩言卿那邊,於是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東邊。
言卿在歸元雷火陣裡,伸出手來,百無聊賴地取一張符紙,垂眸看著上方雖顯稚嫩,卻依舊描摹一絲不苟的圖紋。
言卿嘆息一聲,笑了笑。
是嘆,也是嘲諷。
不不說,這真是他過的拙劣的符陣了。
淮明子擅長符,到了化神期的修,根不需要以紙媒。萬皆做引,萬皆其所。花與葉,風與火,那個老頭裹在黑霧做的袍裡,蒼老的手隨便一劃,萬里之外,就有無數頭顱落地。
淮明子忌憚於他的織女絲,不會光明正動手。
只能夥同他身邊的七公公,每天暗搓搓給他使絆子。
言卿多了,自己都差不多成了符篆師。
言卿看著殷柏的符,手指凝出一點靈力,在上虛虛添了一筆——
“我來教你,什麼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