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眼神駭然，他預料中，王燦即使厲害，頂多是和李神通打成平手，不可能有多麼的厲害，可李世民沒有想到，竟然會演變到這一步。
李神通大敗，且身受重傷。
王燦實力更進一步。
李世民一個踏步，他來到李神通的面前，蹲下來道：“王叔，身體怎麼樣？都說是切磋了，何必要動了真火呢？”
“噗！”
李神通氣血翻騰下，一口血噴出來。
他心頭無比鬱悶。
沒想到，自己會敗得如此狼狽，甚至還成就了王燦。
李永年也是來到李神通面前，眼中滿是擔憂，連忙道：“祖父，您怎麼樣？”
這一刻，李永年也是慌了。
因為他的莽撞，祖父竟是受了傷，他內心自責不已。但他自責的同時，頭一抬，便看向了王燦，咬牙切齒道：“李端，你太過分了。明明是較量，你竟然下如此重手。”
“我和你拼了！”
李永年縱身一躍，便直接撲向王燦。他手已經擱在腰間的劍柄上，只聽鏗鏘一聲，劍鋒出鞘，轉瞬間，便已經到了王燦的身前。
王燦眼神森冷。
李永年真是不知好歹。
對王燦來說，如今的李永年，實在太弱了。
李永年的速度看似很快，可是在他的眼中，卻是慢得猶如蝸牛一般。王燦手抬起，手掌成爪，直接就抓住了刺來的長劍。
罡氣對沖，浩瀚的力量衝擊下，李永年手中的劍直接就崩裂，碎裂成一節一節的掉落在地上，只餘下一個劍柄。
王燦抬起腿，便踹出。
“砰！”
沉悶響聲，旋即響起。
王燦雖說對李永年，已經是再無半點好感，但也留了手，沒有動用罡氣，只是調動了三分力量。饒是如此，力量衝擊下，李永年也是慘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去，便倒在地上，神情萎頓，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一個照面，李永年就敗了。
王燦目光一轉，落在了李神通的身上，淡淡道：“老王爺，人有傲氣是正常的。身為天之驕子，沒有一點傲氣，那也不正常。”
“可是目中無人，那就不好了。”
“莽撞衝動，更是大忌。”
“除此外，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誰都欠老子的，那樣就更是找死了。”
王燦說道：“老王爺的為人，李端是欽佩的。可是你這教導的孫兒，恕我之言，枉為李家的嫡長孫，太讓人失望了。”
李神通面頰微微抽搐。
他也挺失望的。
李永年是他報以期望的，是他最器重的嫡長孫，可今天當著李世民的面，當著軍中的眾將，李永年的表現可謂是一團糟。
沒有城府，莽撞衝動。
肆無忌憚！
……
諸多的缺點，全都暴露了出來。
王燦看向了李世民，他拱手道：“皇上，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也是端沒有考慮到的。臣莽撞之處，請皇上海涵。”
李世民道：“無妨，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只能安撫王燦。
尤其是王燦的武藝再做了突破後，他就更需要王燦了。
王燦笑了笑，繼續道：“原本臣倒是打算留在軍中的，但看眼下的情況，怕事也呆不下去了。所以，臣打算辭官。”
“藥師的事情，臣自會前往蜀國，把藥師救出來，證明他的清白。如果他沒有背叛，臣不會讓任何人汙衊藥師，不允許李家門楣受到侮辱。”
“如果藥師背叛，令李家的門楣蒙羞，我李端，自會清理門戶。”
“請皇上准許。”
王燦剛才和李神通發生了衝突，他也是立刻就主動開口退讓。
這是以退為進。
如果不這麼說，李世民反而認為王燦自傲。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王燦如今扮作李靖的兄長李端，也必須要講究計策，必須讓李世民徹底相信他。
這才有利於計劃進行。
李世民卻是面色大變，眼中掠過一抹驚慌。
饒是李世民見多識廣，饒是李世民城府深沉，饒是李世民心理素質好，可在王燦的話面前，依舊是難免心神波動。
因為王燦太重要了。
有王燦在，大唐方面，便等於有了一個鎮國神器，畢竟王燦武藝已經到了通神的地步。
沒了王燦，實力大減。
這是李世民無法承受的損失。
李世民連忙說道：“藥王兄，剛才的事情，朕已經說了，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和王叔的一番較量，也只是交流切磋武藝，不是什麼大事。”
秦瓊也站出來，道：“藥王兄，還請你務必要留下。不論是你，亦或是老王爺，那都是軍中的中流砥柱。”
李勣道：“軍師，我們和蜀國交戰，對方也有武藝高強的人。尤其是王燦，他的武藝也極為厲害，需要軍師坐鎮，大唐才有取勝的機會。”
其餘將領，紛紛勸說。
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的勸說王燦，希望王燦留下來。
一方面，李世民在挽留王燦。他們就算是要拍李世民的馬屁，那也必須要勸說王燦留下。另一方面，軍中崇尚強者，王燦實力卓絕，他們都想王燦留下。
眾人開口，都挽留王燦。
李世民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李永年的身上，沉聲道：“永年，你有些莽撞了。若非是藥王兄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死了。”
李永年低著頭，心中失落。
他敗了！
甚至他在王燦的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下去。
李永年不說話，讓李世民有些憤怒，事情是你李永年惹出來的，你卻一言不發。
令李世民很是不喜。
李神通從地上站起身，他卻是拿得起放得下，運轉內氣，調整了自身的氣息後，看向王燦，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李藥王武藝如此厲害，老夫佩服。”
王燦道：“老王爺謬讚了。”
李神通繼續道：“今天的事情，責任在永年。老夫一方面，是不喜你如此囂張，所以出手對戰；另一方面，是見獵心喜。”
“不管哪一條，老夫都敗了。”
“不僅如此，還是慘敗。”
“永年的事情，是他挑釁在先，是他的責任，不在於你。”
李神通侃侃而談，道：“你的教訓，也的確有禮。如今永年活在老夫的羽翼下，能有老夫保護著他，不論是他做什麼事情，都能輕鬆。”
“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是，終有一天，需要他自己獨立。”
“這一次，是他的錯。”
李神通說道：“李藥王你也不必說離開軍營的話，你在軍中，武藝最強，沒有人敢指責什麼。軍隊中，一向是強者為尊的。”
王燦眼眸眯了起來。
對李神通的話，他是覺得半真半假，看不透李神通。
這樣的人，不可能太過簡單。
也不可能沒有半點城府，但若說李神通道歉，是做表面功夫呢？可李神通的確是情真意切，倒是令人頗為欽佩。
所以王燦有些忌憚李神通。
此人能屈能伸！
不僅如此，更有李唐宗室的身份，加上他的武藝，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
王燦也不是傻子，笑道：“老王爺高風亮節，令人佩服。晚輩倒是認為，年輕的時候，吃虧是福，多吃虧，多漲一點教訓，才能成長。”
李神通道：“李藥王言之有理！”
他一招手，就讓李永年走到身邊，道：“來，向李藥王道歉。事情是你闖下來的，自當由你來平息事端。”
“祖父！”
李永年抬頭，有些不情願。
他雖然敗給了王燦，可是，卻不願意向王燦服軟。
李神通眼神銳利，冷著臉說道：“怎麼？男兒大丈夫，連這點心胸和氣魄都沒有嗎？你自己犯了錯，莫非道歉都不會了。”
他語氣變得冷了下來。
李永年一聽，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自小，就跟在李神通的身邊，由李神通傳授武藝，由李神通傳授兵法謀略。對李神通的秉性，他也是極為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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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李神通已經怒了。
如果再不道歉，恐怕李神通便要懲罰他了。
李永年也是不敢再犟，撩起衣袍就跪下，道：“藥王前輩，永年魯莽無知，請您海涵。今天的事情，全在永年自己身上，請您能夠原諒。”
“撲通！”
他直接就跪下。
李永年以頭叩地，雖說心中憤怒，但也是無濟於事。
當著所有人的面，李永年的道歉，彰顯了李神通的心胸。反過來，如果是王燦扮作的李端，不接受道歉，那就顯得是心胸狹窄了。
王燦只能接受。
不過王燦的內心，倒也沒把李永年放在心上，他微笑道：“永年賢侄，今天的事情，其實本質上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對我來說，轉眼就過了。但對你來說，務必要謹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可驕矜自傲。”
“謹遵藥王前輩教誨。”
李永年開口道謝，那聲音，卻是從牙縫中鑽出來的。
李神通笑道：“李藥王，老夫倒是有一個請求。”
王燦道：“老王爺但說無妨。”
他知道李神通是要緩和雙方的關係，對方的請求，在王燦看來，也極可能是道歉的話。
李神通說道：“永年這小子，有天賦，也足夠聰明，但是他的性情，卻是令人不滿意。你武藝高強，卻能震懾住這小子。老夫希望，藥王能收他作弟子，不知道藥王是否願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