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天眼通與天耳通
上次天災後，牧場各處都設立了地震監察站，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守。雖然現有的工藝加工出來的地動儀只能粗略測出地震的強度、方位和發生時間，但是牧場幅員遼闊，彙總各地監察站測定的資料，好漢們可以根據距離、時間差和震波衰減程度精確地算出震中的位置和強度，而小六正是今天的當值。
果然，半分鐘不到，小六從樓道中急沖沖地跑了過來，燕青迎上前：“六總，有什麼事情？匡副場主剛才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攪他。”
“那你轉告他一聲，剛才地動儀測到牧場西北方向發生了一次地震。震中位置大約在北緯35度、西經65度附近，距離中央城堡一千一百公里，強度大約是里氏5.5級。我看了看地圖，那裡是火山地帶，應該是一次強烈的火山噴發。派人去看看啦！”
老匡現在要是能動，下巴多半要掉下來了。真是有預知能力的神嗎？不對，應該是天眼通！千里眼！也不對！是超級透視能力！他穿過牆壁看見小六朝這邊來了！天吶，中央城堡的牆最薄的也有一米來厚，這傢伙的透視能力也太誇張了吧？如果真是這樣，在樓下偷看的沃克他能不能發現？還好，地板可比牆還要厚，還好，沒有讓燕青從門縫偷看……
燕青敲門進來稟告，老匡吩咐人騎獅鷲前去檢視，其實類似的事情都是演戲，避免核心以外的人員知道一百零八名好漢實屬一體而已。門關上後，老匡滿腔傾佩之情滾滾而出：“黑月，你在教中是什麼職務啊？所有的教徒都有如此的能力嗎？！天眼通啊！天吶，實在是太厲害了！”
黑月眼中的血絲褪去，猙獰的血紅色瞳孔又變成了傲慢的淡金色：“我是……嗯，現在你知道女神的威能了？這只是我信奉女神後獲得的眾多神力之一而已。”
“佩服！佩服！簡直佩服得我五體投地！”
“可惜……你原本有可能成為比我職級更高的人，擁有更多神力的。現在卻變成了亡靈……”
“喂！為什麼啊！”老匡急眼了，在遊戲中，只要能獲得能力，老匡是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的，變貓變鬼他都忍了，成為邪教的教徒算什麼？“你們的教義中規定亡靈不能成為教徒嗎？還是女神下過口喻？”
“呃……”黑月打了個愣神，“好像倒是沒有這一條，不過女神創教千百年來，從沒有亡靈成為信徒的先例啊！”
“嗨！以前沒有不意味著以後沒有啊！你一進門就唉聲嘆氣說我變成了亡靈，我還以為多大事呢，鬧了半天也沒這個規定啊！”
“可是……”沉吟半晌，黑月似乎下定了決心，“好吧，也許這不是命運和我開的玩笑，而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預言吻合方式。雖然我們精靈一向鄙視亡靈，但是為了生存，還有什麼不可以改變的呢？這樣，如果你能看到的話……”
黑月熄滅燈光，拉開窗戶上的擋箭板，柔和的月光投進來照著漆黑的炭貓。黑月又從懷中拿出一塊渾圓的玉石放在老匡身上，月光下，隱隱能看見裡面有淡金色的光芒流動，顯然上面鐫刻著精美的魔法陣。不多時，瑩潤的玉石就像投影儀的燈泡一樣亮了起來，一束圓錐形的光線投射在牆上，牆壁上亮起了一個光圈。
“今晚正好是圓月，你……按照這誓言起誓吧。念的時候一定要虔誠，不能有任何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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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匡傻眼了，牆壁上就一個亮堂堂的光圈，裡面哪裡有半個字？還念？念什麼？感情這就是無字天書啊？有緣人才能看得到？這任務、這能力，統統要泡湯嗎？
“韓揚？你看得到嗎？你也看不到？沃克？什麼？你也不行？”
黑月見老匡不語，臉上出現了沮喪之色：“果然你看不到，我一開始的選擇就是錯的，我怎麼會相信一隻會說話的貓呢，更何況現在還變成了亡靈……”
“等等！我說過我看不見了嗎？我沒說，我也沒說過我是亡靈，就算我是亡靈，我也是一個不一般的亡靈！”老匡一面打岔，一面腦筋飛轉，這傢伙在搞什麼鬼？那塊玉石射出的光圈中真的有字嗎？還是在和我玩“皇帝的新裝”、“炒熟的花種”這類測誠實的遊戲？
“噢？我已經說了，亡靈或許也能成為女神的信徒，關鍵是你能看見……”
不對！這傢伙不是在測試我的誠實，那個光圈裡真的有字！只是我看不到而已，這怎麼辦？老匡若不是一隻死貓，現在恐怕急地汗都要流下來了：“讓牧場中的所有人到窺視鏡上去看！快！所有人！”
這頭在現實中下令，遊戲中還要搪塞黑月：“黑月啊，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你當時也是用這塊玉入教的嗎？”
“當然不是這一塊，但是這些玉石都是相同的，每一個女神的信徒都會獲得這樣一塊玉，在圓月之夜……”
“噢噢噢，好神奇啊，不愧是女神的信徒，對了，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一個問題……”
“喂！所有人都去了嗎？所有人、所有寵物都去看！賽普洛斯、伊莎貝拉！法師和彎刀組合！月夜貓貓和零食！銀刃鐵錘骷髏架子！甭管在礦石鎮還是堪薩斯，統統趕過來！”
老匡在城堡二樓和黑月泡蘑菇，城堡一樓車水馬龍，上百人走馬燈一樣趕到監視室窺探，可惜每個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沒有啊？就一個大光圈！”
“搞什麼嘛！剛才說沒空，現在又讓我跑來看西洋鏡！”
“這個圈是什麼？”
“哇！好亮的手電筒！”
“看電影嗎？怎麼什麼都沒有？”
“是不是亮度調得太高了？”
“啊！我知道了！這不就是一個大大的‘〇’嘛！”
“哎呀！貓貓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哎呀，主人又誇獎人家了，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老匡鼻子都快氣歪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把月夜和她的笨貓趕走！看不見的人統統趕走！還有誰沒看？天凱武！對！讓他帶著手下坐傳送陣趕過來看！”
此時老匡已經和黑月磨蹭了十分鐘了，黑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匡先生，你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現在請回答我，你到底能不能看到誓言！”
“我說你這個人急什麼！”黑月還沒翻臉老匡倒先翻臉了，“我能不能看到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麼……呃，的確是有關係！就算有關係你也別著急啊！我看不見你就有理了？我要是看見了你不就沒理了！你是盼著我看不見還是怎麼著！我剛剛變成亡靈總要適應適應吧！你這個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你要是剛剛死了一次你就能那麼快適應？啊？你知道不用嗓子說話不用耳朵聽東西不用眼睛看東西有多難嗎？啊？你知道成為一個亡靈的感受嗎？啊？你瞭解一個亡靈的內心嗎？啊？”
這一通邪火還真把黑月問懵了，站在那裡張口結舌地看著炭頭貓。趁此機會老匡搜腸刮肚想還有誰沒看過：“什麼！天凱武和他的手下也看不到？韓揚，快！一塊兒想還有誰……喂！韓揚！你這傢伙自己有沒有看過！你怎麼在造船廠啊！”
“我？我不是第一個看的嗎？是你讓看過的人都走開啊？”
“豬頭啊你！你那是融合我的思維看的！我思維中的景象是透過我在遊戲中的感知形成的，不是你的感知！你快給我趕過來！用自己的眼睛從窺視孔中看！”
“啊！”韓揚撂下手頭的活撒腿就往傳送陣跑，一路上撞翻了八個骷髏三名好漢外加一隻運貨的庫庫諾。鼻青臉腫的韓揚跑到白河船廠傳送陣前一下子傻眼了，自己剛剛從傳送陣過來，傳送陣還要再過三分鐘時間才能冷卻。
“三分鐘！”肥貓都要跳起來了，因為現在黑月已經失去耐心了，自己幾乎已經想不出理由再磨蹭下去。
“匡先生，我的耐心和時間都是有限的。不要試圖拖延時間找其他人來幫你作弊，就算他們看見了也無法通知你！知道嗎？我的神力可以聽見周圍所有的聲音，包括你們的密語或者精靈私語！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哇！老匡心說好險！幸虧自己自從能融合思維以後早就不用遊戲中的通訊方式了，有什麼事都是融合思維或者在現實中對沃克說的，這你總聽不見吧！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拖延時間：“原來您的神力不但有‘天眼通’還有‘天耳通’啊？我太佩服了！不知道有沒有‘天鼻通’呢？前些天天氣變涼，我有些鼻塞……”
“夠了！”黑月拍案而起，滿腔怒火正要傾瀉，老匡忽然道：“噓……不要吵，不要吵，讓我醞釀一下，你剛才不是說一定要懷著虔誠的心去宣誓嗎？你不是說不要有任何雜念嗎？你老是這麼吵，我怎麼集中精力，怎麼虔誠得起來？”
黑月的鼻子也要氣歪了，搞了半天還是自己不對！“匡先生，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能念出誓言，我，我就……”
老匡心說你就怎麼著？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一隻死貓還怕你刀砍斧剁嗎？我說韓揚，你倒是快點啊！
“噓，噓……安靜，安靜，黑月，求求你不要再吵了好不好？我的時間已經被你耽誤了很多啊，你再這麼羅唆下去我什麼時候可以皈依女神麾下啊？”
黑月兩眼發黑，幾乎要被氣暈過去。
好在黑月在被氣暈之前，韓揚及時趕到，看見了牆上光圈內密密麻麻的文字。為什麼別人都看不到只有自己能看到？韓揚來不及多想，立刻融合老匡的思維。
老匡終於開始唸誦誓言了。
主宰夜的女神啊
哈爾皮埃……
剛念了一句，老匡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哈爾皮埃！這，這不是那個鳥身女巫的名字嗎？所謂的暗夜女神，居然就是那個被關在地下的女巫！怎麼會這樣！是同名同姓嗎？這個可能性不大！這個哈爾皮埃真的是神！還是裝暗夜女神弄自己這個鬼？天吶！
不管怎麼樣，誓言還要繼續宣讀下去，而且不能流露出一點情緒的波動。
請俯聽我的祈禱
您虔誠的子民
老匡
在永恆的夜空下
向您宣誓
您知道我的內心
您夜裡來察看了我
您徹底考驗了我
找不到我有一絲岐念
我將一直追隨您的腳步
永遠不會偏離……
念到這裡的時候，黑月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容，老匡的誓言和其他信徒一字不差，看來他真的是女神選中的子民。可是當老匡毫無停頓地繼續念下去的時候，黑月臉上的笑容消逝了，開始充滿了期待。
上主啊
我們主宰夜空的女神
您的偉大彰顯全地
頌讚您的聲音上達諸天
我仰視您親手創造的夜空
膜拜您陳設的日月星辰……
我只能來這世上一次
所以
請再給我一個美麗的名字
好讓您能在夜裡低喚我
讓我聆聽您的教誨
讓我仰望您的光輝
讓誠信您的人渡過劫難
直至永生……
這些內容迄今為止只有兩個人念出來過！其中包括自己！原來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只姓匡的貓真的不是普通的信徒，最少是和自己一樣的“渡劫使”！他！他還會繼續念下去嗎？他真的會是符合神諭預言的人嗎？黑月的心也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