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在齊天號出現在珠穆朗瑪峰的同年九月,任明空受邀回蓉城靈能學院進行了一次演講,演講的主題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第二任校長希望他能講一些對未來的展望。
這樣不切實際的話題可不像是一位超凡者能提得出來的,反而像是一名政客的口吻。
於是任明空在演講結束後詢問了那名校長。
第二任校長在上任前與肖鳳儀經歷了半年的交接磨合期,對任明空這個名字不可謂不熟悉,知道這個將肖鳳儀氣得把他半路趕出靈能學院的年輕人是個什麼樣的倔脾氣,便將這個主題的圈定告訴了任明空。
原來是諸葛明亮的直接決策。
聽到這裡任明空就明白了,為啥自己不知道,因為諸葛明亮每次都以“你不是天外天內部成員”為由拒絕直接將資訊共享給任明空,雖然只要任明空去問,他也都會說,但這樣做就是為了膈應一下任明空,也順便刺激他加入天外天。
而這個看上去有些不切實際的演講主題既然是諸葛明亮定下的,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展望未來……看來他已經算到很久之後了。
不止是諸葛明亮,任明空對於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也有一定的感覺,世界已經安靜得太久了,自從天外天於北極一戰反殺之後,整個超凡世界都安靜得太久了,就像是一場風暴前的寧靜,而這寧靜持續的時間越久,則意味著風暴越加勐烈。而處在風暴中心的華夏與天外天,必須要想出辦法應對。
除此之外,任明空在結束演講之後,在校園裡熘達時,還被一夥人給攔了下來。
就在他驚疑自己難道還會被當成弱勢群體打劫的時候,那夥人竟然拿出了一份表格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眼神裡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那份表格是社團審批用的,任明空瞅了一眼社團名就知道這夥人為啥要攔自己了。
朱雀。
好傢伙,這是要復現自己當年那個小隊?
不知不覺間,任明空在華夏也已經積累了相當大的一批崇拜者了,他自己或許沒有察覺,因為他平常實在有夠宅的,一旦出門必然是奔著什麼事兒去的,而他去的地方往往又遇不到他那群崇拜者。
因為當年的朱雀組在蓉城靈能學院本身就有一些流傳,而任明空的名頭更是給朱雀組鍍上了一層金,所以這一年來,蓉城靈能學院的一批學生一直想要重新組建朱雀組,但苦於找不到任明空本人,無法取得許諾,社團聯那邊可不敢隨意審批這個名字。
說到朱雀組,任明空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陣感慨。
當年的四個人如今天各一方,秦天龍和符蓉芳能走到一起屬實是意外之喜,而叛徒蘇曉椿則始終是任明空心裡的一根刺。
“要我同意你們使用這個名字,可以,但是你們要證明你們有這個實力。”任明空對那夥人中領頭的說道。
領頭的是個小姑娘,一身颯爽的勁裝,馬尾高扎束在腦後,眼中滿是熱情與活力。任明空一看就感到了自己和現在這批年輕人的差距,他們還沒有經歷過超凡世界的摧殘,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背叛和別離。
好,真好,像極了朱雀。
“我叫東方玄燁,E級,請學長以後多多指教!”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大方地向任明空伸出了右手。
任明空笑了笑,和她握了握手:“你像個騎士。”
騎士就要保護好自己的同伴。
任明空給他們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並告訴他們,什麼時候覺得他們做出的成績足夠接替“朱雀組”的名字之後再聯絡自己。
他可不願意將承擔了自己初入超凡世界的記憶的名字就這樣轉讓給一群碌碌無為的人。
離開了靈能學院,踩著翼板飛行在空中的任明空又一次琢磨起了自己的影響力的這件事。
任明空作為華夏地區少有的經常拋頭露面的第一梯隊強者,聚集起一大批的追隨者和崇拜者是必然的事情,和他同一時期晉升B級的強者只有程夏一人,但程夏沒有世俗的慾望,心裡只有他的刀劍之道,以至於許多人只聽過他的名字,而沒見過他的刀和劍。
比任明空晚一些的,則有肖鳳儀和另一地區的學院院長,他們晉升B級的時間正是全球B級強者井噴的時間,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人們往往只記得第一。
而現在,在陸行之潛修,程夏不出的情況下,任明空在華夏就是那個第一。
任明空意識到自己得妥善處置那些分散在各處的崇拜者,他雖然仍在抗拒天外天,但卻不希望自己的崇拜者在天外天打造的規則體系下分裂開來。
或許……朱雀組確實是時候該重新露面了。
但是還不太急,只要陸行之和程夏還能坐鎮天外天,任明空的追隨者就不會有任何從天外天脫離的想法。
先看看東方玄燁那小姑娘能不能支稜起這杆大旗吧。
任明空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客廳裡站著一個人,是神宮之主奧德麗,或者說天女緊那羅。
“我這客廳可真是好客。”任明空打趣了一句,他的客廳也算是世界上見識最廣博的客廳了,大天狗來過這裡,緊那羅來過這裡。
他大概也猜到這位天女差不多要來找他了。
原因很簡單,神宮的活動一直都是在致力於恢復數千年前古國的榮光,而從地圖上對照來看的話,當年的古國有一部分是在現在的華夏境內的。
這也就意味著,神宮要麼選擇對這塊土地視而不見,要麼選擇和天外天坦誠相見。
以天女緊那羅的智商與經驗,即便她繼承了神靈的傲慢,但除非萬不得已,她也是不會選擇直接開戰的。
緊那羅沒有和任明空打趣的心思,直接開口說道:“鬼怪紅蓮任一B級。”
任明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對方在開條件。
他笑了。
兩邊對對方的底牌和目的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談判似乎真的不太必要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談判的技巧,而是誠意。
神宮給的誠意很足,甚至緊那羅願意親自出手,犯險拿下鬼怪紅蓮任一B級交給天外天處置。
但是任明空拒絕了這份誠意。
“對不起,奧德麗女士,我不能答應您的這個條件。”
“請不要用你是自由人這個藉口來搪塞我,這話你湖弄湖弄其他人還行。”緊那羅的神色如常,她也沒指望自己剛見到任明空就能把事兒談下來。
任明空擺了擺手:“不是這個原因……”
緊那羅靜靜地站著,看向任明空的雙眼,她在等待任明空那堅定眼神中誕生出的話語。
“華夏是一個整體,我們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割讓和轉交,所有華夏公民合法生存的土地,都是華夏整體的一部分,您如果瞭解過華夏上個世紀的歷史,會發現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傷痛和別離,我們不能再退,也不可能再退,更不會再退。”
緊那羅沉默了,也或許是在沉思。
任明空的語氣不算激動,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深深紮根在所有華夏人心中的事實。
“我知道,您想要我們轉讓的那片土地在數千年前確實屬於您的古國,這一點我相信,但是時過境遷,那片土地現在有了新的主人……這一點,沒得談。”
片刻後,緊那羅張了張嘴,她原本想將“一個”改為“兩個”,這對她來說是一項挑戰,雖然以她的實力擊殺B級並不難,但是生擒活捉的難度卻要大幅上升,更何況在島國還有個實力莫測的安倍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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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任明空對峙了幾分鐘後,緊那羅終於還是離去了。
她沒有因談判破裂而選擇先禮後兵,她只是囑咐了任明空一句話:“你們是大樹,鬱鬱蔥蔥,屹立不倒。他們是藤蔓,經不住風雨,也經不住拉拽,但是當藤蔓爬滿了大樹,大樹也無計可施。”
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但卻是出自緊那羅的古國的一個諺語,總的意思是說天外天早晚獨木難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人秀於群,其必妒之。
換句話說,緊那羅其實是想以這場談判來與天外天結盟的,那部分土地在她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她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結盟。
任明空不是很理解。
但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從緊那羅的態度中,任明空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就像是諸葛明亮對於未來的展望。
他甩了甩頭,坐在什麼位置,就幹什麼事情,屁股決定腦袋有時候是真理,自己不在其位,幹嘛要去謀其政。這些事交給大神棍操心就好了。
雖然任明空拒絕了緊那羅的交易,但緊那羅有一句話確實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那就是鬼怪紅蓮。
或許真的得找機會幹掉一些鬼怪紅蓮的高層才行,否則一直讓他們這樣暗地裡活動著,誰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想刀一個人的惡意是藏不住的。
即便他們龜縮在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