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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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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認識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竟已經有了這麼多的回憶……”王見不由感慨萬千,已然翻到了第十張照片,時間是2008年11月5日,地點是音樂教室,人物是柳茹。

在很多人的青春記憶裡,總會出現一個女神級教師,滿足了自己對異性的所有美好幻想。對於一中而言,柳茹就是這樣的存在。

雖然自從“蘇菲事件”後,林夕似乎不再對王見抱有敵意,偶然碰到的時候,也沒有冷著一張臉,甚至還會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但有些遺憾的是,林夕從來不會主動和王見打招呼,兩人之間的交流僅限於眼神,彷彿一個來自潘多拉星,一個來自艾澤拉斯星,存在著語言上的障礙。總之,現階段的兩人正處於一種非敵非友的奇妙狀態。

其實,王見也知道,像林夕這樣品學兼優、家教良好的女生,內心深處肯定是不認同甚至是排斥壞學生的——之前的經歷就反復證明了這一點。所以,要想真正贏得美人的芳心,靠刷存在感的笨方法收效甚微,得找個機會讓她眼前一亮才行。

對此,“理論派大師”吳良有自己的一番真知灼見:“吳氏泡妞法則第一條:吸引力法則是泡妞第一法則,即吸引力是一切正常執行的保證。試想一下,如果不是太陽對地球有足夠的吸引力,地球又怎會死心塌地、不眠不休地圍著太陽轉了46億年呢?”

“要是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該怎麼破?”

王見跟吳良果然是黃金搭檔,一個敢問,一個敢說。

“如果印象分的滿分是十分,你一開始的得分是零分,那麼,別人就會自動降低期望值,你以後每展現一個閃光點,就有可能加分,比如你既是長跑健將,又會彈吉他,動手能力還很強,形象是不是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你再看看我們班班長古文,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品學兼優,家世優渥,天天裝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要是突然被揭發有抽菸、喝酒、燙頭等不良嗜好,是不是立馬掉價?”

王見一聽到吳良所說的不良嗜好,不禁啞然失笑道:“我怎麼感覺你說的是你自己?”

所幸的是,老天爺並不瞎,只是偶爾會打個瞌睡,一旦清醒過來,就會讓一條道走到黑的命運之輪發生偏移,從而迎來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那是週四下午的一節音樂課,任課老師是號稱一中最美教師的柳茹,以溫婉清麗而著稱。據傳,柳茹重新整理了一個又一個校記錄,每天都會收到五花八門的情書,但她來者皆拒,幾乎每天都會發放好人卡,風雨無阻,樂此不疲,因而有“好人卡批發商”的美譽。

一上音樂課,一年五班保管座無虛席,就連吳良這種翹課大王都會“老老實實”地聽課,更有些許外班學子聞風而動,恬不知恥地冒充本班學生蹭課——當然,絕大多數人不是衝著興趣來的,而是衝著性趣來的!

還沒開始打鈴,吳良就死死地盯著大門方向,雙目中儼然有無數星星在跳躍:“上次柳老師以一襲低胸雪紡碎花吊帶裙驚豔全場,不知今天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阿見,你猜猜柳老師今天會戴什麼顏色的Bra?”

吳良就是無良,他和王見之間的談話一向都是如此的無節操、無下限,且少兒不宜。

“黃色——”王見一想起林夕就坐在右手邊,差點就被帶了籠子,暗罵道:“是不是你腦袋裡唯一倖存的顏色?”

“叮鈴鈴……”

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一個丰姿綽約的妙齡女子出現在了教室門口,頃刻間教室裡出奇地靜了下來,甚至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只見柳茹穿著一件時尚性感的米白色圓領蕾絲短袖,雙眉如畫,眼波似水,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的瑤鼻,完美地生在她那清麗秀雅的玉臉上,淺淺的一抹微笑,瞧起來風情萬種,千嬌百媚。

時光彷彿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極有默契地屏住呼吸,齊唰唰地將目光放到了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的美人兒身上!

“這才是顏高十分的完美女神哪!”吳良突然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新來的美女老師,心底湧出一股深深的驚豔,剎那間春情萌動,目眩神搖,彷彿連魂魄都被吸過去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靈秀江山,多此倩女,促詞短句安能盡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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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似乎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暗自搖了搖頭,微笑:“為了檢驗一下同學們的音樂素養,今天我們就來玩‘聽音識曲’的遊戲,如果都答對的話,老師準備了豐厚的獎勵!”

“柳老師,到底有什麼獎勵?”

此言一出,整個班級瞬間沸騰了,所有人齊唰唰地舉起了雙手,哪怕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音樂素養,都要卯足了勁拔得頭籌。

柳茹端坐在鋼琴面前,雙手撫上了琴絃,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位同學,最終停在了王見的身上,此人可是一個特例,每次上課,所有同學都在認認真真地“聽課”,唯獨王見不是逃課就是睡覺,根本就沒將自己放在眼裡,便決定讓他領教一下自己的厲害:“王見!”

大家看到柳茹選了王見,不約而同地流露出失望之色,但誰都知道王見只是一個小混混,待會肯定出糗,立馬換成了看好戲的表情。

王見剛準備補個覺,就被柳茹點名,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柳茹安安靜靜地彈琴的模樣,由左手低聲部引進旋律, 而後緊接著由中聲部承接, 右手流動音型的高聲伴奏聲部,旋律婉轉悠揚,像隨風搖曳的風鈴,訴說著愛情的無限美好,心神沒來由地一陣恍惚。

柳茹一開始並沒有刻意提高難度,這首曲子是世界最著名的鋼琴曲之一,可能不像《致愛麗絲》、《命運交響曲》、《夜曲》、《秋日私語》、《水邊的阿狄麗娜》、《夢中的婚禮》那樣家喻戶曉,但只要對音樂稍感興趣,就一定聽過。

當下有一部分同學知道了答案,心裡隱約有了幾分優越感,紛紛將目光轉向王見,希望此人趕緊認輸,好讓自己接下來大出風頭。

萬萬沒有想到,王見居然在一片看衰之下,從容不迫地說出了答案:“李斯特的《愛之夢》。”

“倒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差!”柳茹微微一笑,立即換了另一首曲子,結構簡潔,手法樸素,雖然帶著一絲傷感,但又柔美之極,充滿了夢幻和遐想。

這首曲子一出,便難倒了很多人,還有一些人覺得旋律似曾相識,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巴達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禱》!”王見卻是知道,這是波蘭鋼琴家巴達捷夫斯卡最有名的作品,作於1856年,發表於1859年的巴黎音樂評論附件,是有史以來最為暢銷的鋼琴曲之一,楊千嬅的同名歌曲《少女的祈禱》沿用的即是其中的旋律。

柳茹愣了一下,不由加大了難度,換了一首比較小眾的鋼琴曲,由左手引入,音符變化一直圍繞著主和絃變動,右手以優美的旋律引出主題以此展開,在經過一連串的裝飾音襯托之下,全曲進入了高潮樂段,華麗而又美妙,讓人如痴如醉。

除了王見和林夕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問號:“這是什麼曲子?”

王見簡直懷疑柳茹跟自己是一夥的,盡彈些自己聽過的曲子,強忍著笑意說道:“拉赫瑪尼諾夫的《音樂瞬間》!”

王見每次都答創作者和曲名,可這一次全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紛紛將目光轉向柳茹。然而,等了半晌,都沒瞧見柳茹搖頭,這就說明:王見答對了!

這一下,教室裡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任誰都沒有料到: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王見,居然懂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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