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浸染著幽冥殘境中的變異靈氣，日積月累之外，已有成妖之兆。
但也只是有這麼個徵兆，想要真正凝聚妖丹，甚至化出人形，都還早得很，至少還需要積攢大量靈氣。
當然也可以走魔道，直接吞噬人類或者其他生命，以血氣殺戮入道，當然這種方式未來渡劫時，會遭遇難以想象的天譴。
不過，這些都跟夏天沒關係，對此他也沒有半點興趣。
他感覺不爽的是，這個河道居然敢拿他的女人做文章，讓幾個男人幻化成他女人的樣子，這就不可原諒了。
本來消滅這個河道妖也不是什麼難事，直接用定海神針就可以廢掉它。
不過，夏天可不想這麼便宜它。
於是對著河道用出了針外針，不久前他就是用這門針法直接點化了終南山的靈脈，讓他凝聚成了人形。
那河道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長長的河床瘋狂地掙動起來，連帶著夏天和曹淺淺所處的空間也變得扭曲不已，那幾個蕭家的殺手瞬間被這股扭動給擰成了碎渣。
可惜的是，這種扭動對夏天根本無效，甚至他身邊一兩百米範圍的都穩空間如泰山。
“啊——”
一聲語調古怪的慘叫響了起來。
接著，只見整條河道忽然卷了起來，像是一張被小火烘烤了紙一樣。
很快捲成了團，它體內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靈氣、邪氣、魔氣……
還有數不清的屍骨、泥沙，還有其他的東西，都在凝聚。
最後漸漸地凝取成了人形。
“咦？”曹淺淺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在夏天針下漸漸成形的人，憑空造人，這也太逆天了吧。
夏天忽然收起了銀針，一臉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不是憑空造人，他本來就是要成妖，然後化出人形，我只是加快了這個程序而已。”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妖怪，一定要化成人形了呢？”曹淺淺有些不解，這也是她從小看電視劇時經常有的疑惑：“明明它們變成人形之後，反而沒有做妖怪時候厲害。”
夏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因為人才是萬物的尺度，除非直接走魔道，否則要成仙，必須先凝聚出人形。”
“還有這個說法。”曹淺淺表示不懂，畢竟她就是凡人一個，雖然是曹家的人，隱隱約約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些與眾不同的人，但完全沒想到居然世界已經神奇到了這種程度。
“呵！多謝成全，不知道我該怎麼報答你呢？”這時候，那個河道妖已經徹底化成了人形，不過相樣貌卻不敢恭維，不但生得五短身材，臉上還全是疤痕，五官也歪歪邪邪，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夏天撇了撇嘴：“你不用謝我，因為我也沒有幫你什麼。把你變成人，也只是因為更方便讓你感受到痛苦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河道妖感覺到夏天話裡的殺氣，頓時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曹淺淺也覺得夏天這麼做好像有些過於多餘了，他之前滅掉河水的時候明明那麼乾脆，現在反而拐了好幾個彎。
但是這個邏輯在夏天那裡卻是成立的，甚至相當順暢。
因為他如果想幹掉這個河道妖，至少有上百種方法，但是他要的不是幹掉它這麼簡單，而是讓他感受到痛苦。
世界上，對痛苦最深有體會的就是人。
所以，把河道妖變成人，然後讓他感受無盡的痛苦，這才能讓夏天消解心頭之怒。
“小子，就算你把我凝成了人形，也別太得意忘形了。”河道妖臉色一變，語氣也驟然冷了下來：“老夫本來只要再積攢十年的靈氣和血氣，就可以自主凝成人形，到時候也可以逃出這個破地方。能口頭感謝你，也是看得起你。”
夏天對河道妖的話完全不關心：“這就是你的遺言了？”
“小子，你連交街遺言的時間都沒有。”河道妖說話間，驀地甩手斬出一記沙刃，砍向夏天的脖子。
夏天笑嘻嘻地站在原地，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
“你快避開啊。”曹淺淺嚇了一大跳，不過反應還是迅速，下意識就想推開夏天，可惜根本推不動。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立時響了起來。
這一刀，毫無意外地砍在了河道妖自己的脖子上，傷口深可見血，血流不止。
“這是怎麼回事？”河道妖眼神惶然地摸向自己的脖頸，卻看到滿手鮮紅，臉上又露出驚恐的神情：“我怎麼會流血？”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你已經變成人了，會流血不是很正常嘛。”
“人？”河道妖臉上不由得露出茫然的神情：“我應該只是凝出人形而已，怎麼可能變成人？”
“別人是不可能。”夏天笑嘻嘻地看著河道妖，懶洋洋的說道：“但是我可以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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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妖好容易止了脖頸處的血，聽到夏天這話，愈發暴怒：“那我就宰了你！”
不過，這回他學乖了，沒有使用兵器，而是打算先困住夏天。
“化沙為囚！”河道妖暴喝一聲，雙臂猛然間衝夏天甩了出去，“嗯？這是什麼情況？”
河道妖赫然發現自己的雙臂，並沒有如他意想中的那樣化成狂沙，而是多出了一線黃色的絨毛。
很快，這些絨毛就越來越粗越來越長，手臂和手掌也漸漸變形，長出了利爪。
身體不受控制的躬了下去，四腳著了地，儼然成了一條狗的模樣。
河道妖心裡又驚懼又惶恐，張嘴想衝夏天喝問起來，發出來的聲音卻成了：“汪汪汪汪……”
“這、這是變成狗了？”曹淺淺也是大開眼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形：“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汪！”河道妖神情怨毒地瞪著夏天，縱身一跳，張嘴就要咬向夏天的脖子。
夏天臉上仍舊是笑嘻嘻的樣子，站著一動不動。
“咔嚓！”
一聲脆響，河道妖立時從半空中摔在地上，縮成一團，慘叫不已。
“你儘管折騰。”夏天漠不關心地說道：“越折騰，你會越痛苦，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說著，夏天便徑直離開了。
曹淺淺愣了一下，立時回過神來了：“等等我啊。”
河道妖實在心有不甘，想著抓住曹淺淺，結果剛咬牙忍痛再次跳起來，又是一聲“咔嚓”，骨頭又斷了幾根，哀嚎著摔倒、在地上。
身體再次縮小，這次卻是成了一隻渾身病痛的老貓，輕輕一動就痛得渾身顫慄。
“是不是有點……”曹淺淺回頭看了一眼河道妖的慘狀，不由得生起了絲絲同情。
夏天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你跟他換一下？”
“啊，那還是算了。”曹淺淺剛湧起的聖母心瞬間被自己給踩滅了。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低了，不過卻連綿不絕。
“慢著！”這時候，一個揹負長劍的人影忽然落到了夏天的跟前，冷冷地說道:“這位仁兄，你不覺得自己的手段過於惡毒了……啊！”
“滾一邊去。”夏天聽都懶得聽，直接抬腳把這人給踹飛得無影無蹤了。
曹淺淺還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子呢，人就直接從她眼前消失了。
“小子，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一位負劍老者跟著落到夏天跟前，怒斥道：“先是以無比陰毒的方法，將他人貶為畜類，剛才將我劍門弟子踢飛，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如此肆意妄為！”
“你又是哪位？”夏天不耐煩地問道。
負劍老者一臉傲然地自我介紹道：“老夫乃是幽冥秘境的守護者，曹氏劍宗的宗主，人稱劍聖的曹吉利。”
“又是姓曹的？”夏天撇了撇嘴，扭頭衝曹淺淺道：“還不磕頭，這是你家祖宗。”
“唉？”曹淺淺一臉懵逼的表情，將信將疑的看著夏天，但又感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
負劍老者聽到夏天的話，不由得看了曹淺淺兩眼，驀地身後揹著的劍冒起絲絲精光，當即喝問道：“你既是曹氏族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曹氏祖訓便是後人永遠不得踏入秘境半步，除非……嗯，難道鎮界門的封印已經破了？”
曹淺淺點了點頭，回答道：“就是夏天他破的。”
“不可能！門上有無數的符紙，還有一道陣法。”曹老頭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怒叱道：“更有老夫留下來的青釭劍，怎麼可能有人破得了！”
夏天一臉不屑的表情：“也就門上掛了幾條鎖鏈，插了一把劍而已，有什麼不能破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老頭顯然無法接受這種現實，但是眼前偏偏有兩個界外人進來了，其中一個還是曹家的人，那就不得不心生懷疑了。
曹淺淺畢竟是曹氏後人，立即把事情給曹老頭簡單地說了一遍。
“簡直是廢物！”曹老頭顯然沒想到曹家後人居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枉費他當年以捨棄一切，以靈魂之軀，選擇了留在殘境之中，結果這幫後人居然沒能將曹家振興起來。
夏天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一樣是廢物，別擋道，不然把你也變成狗。”
“找死！”曹老頭勃然大怒，“負天劍氣，沖霄而起！”
背後的長劍灼閃出熾目的光芒，驀地升空而起，化作一道沖天劍氣，無數的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整個殘境都隱隱有些不穩，身處其中的人不由得面露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