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汽討薪愈演愈烈，世家豪門緊密關注著，網民們的心也被牽動。
潘青海在採訪完毛明後，又針對性地採訪了被離職的部分管理層，有財物部門，有採購部門，從各自的領域切入，幾個採訪一過，網民們的情緒徹底被培養起來。
躁動！
甚至有附近的網民自發匯聚到浦江機械廠，要求白素素給工人一個交代，給被離職的老幹部一個交代。
潘青海時刻關注著適時動態，心中激動不已，他的這個專訪算是成功了。
目光掃過，潘青海發現一個白淨地青年站在了臨時直播間外，豆大的汗珠如瀑，在烈日下，衛城時時刻刻看著採訪，一步不離。
潘青海也嚇一跳，看他這樣子，像是站了很久，直覺告訴他，這點可能是今天直播的重大突破口，於是他招招手，笑道，“小夥子，你有話要說嗎？”
“道歉。”
衛城邊走邊說，被暴曬許久，因為出汗而導致身體缺水，整個人都發飄，可他的目光清澈而又堅定，巍然不懼。
潘青海笑了，果然，一面倒的採訪絕不是好新聞，有矛盾就好，有矛盾就有收視率。
“小夥子，你是讓誰道歉？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嗎？”
潘青海問道。
“夏海衛視公開向白總道歉。”衛城毫不猶豫地說，“你們的採訪裡，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白總，而是從他們的嘴裡去旁敲側擊，去推斷……”
“這種推斷真的可信嗎？”連說這麼多句話，衛城彷彿消耗了最後一絲體力，他無力地坐在潘青海對面的椅子上，嘴唇煞白，臉色很不好看，但他的眸子一片漆黑，炯炯有神。
“是啊，我們作為記者，一直在追求真理，還原事件真相，給苦難民眾一個公平。”潘青海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可是白總到現在一直拒絕採訪，她在等，等三點鐘的會面，這麼多網民也在等，我們只能去從工人嘴、離職的管理層……從他們那獲取有效的資訊，這樣做如果有錯，那麼我來承擔，如果事實與數千工人所言相反，我願意公開向白總道歉。”
去採訪工人，是無奈之舉；去採訪離職管理層，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被破，彷彿這一切都是被白素素逼的。
衛城皺著眉，他總覺得這話裡有問題，但好像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可是我覺得他們說的太偏激太片面了，他們不瞭解白總。”
覺得，年輕人多麼喜歡用的一個詞啊。
潘青海心中一樂，當初剛工作那一會，他也喜歡用這個詞，可隨著閱歷與經驗的增加，‘覺得’就變得蒼白無力，尤其上綱上線時，‘覺得’永遠是‘程式’的手下敗將。
在五樓，王文武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直播，說道，“不錯，總算有我們的人了。”
“錯了，他是我的人。”白素素靠在沙發扶手上，側著身子，光滑的皮質沙發與她的衣服無縫對接在一起，連成一片，見王文武不說話，她又笑著，“可我是你的人呀。”
“……”包臀裙與麗人套裝總裁服，白素素就是一個衣服架子，她穿什麼衣服，都像是成熟的蘋果黃了的香蕉紫了的葡萄，一股成熟氣息迎面撲來，讓人心生……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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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當了個甩手掌櫃，可憐我面對一群臭男人，還要裝的很強勢地去收拾他們，你也看到了，男人始終不願意女人站在他們的頭上指手畫腳，真是的，人家其實也想找個好男人躺在他的懷裡撒嬌取歡想什麼就要什麼……”
她說著，他看著。
她睜著美目，他兩眼發呆，然後朝下一瞥……驚豔。
她笑吟吟靠近了他，清香如神，讓他原為之淪陷。
自從王文武出現在白素素的視線裡，那個傳聞是百合女人，忽然間就換了口味。
剛才的漣漪還歷歷在目，儘管被小外套擋住了臉，王文武透過手的觸感腦補了她的表情。
王文武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掰直了白素素。
一次又一次地，王文武幾乎可以推斷，她該不會想要睡他吧？
可是……
“命苦啊，有事小蜜幹，沒事幹小蜜，你看看菲兒那皮包骨頭的樣子，老孃想想都疼，還不如你身上，看起來瘦，摸起來……有肉，你說呢？”
幾乎四目緊貼，兩人的鼻子都快碰到一起，王文武的呼吸頓時急促而又快捷……起來。
王文武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旅館都叫‘快捷賓館’。
因為它們太方面了。
“看直播。”王文武撇過腦袋，拋開所有的雜念。
……
“是嗎？你很瞭解白總？”
潘青海笑了，輕聲問道。
“……”
衛城閉著眼搖了搖頭，腦子裡卻浮現出白素素的音容笑貌，他又深吸一口氣，睜開目光清澈的眸子，說道，“我想瞭解她，但我知道，她實在太優秀了。”
頓了頓，衛城沒有停下來，“我來廠子也有兩年多時間了，毛廠長……我見過幾次，印象並不深刻，但白總……這半個多月裡，我見過很多很多次，你們可能不知道，每天夜深人靜，整個廠房一片安靜的時候，白總會來到車間裡，看車間的狀況，跟留下值班的工人談生活，談廠子的過去，談廠子之前的問題，談大家的想法。”
“她不懂機械，可是她尊重每一個工人，我能從她的態度裡看到誠懇，也能在她話裡聽出她對工人們的關懷，更從她的行動上看得出，她在為廠子未來思考出路。”
“作為一個一線技術人員，我無法去談論廠子的運營方向和管理模式，但從我的接觸來看，白總絕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他們大張旗鼓地汙衊白總，僅僅抓著七個月工資不放，可大家想過沒有，白總接手廠子不到一個月，她需要時間裡統計，去瞭解，去核對資料，工人的血汗錢是錢不假，但這錢也要發的有理有據，讓大家心服口服。”
“更別說廠子裡不少工人揣著編制鐵飯碗，不勞而獲，這樣的人，卻混入工人討薪的洪流，搖旗吶喊著，他們居然還有臉要工資？”
衛城越說越激動，脖子粗了，臉紅了，幾乎用大聲吼著，“這些人要是拿了工資，這是對我們的侮辱，是對華夏按勞分配制度的褻瀆！他們這些蛀蟲，根本就不配。”
說完這些，衛城又平復了心情，緩緩道，“而且，五樓辦公室的燈常常亮到凌晨兩三點，一次兩次，每次夜起我都會來這邊一趟，我看到的是一個負責任的新領導，而不是你們說的黑心資本家。所以……”
“他們要道歉，不是給我，是給白總，她明明那麼有魅力，可她卻還比其他人都要努力，這樣的人，大家一窩蜂地過來聲討，合適嗎？”
語落，衛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可他的眸子依舊很亮，他盯著潘青海，期望這位記者能夠說上兩句公道話，可潘青海註定讓他失望了。
“故事很動人，差點我就信了，但我卻打聽過了，很多人說你喜歡上了這位總裁，所以你才會編這些嗎？”
潘青海眯著眼，笑吟吟地看著衛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