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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自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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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外走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記者,貴賓,演職員都目瞪口呆,大家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師妹,想不到這一次見面不過兩分鍾,卻已是訣別。

之前抱過曉敏,和她打過交道,說過話的林露傷心的哭起來,代表所有人詢問劉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醫生說:“七年前,曉敏因為在學校的一次活動中意外暈倒被送進醫院,我知道這件事後,一邊和沈總,佩瑤姐通報情況,一邊等候檢查結果,原來是白血病,不治之症。我很難過,第一時間就跑到僻靜處打電話告知沈總,沒想到驚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曉敏竟然就在身後,聽到了我說的話,當時她是沒有吭聲,卻對我影響很大,所以你們都知道我和沈總一般都是簡訊聯絡就是這個原因。”

“按照醫生的診斷,曉敏的生命最多只能活四年,哪怕接受各種治療也改變不了什麼,曉敏毅然選擇有尊嚴的活下來,並且離家出走,全世界旅行,享受最後的人生,事實證明,她很堅強,多活了三年。”

有記者質問沈函:“為什麼你當初不攔著她。”

沈函苦笑,抱怨道:“我怎麼攔住她,佩瑤每天晚上都在哭,哀嘆女兒薄命,曉敏聽見了,自然多心,某天大清早就離開了渝州,我們全不知情,除了往她卡上打錢,什麼都做不了,她也不願意告訴我們在什麼地方,免得我們循著蹤跡找過去。”

徐佩瑤哼了一聲,立刻駁斥:“你呢,明明知道曉敏不想做化療,就應該委婉一些,但你說話太直接,她怎麼受得了,這才離家出走的。”

沈函暴怒,反駁:“我說的很委婉,很委婉好不好,明明就是你每天晚上偷偷地哭,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在偷聽,所以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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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瑤氣急,正要反唇相譏,楊嘉年怒斥:“閉嘴,不要再說了,曉敏的事情先辦了再說。”身旁的岑慕雪這才明白沈函和徐佩瑤為什麼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就是因為曉敏的離家出走,導致這麼多年兩人都沒有女兒陪伴,再加上夫妻之間常常都會有的矛盾造成的裂痕,兩人的感情的確是無法彌補。

沈函立刻跟徐佩瑤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吩咐藝人工會的辦事人員跟殯儀館聯絡,暫時將曉敏遺體安放在為楊思恩預定的靈堂裡,他對大家說:“等這之後,兩個女生的喪事一起辦。”沒人反對。

曉敏被相關人員抬走時,現場哭聲一片,因為很多人都被曉敏的堅強感動了。

這時住院部大樓外到處都是人,哭聲從樓上傳到樓下,再傳到外面廣場上,粉絲都以為楊思恩去世,整個住院部大樓及外邊廣場上瞬間哭聲一片,直到得知楊思恩沒事,這才松了口氣,可是知道曉敏的事蹟後,粉絲們不顧口號禁令,同聲高呼:“沈總加油,沈總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記者也以“無可奈何花落去”為標題,報道沈函和徐佩瑤女兒沈曉敏去世訊息,把網友驚呆了,直到看清楚小標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紛紛在西部武俠貼吧向沈函和徐佩瑤表示哀悼,兩人也接到很多致哀的電話。

有網友痛惜:難道一個晚上會有兩個優秀的女人去世,這太不公平了。

這之後,徐佩瑤和幾個敬佩曉敏的女藝人自願前往靈堂守夜,沈函也就在走廊外等候楊思恩的訊息,同時和重要來賓見面,討論西部武俠的未來以及時下一些受人關注的問題,他還看到了phyllis,兩人自美國之後再度見面,氣氛卻是如此壓抑,都不勝唏噓。

同時,他還見到坐在長椅上神色黯然的俞政,便走過去,聊了兩句,知道他來渝州已經有兩天,但就是無法鼓起勇氣來現場,現在總算來了。沈函覺得這種心情可以理解,問:“加嗎。“俞政搖頭,表示楊思恩的狀況讓他沒有心情考慮加入西部武俠的事情,雖然他以前非常渴望成為西部武俠的一員。

沈函也很很理解,說實話,楊思恩若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也很可能辭職,滿世界旅行。

過了十五分鍾後,朱靜佳打來電話,告知五個英國回來的女生已經在樓下,沈函立刻親自出迎,除了尹真沒有什麼變化,四個女孩都是長高了不少,也漂亮許多,證明龍一的特殊技能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沈函和大家簡單招呼後,趕緊說:“大家趕緊去見最後一面吧,時間不多了。”接機和從英國回來的人已從朱靜佳秘書那裡得知沈曉敏去世訊息,都向沈函致以慰問,沈函說:“我沒事,你們趕緊的。”尹真和四個女孩也不多說,匆匆趕往icu外走廊。

站在貼滿了logl世界地圖的玻璃窗前,五人只看了兩秒鐘,就哭起來,因為在她們心目中,楊思恩是非常活潑可愛的一個女生,這樣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狀態從心裡上根本就接受不了。

醫生說可以進去一個,沈函想了想,便讓尹真到裡面看望,尹真也成為第三個可以到icu近距離接觸楊思恩的藝人。

尹真先把楊思恩英國粉絲會的logo按照地理位置貼在玻璃窗上,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走入icu,關上門,漫步來到站在病床前,把從英國帶回的洛麗塔洋娃娃還有粉絲的部分禮物放在她床前,然後開始轉述英國粉絲說過的話,並為她唱歌,唱著唱著,情難自禁,淚如雨下,開始撫摸楊思恩的面龐。

醫生一直都在認真觀察,此刻叫道:“不好,她控制不住情緒,必須要出來。”沈函也是這樣想的,不管如何,都希望楊思恩安安靜靜的,不要受到任何打擾。

門被開啟後,發出咣噹一聲響,一直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陷入悲傷中的尹真驚醒過來,趕緊把手移開,但不知道為什麼又發出一聲尖叫,立刻跑向醫生,叫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聽到門響,走神了,我不小心用手指甲掐到她的人中了。”

沈函立刻把她拉出來,說:“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沒什麼,反正她也感應不到。”沒想到,有人叫道:“你們看,楊思恩手指動了。”

沈函大驚,立刻透過玻璃窗看進去,發現楊思恩不僅手在輕微的動,眼睛也睜開了,不過只有兩秒。由於玻璃窗不大,所以很多人都沒看到,只是聽到最近距離的人在呼喊,立刻問:“怎麼了,是不是醒過來了。”

沈函見楊思恩很快又恢復之前沉睡的狀態,說:“可能迴光返照,也許是真的有甦醒的可能。”反正話不能太絕對,隨後讓人請腦科醫生過來。

如果不是有別人也看見,他還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

中外腦科醫生立刻蜂擁而至,進入icu後,關上門,甚至扯下窗簾,把玻璃窗也給擋住。

門外的人都紛紛議論,認為是迴光返照的人佔大多數,理由是尹真不小心掐了人中造成的;少數人認為是快要醒來,理由也是相同,因為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理論來解釋剛才的狀況。

沈函並不在意那些議論,只要求新的訊息不要隨便傳出去,否則給人以希望,最後還是失望就不好了。

過了十分鐘後,腦科醫生們打開門,耷拉著腦袋漫步而出,唯有那個水平最高的法國醫生留下來,沈函衝過去,問:“大夫,怎麼回事。”

法國醫生透過翻譯告訴沈函,請他立刻和那位檢查出楊思恩腦部受到傷害的美國醫生影片通話。

沈函當著所有人和美國醫生影片聯絡上,那位醫生首先說了聲抱歉,聽得沈函心直打顫,“沈總,還有其他(她)關心mary的先生和女士,我想說一句讓各位憂心的話;mary腦部的傷害事實存在,無可置疑。”

沈函眼睛又紅了,強忍著不掉下淚來,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女人,非常感性,都已經哭起來,因為部分男士都把這裡的位置讓給了女士,在廣場外等著,或者在樓下吸菸,聊天,否則icu外走廊上根本就擠不下。而男的除了沈函都是重要來賓,不可能讓他們離開這裡。

“可是,關於本次深度昏迷事件,是否由腦部傷害啟用所引起,我們所有醫生都可以給出一個答案:不是,不是腦部傷害造成的,絕對不是,雖然主管意志力區域的腦部傷害有可能被啟用了,但啟用後的生存狀態是什麼樣子,並不是很清楚,我還沒有第二個這樣的病人。”

沈函和病房外的人越聽越糊塗,都瞪了一眼翻譯,希望他表述準確。

“在這裡,我想說的是,人類是透過進化而形成的高等生命,每一次進化過程,都必然是腦部優先,或者說腦部在進化過程中起著主導作用,所以大腦是非常神奇的一個構造。因為太過神奇,所以我想,接下來關於此次深度昏迷的原因,恐怕所有為她付出感情的人都難以接受...”

哭聲再起,既然你認為我們都難以接受這昏迷的原因,那就哭唄。

“人在受到傷害後,大腦會在某種情況下啟動自我保護機制,換句話說,昏迷其實是大腦對人類的一種保護,並不一定是壞事,不過,自我保護一般都是幾個小時,最多也就12個小時,但此次的自我保護,卻可能超過10天左右,從尹真小姐無意中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就甦醒片刻的狀態看來,她應該還會昏睡6到8個小時,也就是一個正常人夜晚的休息時間。”

“所以,讓全世界為之矚目的楊思恩深度昏迷事件稍後將會有個結束,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特借用穆烽先生《千年以後》的一句話做結束:大腦是對宇宙的模擬,在對大腦的研究面前,全世界所有的專家其實都還是小學生。謝謝。”

說罷,匆匆關閉電腦。

沈函心裡很不是味道,暗付:的確。從某種角度來說,很難接受,好多人都以為她要死了,哭得傷心欲絕,而且靈堂都佈置好了,訃告也準備發出去了,但結果卻是匪夷所思的什麼大腦自我保護,這到那裡說理去。

可這不是很好的結果嗎。儘管如此,沒人表示出喜悅,都半信半疑,一起看著法國腦科醫生,法國人苦笑:“讓大家浪費了太多的感情,真的很抱歉,可能因為腦部自我保護被突然中斷,mary還是有點累,需要睡上20到30分鐘,差不多是一個正常人起床後想多睡一會的時間。”

“事實上,楊思恩掙扎了十天,此刻應該很想醒過來,所以這個時間可能還要短,也許5分鐘後她就可以真正甦醒,那個時候,你們帶她到樓下和粉絲見面也沒問題。”

說罷,法國人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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