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的對話戲不少，但是一直摻雜在事件之中，危機如同桌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對話也不顯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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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上來說，對話戲總是輕鬆的。
成爍和張繹用了一下午，就將兩人所有的吃飯戲完結。
“我再也不想吃麵條了。”
張繹勐地撥出一口氣，不斷揉著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成爍也是被撐得夠嗆，臉上同樣露出苦笑，“回去就把場記打一頓，把吃飯戲放一起是要撐死人。”
緩了好久，張繹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子，“行了，我回去歇著了。”
成爍看他這模樣，不由得打趣道：“這麼早？不吃點夜宵了？”
張繹衝他翻了個白眼，“吃你大爺。”
成爍還準備再跟他你來我往兩句，卻看到助理向他走了過來，一邊走著，還一邊遞著他的手機。
“景恬來的電話。”
成爍接起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景恬的聲音，“喂？成爍。”
“是我，怎麼了？”
成爍比較好奇景恬為什麼這個時間段來電話，已經凌晨一點，她就算不睡覺，也應該在準備《司藤》的角色。
《花千骨》已經拍完，林雨芬便無縫開始了《司藤》的籌備工作。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應該比自己還忙。
景恬地聲音帶著一絲歉意，“成爍，我接了一部戲。”
“所以呢？”
“《司藤》能不能晚點再拍？”景恬頓了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吧，我明天去你劇組，當面跟你說。”
“好。”
......
“繹哥出畫了，重來一條。”
成爍依舊按部就班的拍攝著，劇組在幾個月的合作中已經相當合拍。
天剛亮起，他們就已經拍完了劇中第四幕的兩個鏡頭，按著這種進度，月底就能宣佈殺青。
正拍攝著，場外卻響起一陣喧譁的聲音。
眾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干擾拍攝在任何劇組都是大忌。
成爍坐的比較高，遙遙的望了一眼，那群好信的記者又開始熱鬧起來。
他們圍繞著的，正是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景恬。
成爍收回視線，衝著悶頭嘬煙的劉英健招了招手，“你來幫我看一下鏡頭。”
說罷，便抬腳迎向景恬的方向。
越到外圍，聲音便愈加熱烈。幾個工作人員扯著嗓子示意他們小點聲，卻依舊於事無補。
成爍不由得皺了皺眉，提起擴音器。
“安靜！”
這聲音壓過所有人，場中霎時間安靜下來。
墨鏡之下，景恬地嘴角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記者只消停了一瞬，看到成爍後，便立刻調轉槍口。
“成爍成爍，能說一下景恬為什麼來探班麼？”
“成爍，《歡樂頌》已經殺青，作為導演兼編劇的你為什麼沒有參加殺青宴，是又和楊密鬧不合了麼？”
“...”
雜七雜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成爍不耐煩地舉起擴音器，“15號媒體見面會，有問題到時候再問。”
說完，便用目光示意景恬跟上自己的步伐。
這小妮子輕裝上陣，就連助理也沒帶一個來，以至於被這些記者圍住都沒什麼辦法。
她怯怯地跟在成爍身後，直到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她才開口道：“對不起啊，我想著偷偷摸摸的來，但是他們眼神太好了。”
成爍沒好氣的道：“你自己火成什麼樣自己不知道？戴個眼鏡就能遮住？”
“我昨天掛了電話就上車了，昨天那個時間沒有飛機，我做高鐵來的，沒來得及偽裝。”
抱著胳膊，成爍看著她這風塵僕僕的模樣，也放軟的語氣，“接的什麼戲？”
本來景恬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來的，但是聽著成爍提起這茬，她臉上還是流露出一絲窘迫。
為了《司藤》這部戲，成爍早早的寫好了劇本，林雨芬更是連《花千骨》的宣傳和後期都推給了別人。
可以說臺子已經搭好了，只等著下月就公佈開拍，但是關鍵時刻她這個女主角卻掉了鏈子。
“《長城》。”
“果然。”
“果然？”景恬眼睛一亮，“你聽過啊？”
“沒有。”
成爍生硬的語氣讓景恬神色一暗，“我就想著之前的劇本不是不好麼，這次這個劇本是《諜影重重》的編劇寫的，導演是張一謀，投資也挺大的。”
打量著成爍不露聲色的臉，她心下一急，強擠出淚眼婆娑的模樣，委屈道：“我怕那部《司藤》演不好你會被人罵。”
話說到了這份上，成爍心頭的不滿也頓時消散，同時理清了景恬的想法。
成爍作品是個金字招牌，從第一部電影起，評分就沒下過8.5。
“楊密都不怕你怕什麼。”
景恬揉了揉衣角，吸了吸鼻子：“我就想著《長城》怎麼都不會虧，這麼大的投資，就算口碑崩了，我也能展開下戲路，在別的戲裡演砸了，也比在你的戲裡演砸了要好。”
怯怯地看了一眼成爍的反應，她腦袋垂地更低，彷彿埋入土裡的鴕鳥一樣。
癟了癟嘴，帶著一陣哭腔：“再說你也要拍那部《梵高》，不和我演對手戲，我發揮肯定不好，那還不如不演。”
“推了吧。”
成爍看了眼手錶上的日期，無奈嘆了口氣，“我和你演。”
“好呀！我現在就推了。”
景恬上演了一副川劇變臉，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機，直接打向自己的助理。
她只感覺度秒如年，就響鈴的這幾秒鐘都讓她無比煩躁，終於，電話那頭接了起來，她眼神隨之一亮，“把《長城》推了吧，我不想演了。”
“你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響，離得老遠的成爍都聽的真切。
“半年的學習班訂好了，劇本都快送過來了，咱們宣傳都發出去了，你現在跟我說不演了？”
景恬強硬地搖了搖頭：“不是沒籤合同麼？我不演了。”
“姑奶奶，你別搞我，我現在去公司。”
“你不用來公司了，我不在。”
“那你在哪呢？”
景恬瞥了一眼對面的成爍，“我找角色呢。”
“找什麼？”
“找角色，這麼有深度的問題沒法跟你探討，掛了。”
說罷，她就相當乾脆的掛掉電話，旋即關機。
眼睛裡好不容易擠出的淚花眨眼間消失不見，滿臉都是幸福的表情。
轉瞬之間，剛才的糾結好像也不曾在她臉上出現過。
“你什麼時候殺青啊，我劇本都翻過十幾遍了。”